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被围住的时候,我只想用尽办法冲出去,不过现在镇定了,我在思索着,该怎么样才能获取更多的信息。无数的影子在注视我,我也不断注视它们。密密麻麻的影子中,我看到了一个很小很小的孩子,它的左手只有四根手指,骨瘦如柴,只有那双大眼睛,闪出一丝活气。
它挤在人群里,一动不动的望着我,我能看见它身躯上一根一根凸显出的肋骨,它很瘦,瘦的皮包骨头,赤着上/身,和其它影子一样,伸出自己只有四根手指的手。这个孩子必然死去了,死的时候还很小,但是它的眼睛里,同样闪动着那种渴盼的光。
我望着这个孩子,我看见它好像哭了。这种无声的哭泣让我心里一阵一阵的刺痛,我意识到,它需要帮助,可我真的不知道它到底要什么。
就在我被这个孩子流泪的眼睛深深震动的时候,不远处的石棺旁边,好像有一团影子在蠕动。回头一望,那团蠕动的影子努力的挣扎了几下,我看见那是七月。
七月想要努力站起来,可她的脚估计是扭了,踉跄着挣扎了一下,勉强稳住身子。我迈步就跑,周围那些密密麻麻的影子随着风,像一片气泡般的消散,瞬间就无影无踪。我已经顾不上思考这些,一口气跑到七月身边,把她扶了起来。
“你到什么地方去了?干什么去了?”
“我没事。”七月扶着我的肩膀,说道:“拿了石像的头颅,走。”
她越是这样镇定,就越让我怀疑,就在狂风迷眼的瞬间,她肯定是去做什么了,但她不肯说,我就撬不开她的嘴巴,这个女人的嘴巴,是上了锁的。我扶着七月,她的脚踝肿的几乎和小腿一样粗,完全不能沾地,为了争取时间,我抬手把她抱起来。
现在的整体情况,出乎了我的预料,而且让我感觉无法掌控,我不敢过多的逗留,弯腰抓起地上的背包,继续抱着七月朝地层空洞的外面走。回去的路走的非常顺利,再也没有发生一丝一毫的意外事故,只不过带着装备又抱着七月,体力消耗太大,跑到出口的时候,已经快要累瘫了。
我先想办法顺着水潭潭心的裂缝爬上去,然后用绳子把七月给拉上来。七月的脚踝肿的厉害,万幸的是没有伤到骨头。她还是走不成路,无奈之下,我只能连抱带背的带她出山。之前走过的路我依然记得,可速度却比来时慢了很多很多。时间耽误,行程计划被完全打乱,我们的给养不够了,需要在山里找一些可以果腹的东西来吃。
“七月,到现在了,能不能告诉我,咱们这次跑到北荡山区,到底为了什么?”
“先放我下来,休息一下吧。”
我叹了口气,把七月放了下来,我以为这一次她还会和之前一样,闭口不答,但是把七月放下之后,她指了指背包,说道:“打开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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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背包一直没有打开过,七月提醒了之后,我打开背包,看到石像头颅还在里面,好端端的。
然而,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产生了错觉,在看到石像头颅的那一瞬间,我发现石像的那双眼睛,好像闪起了一抹不易觉察的光。
这缕光芒让我一阵心惊肉跳,手顿时就抖了起来。
“七月?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要找的,就是那口石棺。”
“七月,我有点明白了,石像是根据一个人为原型雕刻出来的,石棺里的那个人,就是石像的原型?”
“没错。”
当我和七月说起这些的时候,我就感觉脊背凉飕飕的,七月的意思很明显,那个在石棺中死去的人,可能还保留着一缕不灭的意念。
这一缕意念,现在肯定附着到了石像的头颅上。
“七月,我有点糊涂,现在找到石像的头颅和石棺了,然后呢?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自己的朋友?”
“这是一件很复杂的事,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好的,然后,我们要把石像完整的拼凑出来。”
“那会很困难的。”
“即便困难,也要去做,没有别的办法。”
“你有什么计划吗?”
“我们先回去,回去再说,我很累……”
出山耽误了很多时间,但最终还是顺利的走出来了,七月年轻,我们又带了药,当出山的时候,她已经能自己走动,我们一起回了本市,七月可能还需要修养几天,我也不敢再回到瘸子的住处,就另外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七月安顿了一下。
回来之后,我联系了几个人,主要是问问最近的情况。冯五那边的情况不太好,他本人一直没有任何消息,下面的人也乱作一团。
冯五肯定是指望不上了,我现在只能利用有限的资源,去试图查找石像的身躯,北荡山区的老汉说了,石像的身躯碎裂以后,被人分别抢走,对方是什么人,老汉不清楚。
我虽然确定,那帮人肯定是混古行的,但古行的人那么多,而且是这种相当隐秘的事件,很难查出信息。
我每天跑来跑去的打听消息,并且要很小心,避免被赵退思的人发现,七月就在家里休养。过了大概有一个星期左右,我感觉希望应该是很渺茫了。
“这些天,你一直都在查关于破碎石像的线索,查到什么了吗?”
“没有,相关的线索等于零。”我吃着饭,就想继续套七月的话:“能告诉我,如果真找到了破碎的石像,然后会怎么样?”
“很多情况,都还需要验证,我自己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能乱说。”七月说道:“不过,我得到了一点消息,可能跟破碎的石像有关系。”
“什么消息?”我一听就来了精神,同时又觉得很诧异,七月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是从什么人嘴里得到的消息?
“今年的压牌,是在古城,我们想办法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