广夏帝都不敢去看自家儿子黑了的脸,自己的脸也沉了下来,这个玉才人现在是越来越放肆了。
夏霖萧想到林只只的话,看了眼自己父亲,道:“父皇,儿臣先回去了,还要准备明日给三皇兄大婚的礼物。”
广夏帝心里堵堵的,但是还是道:“好,不过你多日没有进宫,去看看你皇祖母啊。”
“是。”
太后宫里,一身华服的太后正坐在院子中央晒太阳,听到夏霖萧来,她睁开眼睛,“萧儿来啦,让他进来吧。”
“孙儿见过皇祖母。”
“起来吧,大冷天的,就不要下跪了,地上凉。”
“皇祖母,外头冷,你怎么不进屋子呢。”
太后笑笑,“人老了,就想晒晒太阳,也没多少机会晒喽。”
说罢伸出手,旁边的老嬷嬷赶紧将手递过去,扶着她起身。夏霖萧也赶忙上前扶着另一边,“皇祖母一点不老,上次孙儿送来的人参,皇祖母可有服用。”
“吃了吃了,那人参真是个好东西,皇祖母吃完后啊,身子都觉得爽利了许多。”
“那孙儿下次再给皇祖母寻摸来。”
“你有心了,对了,你那个小媳妇,永宁县主最近怎么没有进宫啊,哀家的面膜都快用完了。”
夏霖萧听到太后说起林只只,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皇祖母,明日不就可以见到她了,孙儿一定记得告诉她,再给皇祖母送些过来。”
“好,好,好,有心了。”
祖孙俩相携进屋,其实屋子里都有火龙烧着,也不冷。
太后坐下后,开始扯起家常,聊着聊着,就说到了那日皇后进献的寻龙图。
夏霖萧心中一咯噔,太后很好过问这些事情,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了,转念一想,或许太后也是为了广夏江山,毕竟如果能得到那宝藏,广夏的国力定能再上一层。
“太后,那字画不是一直在父皇那吗,太后如果想要过目,孙儿去父皇那要来?”夏霖萧试探道。
“那倒不用,哀家一个老太婆,要那东西干什么,只是,毕竟这寻龙图被多国觊觎,你父皇又是个没有野心的,哀家是怕被有人之人盗了去。”
“皇祖母,父皇必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好,好。”
“孙儿就不打扰皇祖母休息了,孙儿告退。”
“嗯,回去吧……”
夏霖萧走后,太后突然对身边的嬷嬷道:“到底是哀家老了啊,他们都不将哀家当回事了。”
嬷嬷低头,开解道,“太后娘娘身体康健,一点都不老,或许是皇上和战王不想太后太过费神吧。”
“哼,哀家听说,那永宁县主有个神医师傅,制作了延寿丹,续命丸。”
嬷嬷眼皮一跳,低头不敢接话。
“你呀,越老越精了。”
“太后娘娘恕罪。”
“行了,哀家累了,扶哀家休息吧。”
“是。”
出了皇宫,夏霖萧见天色不早,便歇了去找只只的念头。
却不知,此时的宫里,皇帝震怒。
“谁给你的胆子,将毓秀宫弄成这副样子。”
毓秀宫内,一众宫女,包括玉才人,个个都跪在冰冷的院子里,瑟瑟发抖,不知道是怕的还是冻的。
玉才人匍匐在地,声音颤抖,带着哭腔,“皇上饶命,皇上,是您之前准许臣妾可以装饰一番的啊。”
闻言,广夏帝更怒了,“朕准许?朕什么时候准许你可以将这毓秀宫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全部改变的?”
