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既然其他国都盯上凤女了,您应该早做安排,莫让别国钻了空子,如今我们实力不强,军中又出现被阿芙蓉残害的战士,目前最好是保持现状,不能发生战乱。”
“啥?你,你舍得?”广夏帝惊吓,随即突然笑了起来,“臭小子,比你爹还狡猾,行,既然那个林家女这么受太子喜爱,不如就赐婚给他吧。”
“父皇英明。”
在皇帝知道,皇后毒害萧儿不够,太子还要追杀萧儿的时候,已经对他们非常失望,又在查明自己身上的毒是皇后伙同良妃两人下的以后,更是对他们楚赵两家恨得牙痒痒,苦于没有证据,一国皇后啊,可不是说废就能废的,就像萧儿说的,如今内忧外患,丢出一个假凤女,能换来军中喘息的机会,他也很乐意做。
“不过萧儿,你要加油了,千万要把永宁拐回来。”
夏霖萧抬眼定定看着皇帝,认真地问:“假如只只不是凤女呢,父皇还会让我娶他吗?”
广夏帝一滞,随即喃喃道:“我做不到的事情,我不想你也留有遗憾,你放心,作为一个父亲,怎么忍心你活在我一样的痛苦当中。”
这个时候,广夏帝不是皇帝,只是一位疼爱儿子的平常父亲。
“只要你喜欢的,朕不会强迫于你,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这么些年,你其他兄弟都被赐婚了,就你还孤家寡人。”
夏霖萧笑了,笑容真挚。
他也明白父皇的不容易,军中在没有他之前,一直是司马家独大,朝中大部分官员都结党营私,基本上就是丞相一派独大,只有翰林院如今还算一股清流,无奈没有实权,好在之前因为科举舞弊案,将吏部换成了皇帝自己人,户部尚书目前来看倒也还可以,始终没有站队。
皇爷爷在世的时候,发生了夺嫡之战,当时的太子,凶狠阴辣,容不下其他稍有才能的兄弟,以至于兄弟反目,一度血洗皇宫,最后,皇爷爷选中了父皇,只因父皇仁厚宽容,但同时也是父皇的缺点,为了皇帝能坐稳皇位,当时皇爷爷下令丞相,两位国公爷以及司马将军辅佐,可人都有野心,在享受过极高权利带来的利益及虚荣后,根本不想有朝一日会失去这一切,于是慢慢的,皇帝手里的权利被架空,也是这几年,广夏帝才慢慢强大起来,也因为夏霖萧战王的身份,慢慢的,广夏帝手中的权力开始恢复,但还是不能将四大家族连根拔起,牵一发而动全身,皇帝也是在等待时机。
几日后,林只只终于又来了京城,这次过来是教人制酒,仪器都安装好了,今年的粮食也下来了,早日教会工人,早日挣钱,这次林只只一点不担心,人都是夏霖萧安排的,绝对可信。
离上次来已经过去大半个月,可是京城外面的难民却只多不少,林只只纳闷,按理说,一开春,雨水增多,百姓应该回去重拾田地才对,之前她分派的粮食足够支撑一个月的,为什么这些人还留在这里。
来到庄子上,林只只唤来庄头打听:“为何京郊还有那么多难民,如今天气好转,他们应该回家乡才对啊。“
庄头摇头叹息道:“县主有所不知,这些人都生病了,每天需要去仁和堂吃药,要不然就没有力气,走路都费劲,何况千里迢迢回故乡。“
林只只大惊失色,“你说什么?都病了?那仁和堂吃药,他们有钱吗?”
庄头道:“仁和堂说他们是缺衣少食,身体亏空的厉害,所以免费赠药,等他们好了,就可以回家乡。”
林只只一掌拍在桌案上,好一个仁和堂,看来是明目张胆了,这事难道夏霖萧不知道?
夏霖萧还真不知道,林只只前几天在空间赶制的解药都被他带人送去军营,自己则去暗卫营亲自拷问那个军医,所以他还没有收到关于京郊难民的消息。
况且,几个难民而已,也很少有人关注,难民生病是在正常不过了,仁和堂出于善心施粥捐药,又有谁会怀疑。
林只只决定先去抓一个难民回来看看再说,于是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翡翠琥珀将一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年轻男子悄悄抓了带到庄子。
“你,你们是谁,为何抓我?这里是哪里?”男子见被抓来一个陌生地方,警惕地问。
“你不用管我是谁,我问你几个问题,老实回答就是。”林只只穿着夜行衣,戴着面纱。
“你,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去,先给他弄点吃的,吃饱再说。”
男人本来打算是不吃的,但是好久没有吃过一顿饱饭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而且最近只有稀粥,这白花花的大米饭,还有这泛着油光的青菜,还有一盘子肉,实在让人难以抵挡。
“你们不会在饭菜下毒吧。”
翡翠瞪着眼睛道:“我们有病啊,大晚上把你抓来就为了毒死你,再说,不用我们下毒,你也已经快死了,赶紧吃吧,吃完好好回答我们主子的话,兴许我们主子能够救你。”
男人被翡翠吼得脖子一缩,也不敢吭声了,算了,就算死,也做个饱死鬼,于是便大口大口吃了起来,期间还差点噎到,看得翡翠目瞪口呆。
总算等这个男的将一桌子饭菜吃完,翡翠吞了口口水道:“你吃饱没?”
