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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一身黑色锦衣,戴着银色面具的夏霖萧出现在回春堂,孙掌柜恭敬上前道:“主子来了,是否要属下现在去请林姑娘过来一趟?”

看出自家主子的疑问,孙掌柜小心问:“主子,您没有看到我的信件吗?两日前我差人送去的。”

夏霖萧掩饰地轻咳一声,总不能说自己没等到信就巴巴跑来,打算亲自跟林只只谈吧。

见天色尚早,点点头,自己则直接去了后面的专署房间,“子言,我要沐浴更衣。”

孙掌柜到的时候,林只只刚好在家研究怎么灌腊肠,还有两个多月就要过年了,林只只想念前世的腊肠腊肉了,只不过前世的林只只只是看过奶奶做,自己没有动过手,再后来想吃,直接是去店里买好让人加工的,这个看似简单,上手还挺不容易的,这不已经浪费好几副肠衣了,这清洗肠衣比清洗大肠费力的多,没有耐心的还真干不了。

欢婶过来给林只只的水盆又加了点热水,看着她双手通红,心疼道:“二小姐,不如让我来试试,您告诉我怎么清洗就好,这天冷下来了,小姑娘家的,可别冻坏了。”

在又戳破一个肠衣以后,林只只终于放弃,将盆推给欢婶道:“欢婶,小心点翻过来洗干净就行,翻过来后用面粉抓一抓,冲干净,然后用盐再抓一遍,不用洗掉,等我回来处理就行。”

“好的,二小姐,你去忙吧。这边交给我。”

林只只刚擦干手,欢叔就来通报说镇上的孙掌柜来了。

“欢叔请人去正厅等一下,我去换个衣服。“

林只只猜想可能是晶莹阁的主事来了,刚才自己弄得很狼狈,这样去见人总归不好。

正厅里,孙掌柜坐在椅子上却跟凳子烫屁股似的,是不是站起来朝门口张望。

终于看到换好衣服的林只只,赶忙上前:“只丫头,我们主子来了,在回春堂,请你过去商谈。”

“你主子?夏霖萧自己亲自过来了?”

孙掌柜在心里膜拜林只只,只丫头威武,敢直呼自家主子名讳。

“是的。”

“那走吧,东西我都带了。”

孙掌柜见林只只身边的包裹,很有眼色的接了过来小心捧着,这可是金贵的琉璃。

林只只见他这副小心的模样,出声道:“孙叔,我那里还有很多呢,你不用这么紧张。”

“呵呵,没事没事,我抱着比较放心。”

林只只让齐语嫣回去告诉许氏她要出门一趟,不是不想带这丫头,实在是她还小,去了也帮不到什么,还不如在家跟他哥哥习武。

回春堂后院,夏霖萧手中的茶水已经凉了,子言在一旁道:“主子,要不要换杯热茶。”

夏霖萧冷冷一瞥,子言缩缩脖子,继续站在旁边当背景。

门口一抹靓丽的身影出现,今天林只只穿了大姐刚做的新衣服,浅蓝色紧身泡泡袖上衣,下面是同色系的裙裤,这是林只只自己设计的说是方便行走,林萍萍手巧,做出来的跟林只只想像中一模一样。腰间用一条白色锦带打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整个人显得俏丽可爱,又不失温婉。

等人走到近前夏霖萧闻到一阵淡淡梅花香才惊觉自己失态,于是笑着掩饰道:“多日不见,你好像长高了。”

这人真不会聊天,你说本姑娘长漂亮了不行吗?什么叫长高了,好像之前很矮的样子。

其实人家夏霖萧也没说错,才十岁的小丫头,长个子很正常,只是潜意识里,林只只觉得自己就是个20多的成年人。

林只只不雅地翻了个白眼,径直走到对面的位子坐下,夏霖萧很自然地倒了杯茶给小丫头。

“听孙掌柜说,你手里有制作琉璃窗户的方子,想找人合作?”

林只只朝孙掌柜看去,后者赶紧小心翼翼将包袱放在石桌上,林只只打开包袱,两块几乎透明的琉璃出现在夏霖萧眼中,纵使之前有见过林只只装神仙水的瓶子,但是再见到这么大一块琉璃的时候还是很惊讶。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拿起琉璃,触手冰凉,透过琉璃能清晰看到对面的小丫头,脸色红润不似以前那么面黄肌瘦。

“恩,好东西,不过这个怎么安装,是跟窗户纸一样糊上去吗?”

“噗嗤,”林只只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这个可不能糊上去,要用钉子,如果觉得铁钉不好弄,也可以在制作窗框的时候直接镶嵌进去,只是这样的话,后期如果玻璃破了,就需要整个更换。”林只只知道这个时代铁器金贵,而且全是纯手工打造,一个小铁钉打造的成本也是巨大。

“玻璃?”

“哦,对,我为了区分,目前你们的琉璃跟我这个工艺上还是差多,所以我叫她玻璃。”

“玻璃,恩,这个名字不错。那你说的铁钉又长什么样?”

“铁钉比绣花针粗一点,我觉得这个打造起来费时,反正能装得起玻璃窗户的也不会在意后期更换的事情,我们可以直接按照尺寸给他们定制窗户就好,你觉得呢?”

“恩,可行。”夏霖萧放下玻璃,看着林只只问道:“那林姑娘想怎么合作?”