这毓秀宫门口的小花园,广夏帝命宫里最好的花匠,精心打造了一个花房,里面全部种上了月季花,可是现在,那些花全部被铲除了,只剩下一堆火红的玫瑰,还有里面的各种摆件字画,甚至是雪儿生前最喜欢的那套梨木桌椅,也被这蠢货换成了红木的。
看着这面目全非的毓秀宫,广夏帝此刻才发现,自己是背叛了誓言,雪儿是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存在,自己竟然妄想有人能取代她,呵呵,太好笑了。
底下的人见广夏帝突然发出一阵让人胆寒的笑声,个个缩起脖子,跪在地上恨不得蜷缩成一团而降低存在感。
可惜啊,那周红玉仗着自己那张脸,以及之前皇上对她的宠爱,不怕死道:“皇上,难道您忘了,之前臣妾说想装饰一番宫里,您答应了的。”
“朕答应你装饰一番,何时答应你可以将这里弄得面目全非,还有这个小花园,谁准许你动的,你们这些奴才更加该死,明知主子犯错也不知道阻拦,统统拉下去杖毙。”
一声令下,就有侍卫上前。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那些下人纷纷求饶,希冀地看着玉才人,希望她能救她们,可惜啊,周红玉现在也是自身难保,自私如她,怎可能替这些奴才求情。
那名花匠在宫里多年,曾经也是跟随过周贵人的,他颤抖着道:“皇上,是奴才的错,奴才没有能够阻拦玉才人,致使花房被毁,不过,奴才并没有将那些月季花都扔了,奴才将他们都移植到了另一处。”
闻言,广夏帝的脸色才有所缓和。
这名花匠在宫里多年,自然对皇上的情结有所耳闻,那些花是周贵人生前亲手种的,他从旁协助,而且很多都是极品,极难培育,要他全部将他们毁掉,他也不舍得,也就是这份不舍,救了他一命。
“好,既然如此,就免你一死,将花园恢复如初。”
“谢皇上不杀之恩,谢皇上不杀之恩。”花匠赶忙磕头谢恩,也不顾冻得发麻的双腿,一瘸一拐朝他之前摆放月季花的废弃花房走去。
周红玉见事情有转机,还想开口替自己辩解,却听广夏帝沉声道:“周氏玉才人,德行有亏,罚禁足冷萃宫,抄写经文,替周贵人祈福,无昭不得出宫半步。”
周红玉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皇帝到底还是念着她是周家人,将青草留给了她。
到了冷萃宫,周红玉瘫坐在满是灰尘的椅子上,双眼通红,手脚冰凉。
“主子,您别难过,皇上还是网开一面的,只要咱们以后不犯错,总有机会的。”
周红玉此刻已经六神无主,她虽然平时嚣张跋扈,但是真正遇到事情了,却是草包一个,此刻听到青草的话,就如同溺水的人抓到救命稻草般,紧盯着青草问:“会吗?皇上还会放我出去吗?”
青草心里也没底,主子从小被惯坏了,之前她也有劝过,可是她根本不听,一意孤行,但是这话她不能说,只能宽慰道:“这不还有战王嘛,他好歹也会顾及老太爷的面子。”
“对对对,青草,你说的对,我要写封信,你想办法帮我送出宫。”
青草为难,“主子,咱们现在被禁足,怕是很难跟外头联系。”
周红玉怒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怎么办,我不要待在这里,这里好冷,还那么破旧。”
“主子别急,明日就是三皇子大婚,奴婢找机会出去试试。”
皇上只说罚玉才人禁足,青草想着,自己一个奴婢,应该没有人会关注到。
周红玉终于安静了下来,冷萃宫地处偏僻,连个人影都没有,青草一个人收拾,直到大半夜屋子才能住人,只不过因为没有炭盆,冻得周红玉又发了脾气。
青草也没有耐心一直劝说,索性就站在一边,一声不吭,她也冷啊。
翌日,三皇子大婚,全京城的百姓都站在街道两侧,看着这盛况。
西州公主此前一直是住在皇家别院的,迎亲的队伍自然也是去那里接亲,时辰一到,仪仗队穿过京城主街。
坐在高头大马上,一身喜服的三皇子,脸上挂着笑,朝两侧的百姓点头示意。
百姓们纷纷道:“哇,这三皇子平时很少出宫,没想到这么平易近人。”
“是啊是啊,还很好看呢。”
“就是,就是,恭喜三皇子啊。”
百姓们跪在地上行礼,自有宫女朝两边扔着各种喜糖喜饼。
京城的百姓到底是见过世面的,没有发生哄抢的事情,只是到了结尾的时候,人群中也有老林家的人。
今天是皇家大婚,他们作为准太子侧妃的娘家人,自然是有机会参加喜宴的,只是这次,林金叶说什么也要跟着去,林老太又偏心,任凭施家玉怎么闹腾,都不带她,最后还是施家玉说甘愿作为林金叶的丫鬟,他们才肯带上。
只是其他人,就只能站在这里围观一下了。
林花看着那高头大马上气质不凡的三皇子,心神荡漾,对着旁边的王氏发脾气道:“娘,大姐什么时候能接我去过好日子啊。”
王氏摇头,“娘也好几天没有见过她了,也不知道她最近如何。”
赵翠落选的事情,他们也都知道了,纷纷表示可惜不过想着她如今的身份,怎么也能配个高门大户,以后再拉拔一下家里人,到时候让其他几房,尤其是四房看看,他们二房也不是只配给他们当下人的命。
小陈氏就站在他们旁边,她心底冷哼,就林翠那副模样,还妄想攀什么高枝,简直痴人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