男人不好意思挠头,“吃饱了,谢谢你们啊,有什么话你们就问吧,我还得回去等着,天亮仁和堂派药水,我得去要点,不然浑身不舒服。”
翡翠听了,气得翻白眼,“你还真是作死,那药水凭什么白白给你?还说我们想毒死你,你看你自己都上赶着去领毒水喝。”
男人一惊,“不,不能吧,仁和堂不是说那药是治病的吗?我们这些难民长期吃不饱,身体被掏空了,那是养身体的药。”
“那你难道你觉得,一天不喝难受?谁家的药还能让人喝上瘾啊。”
男人一顿,仔细回想起来,好像是的,他们一起的那几个人,自从喝了那药水,每天都想去要一碗,而且一天不喝就精神不济,喝完以后就神清气爽,感觉自己飘飘然的。
“这位姑娘,你说的可是真的,那真是毒水,为什么我们喝完会觉得很兴奋,很舒服。”
“因为那是假象,”林只只开口道:“这个东西能让人上瘾,上瘾后就什么都不想做,每天就想喝这个药水,喝久了,中毒深了,人就会死掉。而且就算不死,人也废了,以后会难有子嗣。”
林只只用最简单易懂的方式将阿芙蓉的危害说出来。
男人听到这里,脸色煞白,但他还是不太相信林只只的话,毕竟仁和堂治病救人那么多年了,突然有人告诉他,仁和堂是在害人,一时之间真的难以接受,但是这姑娘说的症状他的确有,他现在每天就什么都不想做,只等着药水派发。
“那我现在怎么办?中毒了?我会死吗?你是谁,是大夫吗?”
男人一连串的问话。
“我是大夫,你相信我的话,就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我,我好知道怎么救你。”
不知为何,男人觉得眼前这位姑娘的话可信,于是娓娓道来:“我们是从半个月前开始接受仁和堂派药的,当初大家都有接受过仙女的帮助,你知道仙女吗?真的存在,我们好多人都看到了,那仙女会飞,还会变出很多粮食来分给我们,我们得到了仙女的帮助,有了活下去的勇气,又过了几天,太子殿下也开始派粮食派银钱,每人可以得到500文路费,回家好好种地,我们其实都能活下去了,也就在那一天后,我们正准备领完银钱回乡,仁和堂说担心我们身体虚弱,没有办法长途跋涉,可以义诊派药。”
男子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继续道:“我们这些乡下泥腿子,一辈子都很少进药房,一听免费的,大家都去排队,而且那大夫也的确医术高明,将我们的病症都说对了,大家就很相信仁和堂,他们给派的药我们也就都喝了,说是能强身健体,等身体养好就可以继续赶路。”
“你们所有人都喝了?”
男人想了想,道:“倒也不是所有人,有些妇女老人没有喝到,仁和堂说他们年事已高,需要更好的药,他们买不起,只好离开了。”
“所以那些人都回去了?”
“也没有,他们的男人儿子都在,所以他们暂时也没有离开。”
林只只沉思,这仁和堂居心叵测,专门针对壮劳力下手,而且还是官府派发路费让他们回家后,为什么要阻拦他们回去呢?难道说北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应该也不会啊,北面的边防有司马家镇守,如果有什么异常,京都肯定能收到消息,看来,还得去那里打探一下。
“你们这些难民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吗?”
“我是永和镇的,去年遭受旱灾的主要是槐州的几十个镇子,我们一般都是扎堆逃难,所以这附近主要是永和镇和中和镇的人。”
林只只暗自将地名记下。
“将手给我,我给你看下。”
男人听话地将手递了过去,林只只把脉后,脸色突变,这脉象看来,根本不像是只服用半月左右的,倒像是一年多的老毒民,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仁和堂在药汤中放的阿芙蓉加量了。
“你们当中,最近可有人离世的?”
男人眼神微闪,“有,有,有好几个,都是瘦得皮包骨头,大夫说是身体饿过头导致的。”
“呵,你不是说有仙女给的粮食了吗?怎么可能饿死?”
翡翠的话让男人脸色又白了一个度,是啊,这半个月来,大家虽说不能吃饱,但是至少是没有挨饿的,怎么也不至于饿死,突然想到什么,他普通跪下:“求求姑娘,救救我,我不能死,我还有老母亲需要赡养,我还没有成亲,没有娶妻生子,我不想死。”
“起来吧,”林只只叹了口气,将一粒药丸给他,“先吃下,我看看这药对你还有没有效果。”
如果是短时间服用大量毒品的话,就不知道这药还能不能见效,先试试吧。
男人没有丝毫犹豫,他觉得眼前的姑娘如果要害他,就不用做这么多事了,而且自己知道,自从吃了那些个汤药后,的确如这姑娘说的,一天不喝居然很是想念,这绝对不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