林只只琢磨一下眼前自己的处境,要钱没钱,要人没人的,只有一个技术方子,不过这方子值钱,“要不我们五五分?净利润的五五分,我提供方子和技术,你找人,建厂房,以及后期的销售。”

孙掌柜心里佩服林只只,这姑娘可真敢提,只凭一个方子,啥都不投入就要分一半利润,也不知道主子会不会动怒,自己等会要不要帮忙求情啊。

正在纠结的孙掌柜没有听见主子发怒的声音,而且一个带着轻笑的嗓音响起:“好。”

林只只:啊,这就同意了?还以为会讨价还价呢,自己是不是要少了?要不然六四?算了算了,人家好歹是王爷,自己也不要太过分了。

孙掌柜:看来这只丫头对主子来说不一样,自己是白担心了。

林只只喝了口茶掩饰自己内心的雀跃,等玻璃上市,自己就可以躺着数钱玩啦。孙掌柜已经拟好契约,将如何分成补上以后直接一式两份,签字画押后每人一份,也不用去衙门备案了,整个天下都是夏家的,备案不是来搞笑的嘛。其实要林只只说,契约都是摆设,夏霖萧真要反水她也没有办法,没地方告啊,当然他如果真敢那么做,林只只也不怕,梁上君子了解一下,嘿嘿。总的来说,林只只还是相信自己识人的眼光。

将早就准备好的方子拿出来递给夏霖萧后,林只只就开始专心喝茶。

夏霖萧看完方子暗暗惊叹,这丫头脑袋怎么长的。“林姑娘,我觉得刚开始还是需要你去指导一下比较好,虽然这个方子写得很详细,但是有些细节我怕工人们掌握不好。”

“你不需要先建个作坊吗?”

“我有一个琉璃加工作坊,我看你这个工艺步骤跟制作琉璃差不多,就是材料不同,温度不同,不知道林姑娘什么时候有空过去。”

“真的啊,”林只只惊喜,这样不是代表可以早日赚钱了?林只只没有见过这个时代的琉璃,不过按照孙掌柜之前的描述,大概可以知道应该是跟前世的水晶差不多,而且也可以做成各种不同的造型,比如杯子瓶子之类。

“作坊离这里不远,在隔壁金陵州,马车过去差不多一日就能赶到。”夏霖萧回道。

“一日啊,那来回就要两日,加上在那边加工玻璃需要两到三日,总共需要差不多五天时间呢。”林只只掰着手指头数道,那模样俏皮可爱,夏霖萧默默地端起茶盏灌了一大口凉水。

“夏霖萧,哦不对,王爷,我得回去跟我娘商量一下,她应该不会放心我一个人出门的。”

夏霖萧皱眉,“叫我名字即可。”

“啊?”什么鬼,不是在商量何时去作坊吗?

“我说,你可以叫我名字,这里没有什么王爷。”

“哦,哦,夏霖萧,等我回去商量好时间再通知你,你着急回京城吗?”

“不急。”

子言心里腹诽,自家主子书房的公务都快堆成山了还不急,北方凤城发生旱灾,皇上急的头发都快白了。

“那好,我先回去商量一下,定下时间通知你。”

“恩,这几天我就住在城北的周宅,你让孙掌柜带你过来即可。”

啧啧,有钱人真好,到哪都有宅子。

林只只回到上河村,开始纠结怎么跟娘说,想来想去还是将小凤带出来比较好。

才跨进院门就见到芹婶子正跟许氏在聊天,林只只一拍脑门,水叔的药应该吃完了,赶紧又回房从空间拿出五副药,递给芹婶子。

芹婶子接过药,一脸感激道:“谢谢你啊只丫头。你水叔让我送了点山货过来给你们尝尝鲜。”

许氏笑着道:“都是亲戚,以后不用那么客气。”

“要的要的,那没事我就先走了。”

送走芹婶子,林只只坐下看着许氏道:“娘,我明天要出趟远门。”

“哦,去哪里,县城吗?”

“不是,去金陵州,估计要五六天才能回来。”

“什么?”许氏尖叫着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林只只捂住耳朵,娘这女高音,差点把玻璃震碎。

“娘,你别急啊,听我说,我跟人合作打算开个玻璃作坊,您放心,我已经联系师傅了,让他老人家陪我去。”

许氏闻言,又坐回凳子,担心道:“只只啊,咱们家现在每天卖鱼也有不少进项,等地里的作物长出来以后也有收入,娘不想你那么抛头露面的去赚钱,娘只想你好好的。”

林只只知道古代对于女子有多苛刻,可是她不是原主,让她每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不可能的,“娘,以后大哥小弟读书也需要银子,再说了,我们现在日子比以前是好过了,但是如果我们一直待在这一方圈子里永远不出去,不思进取,不久以后的我们可能就会成为第二个老林家。娘,我想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我想带你们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所以我要赚更多的银子,这也是我的兴趣爱好。”

许氏怔怔地看着林只只,呢喃道:“会变第二个老林家,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以前的老林家也是风光无限,可是后来呢,后辈们不努力,得过且过,不思进取,你看到现在,四分五裂,个个只知道耍心眼算计别人,难道你想看到后辈们变成那样吗?”

许氏连忙摇头:“不,不行。”

“所以,娘,我们只能前进,不能圈在这个围墙内安逸自乐。”

许氏想了想,终是点头:“只只,娘没本事,但是娘知道你说的对,娘答应你,但是你必须完完整整回来,娘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你们平平安安,不过有你师傅陪同,娘也放心,对了跟你合作的人可靠吗?”

“恩,可靠,是镇上回春堂的主子,娘要是有急事也可以去回春堂找孙掌柜,她会有办法联系到我的。”

“唉,娘知道了,娘去给你准备点吃的路上带着。”

说完,许氏便出了正厅往厨房走去,儿行千里母担忧,许氏实在是不放心,怕孩子吃不好睡不好,于是第二天林只只便看到许氏准备的那一个特大号包袱。

林只只无语,幸好自己有空间,要不然背着这比她还大的包袱,出门都困难吧。

许氏也有点不好意思,好像自己准备的的确有点多了,林只只打开包袱一看,我的亲娘,居然还放了一床被褥,简直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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