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左使长袖一甩,九枚陨铁打造的圣火令,骤然飞掠而出,在半空中化作一把巨大利剑。
这些令牌虽然只是仿品,不涉及明教气运,也没有特殊能量,可却更加锋利,且能加持乾坤大挪移心法。
当然,杨左使修炼的,乃是大挪移心法残篇,无法和陈青相比。
刹那间,剑出如龙,裹挟着凌厉劲风,猛然轰向骆无忧。
后者双手舞动,浑身内力随之聚集,夹杂附近气流,形成一道无形屏障,牢牢护住自身。
“轰!”
屏障破碎,利剑势如破竹,即将刺穿骆无忧。
千钧一发之际,又一道身影踏出,蓄力拍出一掌,庞大力量喷涌而出,轰在利剑剑身,使之重新变回令牌。
“魔头狡诈,师弟千万小心!”
来人也是衡山派高手,二品初期修为,实力和骆无忧相差无几。
显然,他们比传说中的更强,足以和杨左使比肩!
“有詹广弛和骆无忧在,明教魔头不足为虑!”
眼见衡山派出马,两大成名强者联手对敌,众人心中大喜,不再恐惧。
“以多欺少,不讲武德!”
金毛狮王怒火冲天,持刀冲入战场,可却被昆仑派的人拦住,无法支援杨左使。
虽说他已突破三品,实力大幅度提升,也同样达到超凡之境,却依然算不得顶尖高手。
白眉鹰王等人,也被隔绝在外,形成第二战场,他们需要面对的敌人,足足是自身数倍,压力不比杨左使小。
而各院精英弟子,也都卷入到战斗中,在楚伊若的带领下,艰难维持局面。
唯独陈青不受影响,护着一群杂役脱离战场,暗中击杀一众追兵。
好在没有闹出多大动静,他这才能全身而退。
“姓杨的看刀!”
这时,余兴远再次挥刀而来,裹挟着一股强大刀意,仿佛一只远古凶兽似的。
骆无忧师兄弟左右驰援,三人一同全力出手,从各个方向发动攻势,想要围杀杨左使。
杨左使面不改色,继续运转乾坤大挪移心法,九块令牌变化莫测,将三人尽数挡住,丝毫不落下风。
“魔头凶残,我等不必拘泥于江湖规矩,尽管出手杀他!”
聚义山庄庄主开口,手持一把华丽宝弓,瞄准杨左使一箭射出,在内力的加持下,精铁箭矢快如闪电,瞬间破开沿途气流。
“砰!”
杨左使若有所感,转身屈指一弹,白芒撞上精铁箭矢,爆发出沉闷的碰撞声,精铁箭矢骤然粉碎。
“一起上!”
又有几名武者参战,将杨左使团团围住,各种兵刃挥舞,如雨幕一般密不透风。
杨左使再难招架,体内真气消耗过半,但他心中一狠,耗费精血施展秘术,强行提高自身实力。
“轰!”
一时之间,杨左使威势暴涨,激发一道恐怖的冲击波,周遭武者无法化解,尽数倒飞出去。
下一刻,三块令牌组成箭头,在滔滔内力的加持下,破开余兴远的防御,将他打得吐血倒飞。
“杨左使的实力,竟然如此恐怖!”
陈青顿时就看呆了,杨左使以一敌十,非但没有落败,反倒占据着巨大优势。
这么打下去,最多一刻钟时间,杨左使就能奠定胜局,击败所有武者。
当然,获胜的前提,是能够坚持下去,但杨左使的状态,终究还是太差了些,只怕还没结束战斗,就直接耗尽精血而死。
这也是杨左使步步退让,甚至缩进总坛大殿,不敢轻易动手的原因。
第二战场的形势,更加不容乐观,三位法王连连受伤,一名旗主惨遭偷袭,直接被砍成数段。
也就在此刻,总坛大殿深处的密室中,一道身影飞掠而出,直奔混乱战场。
“范右使终于出来了!”
而他刚一出现,就让明教众人振奋起来。
没错,他正是常年闭关,很久没有露面的护教右使。
“我这就去结束这场战斗。”
范右使嘴角上扬,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容,让人微微发寒。
紧接着,他朝杨左使飞去,似乎是想帮忙,快速斩杀外敌。
“明教的气运,果真还未消散,反而在逐渐增加,复兴有望。”
杨左使有所感应,心中悬着的石头瞬间落地,即将获胜的画面,随之浮现在他脑海中。
骆无忧等人,则吓得脸色惨白,亡魂皆冒。
但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甚至终身难忘。
只见范右使双眼通红,浑身威势暴增数倍,一缕缕猩红煞气涌出,弥漫在这片天地。
电石火花之间,他悍然拍出一掌,目标并非骆无忧两人,反而直指杨左使。
杨左使猝不及防,直接就被打中了,以至于元气大伤,一脸错愕地倒在地上。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家全都愣住了,不由停手罢战,原本混乱的战场,因此恢复片刻和平。
“姓范的,你竟然入魔了!”
