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换做普通人,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就是致命的,老汉的脖子好像快要被勒断了,窒息是最让人惶恐的致命感觉,老汉不由自主的伸手捂着自己的脖子,在地上连连翻滚。我紧紧抱着七月,呆立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眼前的一幕。
老汉翻滚着,眼珠子已经因为颈部的紧迫感而微微凸出眼眶,估计再过片刻功夫,他就会死掉,但他的反应能力极强,在地上打了十几个滚之后,一手捂着脖子,另只手闪出一片通红的血光,在身后猛然一挥。
成百上千道黑烟仿佛一下被斩断,老汉挣脱桎梏,飞快的从地上爬起来,二话不说,一步冲到我身前,他的速度太快了,快的让我无法适应。冲到跟前的同时,老汉伸出手,我看见他的掌心有一块红红的血印。我想躲闪,可是怀里还抱着七月,动作一迟缓,老汉的手掌已经重重按在我的胸/口。
我觉得胸/口好像被一道电光击中了,一种从来没有感觉过的力量顺着老汉的手掌透进身体,那感觉非常怪异,我的身体好像一分为二,有什么东西被这股力量硬生生从身躯中逼了出来。
我感觉到一阵说不出的轻松,就好像全身上下所有的负累一扫而空,身体轻飘飘的仿佛要飞起来。
但这种感觉只持续了两秒钟,紧跟着,那团从身体里被逼出来的看不见的东西重新钻了回来,不知道蛰伏到了什么地方。老汉皱了皱眉头,他的目光深邃又犀利,掌心里的血印不断的闪烁,举起手,像是要再一次重按在我的胸/口,但老汉似乎顾虑重重,手掌刚刚举起来,又随之放下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前后不到两分钟时间,一直到老汉放下手掌的时候,我才下意识的重重喘了口气。毫无疑问,是我身上的“东西”在作祟,和这个老汉短暂的交锋。交锋可能没有分出胜负,那东西没杀掉老汉,老汉也奈何不了它。
我的感应,还算是清晰的,那团扭曲的影子重新潜伏到我身上之后,就无影无踪了,老汉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遍,影子一旦潜伏,可能连他也看不出来。
“你身上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这东西,是……”
“是什么?老人家,你要是知道,就跟我说说。”
“我不知道自己看的准不准。”
老汉不敢确定,因为能附着在人身上的东西很多,如果不是经验丰富的人,可能不容易分辨出来。
根据老汉的经验,我身上,应该是一道残留的魂魄。
魂魄这个东西,说起来就有些封建迷信了,如果用比较科学的方式来解释,那就是人的残念。
普通人的残念,可能消散的很快,但有些特殊的人,残念可以留存很长很长一段时间。
我听着就觉得身上不自在,一股一股的凉气到处乱窜,如坐针毡。如果放到过去,我或许根本不会相信这种乱七八糟的民间传闻鬼话,可是我经历的事情迫使我不得不相信,老汉的话是对的。就因为我身上附着的是一缕所谓的残魂,它才会吸引很多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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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东西是从哪儿来的?”我皱起眉头,开始努力的回忆从前生活中一些可能很怪异又没有引起自己注意的细节,但想来想去,真的回想不起有这样的经历。
“我不知道,一般人的身躯是容纳不了这种特殊的残魂的。”
老汉说,这样的残魂附着到一般人身上,会侵染活人的阳气,普通人三五天就承受不住。我想了想,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但总觉得这是个很危险的东西,任由它一直留在身体里,迟早是个隐患。
“能有办法把它逼出来吗?”
“没有。”老汉摇了摇头,说道:“硬把它逼出来,它会灭掉你身上的阳火。它在你身上肯定不止一天两天了,至少现在还不会拿你怎么样。”
我感觉到了危险,这种东西蛰伏在身躯里,不是什么好事,尽管现在无声无息,好像没有给我带来什么影响,可一旦到了发作的时候,将会一发不可收拾。
“真的没有办法,除非,它愿意自己离开。”
老汉可能也不想招惹这样的麻烦,跟我解释了一下,然后匆匆的离开了。他一走,我更是感觉心神惶恐,拿出七月的手机,翻出那张在水洞里拍摄的照片,我一直都想知道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可真正知道了之后,却又无能为力。
在我独自思索的时候,一直昏睡着的七月好像醒了,老汉给的药果然有奇效,七月苏醒的时候,烧几乎已经退去,只不过脑子还有点发晕,我给她弄了热水,七月捧着杯子,大概是知道我在病中始终把她抱在怀里,她的神情有点不自然,偶尔会抬眼看看我。
但我心里还是很清楚的,我知道,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不管另一个人跟她长的多像,都不可能取代她的位置。
我的情绪变化,可能瞒不过七月,七月放下杯子,身子蜷缩着躺下来,转过头一言不发。我知道她可能是产生了情绪,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劝。
一夜无言,第二天清晨醒来的时候,七月已经恢复如初,病中的娇柔和虚弱一扫而光,她背上自己的包,跟我说,目的地已经很近,今天大概就能走到。
接连/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们的警惕性/也提高了,一路走的很小心,不过运气还算不错,走到当天下午的时候,没有意外。七月的话明显少了,只顾在前面开路带路,走的很闷。我不想把关系弄的太僵,太尴尬,有意跟她搭话,问她还有多远。
“看那边。”七月头都不回,干脆利落的抬起手,朝远处指了指。
在这种山地里,根本就没有道路的概念,视线时常会被山势阻碍,不过我们面前的一片山地比较平坦,前面不太远的地方,是三面山围出的一个山坳,山坳有一个入口,透过山坳的入口,我看见里面好像是一个已经干涸后的水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