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广夏帝将一摞奏折甩到夏霖默身上,大怒道:“让你处理北方灾民的案子,你是怎么处理的?你看看,现在不光灾民到处流窜闹事,连外敌也有混进京城的?你这个太子是怎么当的?你这样我如何放心将广夏国交给你。”
夏霖默跪在地上,低着头,眼里是不甘和愤怒。
本来这个事情就不好处理,国库空虚,父皇只说让他去处理,也不说给拨款,他手头紧,怎么安置?而且据他得到的消息,父皇居然在北方批了一块地建酒坊,而且还是在夏霖萧的名下,凭什么,父皇就那么信任那个野种,对他那么大方,对自己却如此苛刻。
走出御书房,夏霖默直接去了皇后宫里,清退所有人后,夏霖默沉不住气,问道:“母后,儿臣等不及了,再这样下去,儿臣的太子之位恐怕不保。”
皇后摆弄着手指甲,幽幽道:“你又怎么了?”
夏霖默将刚才的事情一说,皇后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气夏霖默的不争气,更是气广夏帝。
“那你想如何?”
“母后,你不是说父皇已经身中……”
“闭嘴。”皇后突然提高声音,吓得夏霖默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你是不想活命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不知道吗?”
“是,儿臣知错。”夏霖默不甘地说。
皇后见他这副样子更是生气,但还是说:“虽然你父皇每日还是传召霍神医,但是我感觉他应该知道了什么,甚至说已经解了。“
“什么?母后不是说那是无药可解的吗?那,那个野种呢,会不会也没事了?”
“看样子是,本宫已经命人去查探了,要是被我知道是谁与我为敌,我一定不要他好过。”皇后眼中闪过狠毒。
夏霖默也害怕这样的母后,他问:“会不会是霍神医的儿子?他经常在外奔走,说不定寻了什么给他们解毒了?”
“不可能,霍启知还没有那个能耐,定是那个野种有了什么奇遇,待查明后再说,如今你先将你父皇交给你的事情办好。”
夏霖默面露难色,“可是母后,国库空虚,父皇只说让儿臣处理,却没有拨款,儿臣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啊。”
“你不会想办法吗?什么都要问本宫。”
见皇后是真的生气了,夏霖默也没有办法,只好悻悻然出了皇宫。
京城的难民越来越多,为了彰显皇室大度,也不能用强硬手段阻止难民进城,最后没有办法,楚洪然给夏霖默出了个主意,就是要求大臣以及富商们捐款捐物,但是单纯的捐款肯定会引起他们的不满,到时候失了这些人的支持,夏霖默更加举步维艰。
两人商量来商量去,最终决定由太子妃出面举办一个桃花宴。
太子妃姓江,乃是江百川的嫡孙女。江百川作为太傅,教过广夏帝,也教过几位皇子,当初皇帝就对江太傅很是敬重,于是当时还不是太子的夏霖默就盯上了江家最受宠的嫡女江雨蝶。当初的江雨蝶乃是京城第一才女,不光人长得漂亮,才学才是出类拔萃,有她爷爷的悉心栽培,江雨蝶第一才女之名所得非虚,当时可以说半个京城的公子都为之倾倒,夏霖默为了自己的地位以及名声,使出浑身解数追求江雨蝶,最后不出意外江雨蝶真的被他折服,甘愿嫁给当初的夏霖默。江百川阅人无数,当然知道夏霖默并非良配,况且皇家复杂,他不想自己挚爱的孙女后半辈子困守宫中,奈何当初的江雨蝶就像中了邪似的,谁劝都没有用,甚至以死相逼。
江百川自然不想看到自己的孙女去死,只好答应。后来夏霖默成了太子,江雨蝶成了太子妃,而就在她成为太子妃第二年,夏霖默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接连又纳了两名侧妃,这导致江雨蝶整天郁郁寡欢,连自己怀孕也不知道,最终导致流产。
江太傅告老还乡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孙女,他教育广夏帝多年,自是能摸清楚一些他的想法,如果他还留在宫里,广夏帝还会忌惮他三分,他适时离开,以后万一有个什么,就算豁出去这条老命,也想保自己孙女一命。
广夏帝当然知道老师的想法,他也不为难江百川,上次的不欢而散还是因为夏霖默,江百川心里也有气,如果当初广夏帝早点给夏霖默指婚,或者不同意江雨蝶为正妻,那么以自己孙女那心高气傲的脾气,是绝对不可能同意做侧妃的。偏偏广夏帝同意了,作为臣子的他不敢埋怨。
扯远了,话说夏霖默去找江雨蝶说此事的时候,江雨蝶满口答应,一方面她是真的爱夏霖默,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善良,她是真的想帮助那些灾民。
桃花宴设在凌水阁,那是当初皇帝为了安抚江百川而赏赐给江雨蝶的,据说是前朝一位皇帝给最受宠的公主建造,耗资巨大,里面的设计巧妙,假山流水亭台楼阁,无一不是精致华丽的,桃花宴被定在三日后。
不知道是林只只运气差还是太子妃运气好,这天林只只收到夏霖萧的信说酒坊已经建好,问她什么时候有空过来看看,给点意见,顺便皇上还想询问关于红薯的事。
林只只想着这几天反正也没什么事,一直在空间霍霍药材的她,已经能炼制出延寿丹了,跟之前空间库房的几乎没有差别。
她也打算问问夏霖萧,要不要在回春堂售卖药丸,反正孙掌柜最后还是请示夏霖萧的,索性自己去问。
