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赵家那边,当天赵衡回去的时候,本也没有特意想起那朵诡异的胎记,只是吃饭的时候突然看到他娘用的帕子,上面的图案居然跟那个胎记一模一样,为什么赵衡这么肯定呢,因为那胎记虽然是个梅花形状,却是歪歪扭扭,还一片叶子大一片叶子小,而娘的帕子上面的图案居然也是这样,于是饭后赵衡忍不住吐槽:“娘,您这个帕子上的图案梅花真是奇怪,怎么歪歪扭扭的,跟我今天在一个人身上看到的胎记一模一样。”
赵夫人听到儿子的话,刚端起茶盏的手剧烈一抖,杯子掉落,茶水撒到身上,可她却好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赵衡感觉到娘的异常,担心问:“娘,您没事吧,可有烫伤?”
赵夫人回神过后,就一脸急切地握着赵衡的手,“衡儿,你说的那人,你看清楚了?就是这个图案的胎记?你在哪里看到的,长在什么部位?”
赵衡被问的莫名其妙,“娘,你问这个干吗?”
“你也别管,回答我。”
“好像就是这个图案,在,在那个地方。”赵衡有点难以启齿,虽然是自己的娘,但是说出屁股两字还是觉得有点说不出口。
“快说啊。”
“在,在屁股上。”
赵夫人握着赵衡的手,猛然捏紧,“快,快带我去瞧瞧。”
赵衡更是惊愕,娘到底怎么了?
赵夫人开始掉眼泪,“衡儿,带娘去,快点,那个,那个人对娘来说很重要。”
赵衡心里隐隐有猜测,随即道:“娘,我将人带来就是了,您先别哭。”
“好,好,你快去。”
这才有了赵管家去老林家带走林老三的事。
林老三被带到赵府的时候,赵夫人已经焦急地站在院门口来回踱步,见到林老三的时候激动的一步上前,仔细地盯着看了好久。
赵衡将母亲拉住道:“母亲,咱们进去说。”
“哎,好好。”
只是眼神还一直盯着林老三不放。
在正厅坐好,赵夫人忙对一旁的丫头道:“快,快给,”突然想起还不知道他叫什么,于是和蔼问道:“你叫什么?”
林老三受宠若惊,原本以为赵家是找他麻烦的,但是人家这么客气,他不由更加心慌,扑通跪地,怯懦道:“我叫林金土,他们都叫我林老三,夫人,我欠的银子一定会想办法还的,请不要砍我手指,不要。”
赵夫人眼含热泪,“没人会要你手指,只是,以后切忌不要再赌了,”又气愤道:“你爹娘是怎么教育你的,怎地让你沾染上这种坏习惯,对了,我问你,你今年多大了?祖籍哪里?”
林老三抬起头,见赵夫人一脸和气,倒是没了慌张,道:“我是易州府新河镇上河村人氏,今年整三十了。”
三十,三十,赵夫人念叨着这个数字,很是紧张地问:“那你生辰可知在何时?”
“甲辰年 乙酉月 丁亥日 庚子时。”
“对上了对上了,”赵夫人激动地对旁边的嬷嬷道,嬷嬷安慰道:“夫人莫急,再问问。”
“你屁股上是否有个梅花形状的胎记?”
林老三脸一红,他倒是知道自己那处地方有胎记,只是这夫人怎么知道的。
见他这副表情,赵夫人基本已经可以确定了,她流着眼泪想说话,被赵衡打断:“母亲,爹快回来了。”
赵夫人一惊,是啊,这事老爷还不知道,当初是因为他,老爷才会将胡氏软禁起来,将自己抬为正妻,如果老爷知道自己的儿子没有死,会不会嫉恨自己,然后再将胡氏放出来?不行,这绝对不行,可是看着眼前的小儿子,赵夫人心里又很难受,自己的儿子居然变成这样一个一无是处,沾染赌博恶习的无才之人,她恨,当初那家人收了她的钱却没有好好教导他,真是可恶至极。
“金土是吧,这几天你便在府里养伤吧,既然是赌坊的人打了你,我们赵府照顾你也是应该的,对吧衡儿。”
赵衡看着这个跟自己有几分相似的林老三,心中已经断定自己的猜想,不过看到林老三这么一副样子,对他也构不成危险,遂道:“母亲说的是,那便让他暂时在外院客房休息,我安排人伺候着,再找府医给他瞧瞧。”
“哎,哎。”赵夫人很欣慰大儿子的做法,他肯定猜到了什么,但还是愿意接受这个弟弟,也算是对她的一种安慰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如何跟老爷说明,自己的儿子失去了三十年,她很想做点什么弥补。
当初,她坐稳位置后,不是没有去找寻过,只是当初林老头报的名字和地址都是假的,当时又是半夜,送孩子出去的侍卫匆忙返回,也就没有跟着去,以至于这么多年她都以为这孩子这辈子是见不到,不曾想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当晚,赵夫人等了良久也没有等到赵国公回来,心里酸楚,旁人都以为她过的很好,女儿是当今四妃之一,相公是国公爷,儿子虽然没有入仕,但是生意也经营得不错,可是又有谁知道她的痛苦呢。偌大一个国公府,妻妾成群,庶子庶女无数,而且因为赵国公不知为何,迟迟不肯上奏皇上册封衡儿为世子,赵夫人心里慌啊。
