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铲子直接把对方给拍晕了,我抬头看了看,上面应该没有人了。
冯五这一次肯定带来了很多人,只不过落河川太大,把这些人分批撒出去,每一队最多也就几个人而已。现在只要能抵挡住孙麻子他们,暂时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瘸子那边的情况,说不上太好,也说不上太坏,毕竟孙麻子那边人多,瘸子一边抵挡,一边在慢慢的后退。
“别拖我后腿!走!”
瘸子头也不回的喊了一声,如果放在平时,我可能会不顾一切的过去给他帮忙,但此一时彼一时,我身上有神明的善念,这是至关重要的东西,我不敢太过冒险。
我在不断的后退,想退到一个较为安全的地方,然后看看情况再说。裂谷的底部地形依然比较复杂,尘土时不时的就飞扬起来,严重影响了视线。
我一口气退了有三四十米,瘸子和孙麻子他们的战团已经完全看不清楚了。
此时,我的心情是矛盾的,有一种深深的脱力感。我在担心,瘸子能不能最终脱线,同样,我也在担心,诗蓝是不是也到了落河川,她会不会仍然站在我的敌对面?
因为担心瘸子,所以我没有直接逃走,退到这里之后,我就靠着身后的石壁,喘了口气。
有些事情,我几乎不敢再想象下去了,如果诗蓝真的被神明的邪念弄的神智不清,到时候我该怎么对待她?
我正在冥思苦想,突然间,我觉得好像有人在身后拍了拍我的胳膊。
我一下子就炸毛了,猛然转过身。
身后的石壁,有一条一条宽窄不一的裂缝,我旁边就是一条一米左右宽的缝隙,在我回头的同时,我看到一团小小的身影,正微微的缩着脖子,站在缝隙的出口,一动不动的望着我。
我说不上是惊还是喜,这团身影,赫然是二娃!
看起来,赵退思说的完全没错,二娃果然不会那么轻易的死去。
“二娃!?”我赶紧靠近缝隙的入口,想跟二娃说两句话。
二娃的嘴唇紧紧的抿着,一言不发,从他的眼神里能分辨出来,他还记得我,他知道我是谁。
但是我连着问了好几句,二娃还是不出声。这时候,我就感觉二娃和之前不一样了。
之前的二娃,就是一个普通的山区孩子,单纯又质朴,这一点我完全可以确认。
然而,现在的二娃,好像心里藏着很多事,孤独而且内向,明明记得我,却不开口说话。
“二娃,你和谁一起来这里的?跟别人来的吗?还是自己来的?是谁让你来这儿的?”
二娃仍旧没有开口,他后退了一步,然后示意我跟上他。
二娃转身就走,我没有考虑的余地,立刻跟了过去。
岩体之间的缝隙复杂曲折,弯弯曲曲,绕来绕去,二娃对这里很熟,应该不是第一次来到这儿了。
(
我感觉,岩体之间应该是很安全的,因为路线复杂,即便有陌生人闯入,也需要很长时间来摸索道路。
二娃带着我走了差不多十几分钟,我已经完全晕头转向了。
这时,在几条路线所交汇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大概十平方米左右的空间。二娃在这里停下了脚步。
我觉得,他应该已经在这个小小的空间呆了一段时间了,地面上有一小堆木炭,还有一个小茶壶。
二娃把木炭慢慢的引燃,然后用茶壶烧水。我心里已经七上八下了,忍不住问道:“二娃,你倒是说话啊?”
“你要我说什么?”
我现在能感觉,二娃绝对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二娃,这件事,你现在是不是已经清楚了?如果是的话,希望你告诉我。”
二娃看了看我,但是没有回答,水壶里的水烧开了,他倒了一杯茶给我,我无奈的叹了口气,看起来要从二娃这里得到信息,还得费一番功夫。
二娃给我的茶,是淡绿色的,闻起来有一股淡淡的青草气息和花香,虽然气味不浓烈,但非常好闻。那种感觉,就好像整个人都融入了大自然中。
我慢慢的喝了两口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茶叶,入口微苦回甘,滋味非常的美妙,我从来没有喝过这样的茶,再加上一番奔波,的确有点口渴,就把茶喝了一大半。
这时候,我突然觉得不对,二娃就坐在我对面,一动不动的望着我,他根本没有喝茶,而是看着我把这杯茶喝了一大半。
“二娃,你这是怎么了?”我感觉二娃的目光让我发虚,急忙放下了手里的茶杯。
“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这件事是怎么回事吗?”
“是的,我很想知道。”
“那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二娃这句话说完,我还没有接着回答,就感觉眼前一阵眩晕,我想要站起身,却觉得双腿好像和身躯分离了,根本控制不住。
我一下子瘫倒在地,眼皮死沉死沉的,大脑也开始发晕。
我来不及再对二娃说什么,眼睛随即就闭上了。
我好像是睡着了,而且做了梦,但是这个梦,却真实的让人害怕。我梦见自己走在一片植被茂密的崇山峻岭中,四周尽是苍茫。
渐渐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人,猛然看上去,那个人身材很瘦小,就好像是个孩子。
当这个人转过头的时候,我发现他是二娃。
尽管我的神经处在一种将要瘫痪的状态,但仍然鬼使神差一般的存在着思维逻辑。就在我看到这个人时,我意识到,他不是二娃,他是神明。
这个梦所展示出来的,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一段往事,是关于神明的往事。
神明从什么地方来,我没有看到,这是个秘密,就连跟他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的族人都不知道。
此时的神明,好像一个孤独又茫然的旅行者,不知道自己要去何处,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