于是她便带着翡翠琥珀赶往京城,许氏现在对她也是放心,反正也习惯了,这丫头就是个假小子。
林只只赶到京城的时候,去了御赐的庄子,于是京城的人都闻风而动,知道那个从没见过的永宁县主来了,所有人都好奇想见一见这个让皇帝破例亲封的县主,夏霖默自然也知道,他心思微动,对太子妃说:“既然永宁县主来了,不请她怕是不妥。”
江雨蝶跟着夏霖默多年,自然知道他的为人,她淡淡道:“一个小农女出身,怕是不合群吧,况且她也没有多少银子能够捐献,不如就算了。”
“要是父皇知道了,怕是要以为我们不待见永宁县主,比她低阶的官家夫人小姐都请来了,不请她是不给父皇面子。”
江雨蝶深深地看了眼夏霖默,最后也只能妥协。
因为是太子妃宴请,所有收到请帖的人都不敢不来,众人都知道,平常深居简出的太子妃突然办桃花宴,又联想最近太子的事,这哪里是桃花宴,分明是鸿门宴。
林只只收到请帖的时候还愣了一下,我*,这什么太子妃居然请她赴宴,想想都激动啊,终于可以看现实版的宫斗剧了吗?不过她也惜命,所以在夏霖萧过来找她的时候,将事情说了。
“呵,我这个二哥消息倒是灵通,这么快找到你了。”
“我光明正大来的京城,又没有偷偷摸摸。”林只只白了她一眼,过了一个年的林只只已经十一了,最近已经有了小女儿家的娇俏,比第一次见到的那个干瘪瘦弱的小丫头不知道好看多少倍,夏霖萧潜意识不想她去参加,但是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如果他想跟她在一起,这些事她以后肯定会经历,除非他们没有关系。
不行,夏霖萧在内心否认这个结果,算了,这丫头也不是个肯吃亏的主,况且还有两个暗卫跟着,应该不会出事,但是他还是不放心道:“这种宴会一般都是带目的的,这次太子妃举办的目的应该是为了太子募捐,当然每次这种宴会也是各家公子小姐想看的好机会,所以,只只你还小,千万不要被那些公子哥三言两语骗了去。”
林只只笑得眉眼弯弯,“你在想什么哪,我才十一好不好,我才不想这么早找人家,你们这里的人真是早熟。”
一不小心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夏霖萧疑惑:“什么是早熟?”
“啊,就是,就是早早熟练的意思。”
“我没有,我从来没有找人熟练过。”
这下林只只更是忍不住捧腹大笑,夏霖萧看着她笑成这样,无奈拍拍她后背道:“这有什么好笑的,我说真的。”
林只只努力忍住笑意,怕打击到这个纯情少男,“好,我知道了,我不会被骗的,你放心。”
夏霖默得到她的保证才稍稍安心,“我那天也会去的,你身上可带银子了?如果没有,我先给你。”
“你是怕到时候我拿不出银子被人笑话?好像的确是个问题,我的确缺钱啊。”
“怎么会,凯悦楼的分红没有给你吗?”
说完,夏霖萧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林只只看着他,问:“你怎么知道我跟凯悦楼的事?”
既然已经说了,夏霖萧也不隐瞒,“那是我四哥的产业啊,当初我也是无意中发现你们的合作关系。”
“哦,怪不得,啧啧,有权有势就是好,生意就能做大,不过我运气好,找的合作伙伴都是厉害人物,哈哈。”
林只只想了想,道:“钱我是舍不得,但是我有其他东西,能捐物吗?“
夏霖萧看着她,“当然可以,灾民最缺少的还是粮食衣物和药,我到时候会以回春堂的名义捐献一部分汤药,至于粮食,我真的无能为力,最近几年收成一直不太好,粮食价格每年上涨,我军中也是刚刚够,有心无力啊。”
林只只奇怪道:“为什么军粮需要你来筹集?”
“也不是,父皇每年也会拨下军粮,只是近几年税收少了,粮食也少,我想跟着我的都能吃饱,所以私下补贴。”
林只只看着他的眼睛,想到晶莹阁的事情,她问:“不止是补贴吧,那些受伤退下来又没有劳动能力的,你也养着?”
见夏霖萧不说话,林只只也不再问,只是问:“这个太子为人如何?“
夏霖萧苦笑:“一山不容二虎,我这些年战功累累,你说呢?“
“那你中毒是因为他?追杀你的呢?也是他?”
“追杀我的人我倒是查出来了,是楚家,也就是他外祖家,至于下毒之人,宫里想我死的人可不少,所以暂时还没有查到。”
“哦,那我不捐了,白白给他做嫁衣,我自己去帮那些灾民更好。”
夏霖萧心里暖暖的,这丫头,是将他当作自己人了,开始护短了吗?
“恩,只只高兴就好,但如果不捐,恐怕也不妥,对了,你今日刚到,你写个折子我帮你递上去,明日你要进宫一趟。”
“什么?”林只只既紧张又兴奋,皇宫啊,也不知道跟故宫有没有区别。
夏霖萧以为她不愿意,劝道:“其实上回你接旨以后就应该进京谢恩的,只是后面还有收土豆以及种植等事情,所以父皇免了你进京,但是这次不一样,既然你已经来了,就得去,不然就算父皇不怪罪,大臣们较真起来,父皇也难做。”
“唉,原来当皇帝也挺难。”
夏霖萧敲了敲她脑袋,“胡说什么,记住,在外面不可乱说,小心给自己惹麻烦。”
“哦,别敲,敲苯了怎么办。”
翌日一早,就有嬷嬷过来替林只只打扮,还带来了,县主服,“县主,这是刚赶制好的县主服,您试下可合身,要是需要改动,现在还有时间。”
林只只听话由他们给自己穿衣服,这衣服层层叠叠,真是麻烦,好在现在不热,要是夏天,她肯定得一身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