林只只已经启程回上河村了,一进去易州府就觉得街上多了许多武功高强的人,这些人掩藏得很好,但是也逃不过林只只的感官,有意思,看来各国的人都对凤女感兴趣,就不知道老林家能不能承受各国的抢夺。
到了新河镇,林只只首先去了回春堂,将各式药丸放在那里寄售,孙掌柜已经收到主子的信件,当然他是特别开心,有了这些药丸,又能救治更多的百姓了。
林只只特意打听了仁和堂的近况,得知最近他们的生意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有些人明明没有什么大病,也定期会去那边问平安脉,然后开点药回家吃。
林只只明白,这些人已经毒瘾很深了,当务之急,自己得赶紧回去研究解毒瘾的药物,也不知道军中会不会也有这阿芙蓉的入侵,夏霖萧在彻查,希望有好消息吧。
卤肉铺子和火锅店生意一如既往的好,林只只跟许氏打了招呼便回上河村了。
一进村就发现了好多陌生人,其中一商队的领头人走到林只只马车前,问车夫:“这位小哥,请问这是不是上河村。”
车夫是林只只从那些训练好的人里面挑的,叫林六,是个老实本分的,见有人问,下意识看了眼主子,林只只点点头,他才回道:“正是。”
“多谢小哥。”
林只只眯起眼睛看向那些人,居然能打听到上河村,那么,是否也能打听到老林家?
林只只回到家后,大黄二黄便高兴地扑了上来,这两只每天伙食极好,站立起来的时候比林只只还高。
“大黄二黄,你们有没有乖乖看家啊。”
两虎点着脑袋,蹭了蹭林只只的腿,仿佛在讨好她一般,林只只知道,这两只估计是想爹娘了,晚上让他们去空间团聚会吧。
林只只对着林六道:“你去庄子那边将其余人都带过来,最近村里可能事情多。”
林六点头应下。
林只只看着天色还早,拿了点京城买的礼物,去了里正家里。
刚走到门口,便发现有几辆豪华马车停在那里,不是刚才村口遇到的商队,看来村里来的人还不少。
“里正爷爷。“
林只只站在院子喊了一声,里正媳妇闻声从堂屋出来,“哟,是只丫头啊,你爷爷里面有客人在,要不你随奶奶在院子坐会。“说着放下手里的茶壶,带林只只去院子石椅上坐下。村里人还是习惯叫她只只,县主这个称呼倒是很少有人说。
“里正奶奶,里面是谁啊,我看外面的马车好漂亮啊。”
“几个外地来的,说是打听些事情。”
“哦?我们这小地方有什么好打听的。”林只只状似无意道。
里正奶奶以为小丫头只是好奇,便神秘兮兮道:“是来打听老林家的,十年前不是有个和尚经过他们家,说了什么关于天降凤女的事嘛,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来问这个的人很多,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当初你奶,哦,不是,是林老太陈氏可是到处宣扬呢,所以村里人都知道,大家也只当是笑话,谁知道还真有人来打听。”
“最近还有一波来打听你爹,就是林老三的,问小时候的情况,也不知道他们在京城到底招惹谁了,对了只丫头,你去京城,没有遇到他们吧。”
“没有呢,京城那么大,哪有那么容易遇到的。”林只只将东西推到里正媳妇面前道:“我就是来看看里正爷爷,既然他在忙,我就先回去了,有空再来看你们。”
“啊,只丫头你太客气了,要不在奶奶家吃饭。”
“不了,我几天没回来,今天陪陪我娘。”
正当林只只起身的时候,堂屋的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绝美男子,大概十六七岁的年纪,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衣服的垂感极好,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乌发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额前有几缕发丝被风吹散,和那银丝带交织在一起飞舞着,显得颇为轻盈。
就在林只只看他的时候,他的眼神也落在了林只只身上,带着审视,那是一种上位者的眼神,这人不是广夏国的,而且可能还是他国的名门望族,林只只的第一反应便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