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佳儿抬起沉重的眼皮,想看清楚身边之人,是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只是那么多天,滴水未进,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给你家娘娘喝点那瓷瓶的水吧,那是我特制的,可以补气养血。再去给她弄点清淡的粥,这么多天不进食,需要好好调养,切记不可大补。”
“是。”采莲拿起那瓷瓶,刚要去喂,一只大手伸了过来,采莲慌忙将瓷瓶递过去,自己则是去准备吃的。
裴振西小心翼翼将水喂给文佳儿,后者感觉到唇边的水杯,赶紧凑了过去,大口将瓷瓶的水喝了干净。
半晌后,文佳儿觉得自己好像又有力气了,她费力睁开眼睛,入眼的便是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那眉眼,那薄唇,像极了许多次午夜梦回中的那个男子,她摇头苦笑,自己是不是病糊涂了,要不就是死了,居然又再梦到他了。
“佳儿,你感觉如何?”
文佳儿闻言,瞳孔紧缩,怎么回事,之前梦中他来,但是从不说话的,这次怎么说话了,而且声音那么真实。
林只只在旁边看着,实在有点尴尬,于是开口道:“太妃娘娘是吧,你病了,目前我虽然将你救活,不过以后你还是要注意身体,感冒了,第一时间要医治,千万不能拖,之后我会给你开点药,你每次按时服用,还有女医者会给你针灸,大概七日左右,就能痊愈。”
文佳儿听到一个好听的声音,转头看去,见是一个穿着利落的绝美少女,看上去也就十多岁吧,怎么说是她治好自己的病呢?她感觉脑袋又开始昏昏的,挣扎半天,开口问:“你是谁?”嗓音有点沙哑。
“我是广夏国永宁县主,是你们王请我过来的。”
“王上?”文佳儿低喃,眼神中透露着哀伤。
“佳儿,你刚醒来,休息下吧。”
“王上!”这下文佳儿是实实在在看到了裴振西,她挣扎着离开他的怀抱,嘴里念着:“王上,您这样于理不合。”
裴振西内心苦涩,但还是将人放回床上躺好。
“王上,您日理万机,不必为本宫操心了,本宫已经好很多了,您去忙吧。”
见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赶自己走,裴振西内心更加苦涩,他讪讪道:“那你好好休息,至于门外那些人,孤会替你处置了去,胆敢苛待太妃,他们死有余辜。”
文佳儿听到他那么说,挣扎起身,慌忙道:“王上,不可,本宫没有被苛待。”
“你看看你宫里,还有,为何你的宫女三番五次去御医院请御医他们都不过来,孤看他们都是反了。”
“王上,您切不可为了本宫这般杀戮宫人,否则,本宫罪孽就重了,就当,就当是我求你了。”
裴振西一顿,看着她的脸,她还是那么善良漂亮,自己真的没有办法拒绝他的请求。他对着门口高喊:“今日太妃替你们求情,孤就暂且饶了你们,日后你们要是敢再犯,休怪孤手下不留情。”
“多谢王上,多谢太妃。”门口呼声一片。
林只只总算明白了空间的良苦用心,这样是不是也算是她间接救了这些人呢,应该算吧。
“永,永……?”
“永宁县主。”见她看着自己好像不记得名字,林只只好心提醒。
“多谢永宁县主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
“那就不报了,我等下就回去了,你好好休息,记得我的医嘱哦。”
文佳儿惊讶的张着嘴巴,这女子,好洒脱,自己好像生出几分羡慕了,要是能离开这个牢笼就好了。
随即扫了眼旁边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看自己的眼神不似以前那么冷漠厌恶了,这样深情关心的眼神,还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好像,又舍不得走了。
林只只看着这边的互动,觉得自己有点像灯泡,于是道:“西州王,答应你的事,我已经做到了,我要回去了,药方在这里,都是普通药材,想必你们宫里肯定有的,这个药丸,每日一个,吃三日就好,至于针灸,让那女医者每天过来就是了。”
西州王看向林只只,接过药瓶,然后真诚道:“多谢永宁县主。”
“不必,这是咱们得约定,没事我就先走了。”
出了门口,自然有那宫人带路,跪着的人都已经散去了,那宫人擦擦额头的冷汗,对林只只千恩万谢:“多谢县主救下太妃,要不然,我们这些人,怕是在劫难逃了。”
“嗯,也是你们娘娘洪福齐天,以后好生伺候。”
“是 ,是 。”
屋内,文佳儿率先打破尴尬,“你答应他们什么了?”
“没什么,你好好休息就是。”
“不行,你得告诉我。”
见她眼神执着,知晓她虽然看上去温婉,实际性子确实刚烈耿直,善恶分明的一个人,叹息道:“也没什么,我们西州战败,为了平息战事,答应给广夏每年进攻近三分之一的产出。”
“什么?那,那么多。”
“嗯,也是没有办法,欧阳家没落了,暂时没有可用将领,如果不答应,西州怕是会成为广夏囊中之物。”
文佳儿舔了舔嘴唇,她无意识的举动却是差点要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老命了,裴振西努力克制自己小腹处的热情。
“王上,你不会是因为要请永宁县主过来,才答应他们的条件的吧。”
“没有,反而是减少了五分之一,附带条件就是过来替你诊治。”
文佳儿狐疑,广夏国那么好说话的吗?减少进贡,还让人替自己来诊治。
见她还在冥思苦想,裴振西赶忙道:“你好好休息,孤有时间再来看你。”
匆匆离开回到自己寝殿,让人准备了洗澡水。
“奇怪,今日王上怎么要用冷水洗澡,这么大冷天,可别冻坏了。”
“你找死啊,王上怎么吩咐就怎么做,想活命就少说话。”
“是,义父。”
回去路上,“琥珀”还是一言不发,林只只凑到他身边,道:“怎么样,我说不会有危险吧。”
“那你侥幸,这种深入敌我的事情,以后少做。”一个格格不入的男音从琥珀嘴里发出。
“知道了,没想到,那西州王还是个痴情的,你看到他看那太妃的眼神没,啧啧,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故事。”
“琥珀”黑沉着脸,阴森森问:“只只喜欢他?”
“夏霖萧,你脑子都装了什么啊,那西州王都快25了吧,老男人一个,我喜欢他?我只是欣赏他的感情的执着罢了。”
“你怎么就知道他执着了?”
“呵,都坐到那个位子了,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会对一个以前的旧情人念念不忘,那还不是执着?”
夏霖萧听到林只只对西州王的夸赞,心里极不舒服,他凑到林只只耳边,低声道:“只只,我也可以的,我也可以只对你执着。”
下一秒,林只只的脸腾一下红了,这该死的,耳朵可是自己最敏感的部位,干什么凑那么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