杨左使最先反应过来,一边压制体内伤势,一边厉声大喝。
“可惜,你知道的太晚了。”
范右使大笑起来,神色极为猖狂,周身煞气滔天,真如地狱邪魔一般。
“我早该想到,你不是走火入魔,而是舍弃正道,主动修炼魔门心法!”
杨左使嘴角苦涩,“而你找我疗伤,不过是贪图我的内力,想要加快修炼速度罢了!”
“不错,你猜的很对,只是没有任何意义罢了,因为现在局势已定!”
范右使如实回答,丝毫不隐瞒自己的龌龊之举。
这位护教右使,不仅主动成魔,而且还在关键时刻叛变了!
听到这里,大家才恍然大悟,大致搞清发生了什么。
而金毛狮王等人,全都目眦欲裂,恶狠狠地瞪着范右使,忍不住咆哮呵斥起来。
“好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教主一向待你不薄,各种绝学倾囊相授不说,还屡屡破格提拔,你怎能轻易背叛?”
金毛狮王怒吼道,“杨左使也视你如手足,在你走火入魔之际,他不顾自身损耗,不断为你疗伤,数年不曾间断!”
“些许恩情算什么,些许赏赐又算什么,本座需要的,乃是逆天实力!”
范右使一脸毫不在意的表情,“是了,你们永远体会不到,卡在三品巅峰数十年之久,究竟有多煎熬。”
“偏偏我这位兄弟,还在不断突破,甚至达到二品巅峰,同样是护教使,他凭什么比我高出一个大境界?”
“你的想法,为何如此偏激!”
这一刻,所有人都惊呆了,就因为自己无法突破,他便生出剧烈恨意,以至于心境不稳,最后产生心魔。
“怎么,这就无法接受了?”
范右使毫不在意,反倒一脸嘲讽之色,“或许你们还不知道,明教的种种隐秘,其实也是我散布出去的。”
“若非如此,昆仑派也不敢铤而走险,暗中伏击圣女,更不敢联合衡山派,对光明顶发动围攻。”
“原来是他在传递消息!”
昆仑衡山两派大惊,就连余沧海也没想到,一直联系自己的,居然会是护教右使。
“这么做,究竟对你有什么好处?!”
金毛狮王厉声喝问道。
“说实话,我对明教并无恨意,之所以如此,不过是履行某个约定罢了,毕竟那位长辈一直想覆灭明教。”
范右使随口说道,“等我帮他达成心愿,乾坤大挪移心法唾手可得!”
一听这话,杨左使的脸色再次大变,心中也翻起了惊涛骇浪。
范右使主动入魔一事,似乎比他想象中的,更为复杂,也更为凶险。
明教的敌人,显然不只有范右使,他的那位前辈,才是真正需要清理的存在。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们可以做一个明白鬼,安心上路了!”
范右使不再废话,当即运转体内真气,滔天煞气翻滚而出,朝着四面八方疯狂扩散,几乎笼罩大半个光明顶。
而被煞气笼罩之人,全都受到侵蚀,一些修为低下的弟子,根本无法承受,瞬间吐血倒地。
杂役院的那些凡夫俗子,就更加无法抵抗了,不少人七窍流血,气息全无。
昆仑衡山两派,同样无法幸免,骆无忧等人哪还有心思对付明教,全都联手杀向范右使。
然而,范右使已然达到二品中期,在恐怖魔功的加持下,能够发挥出二品巅峰战力,无惧大家联手。
如果杨左使没事,或许还能稍稍抗衡,可惜范右使早有预谋,在第一时间解决了威胁。
“你对杨左使出手,我其实没有多少意见,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屠杀杂役,影响我的心情!”
不远处,陈青的脸色无比阴沉,许多杂役弟子和他关系不错,他自然不会放任范右使乱来。
于是他戴上面具,换成一身白袍,又翻手拿出轩辕剑,浑身剑意喷涌,如同剑仙下凡。
光论修为境界,陈青的确不如范右使,但他有乾坤大挪移和九阳神功,以及独孤九剑的第二剑傍身,完全具备一战之力。
而当他纵身一跃,出现在战场上时,顿时吸引无数目光,有人认出这副造型,不由惊呼白衣宗师之名。
“白衣宗师,他肯定是来帮我们的!”
楚伊若更是一脸惊喜,她望向陈青的目光,带着某种炽烈的神采。
闹出这么大动静,骆无忧等人,也都注意到陈青了。
尤其是范右使,他忽然眼皮直跳,生出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哼,装神弄鬼。”
范右使冷哼一声,伸出右掌缓缓压下,周遭煞气翻腾,凝聚出一道巨大掌印,猛然从天而降,砸向陈青头顶。
陈青目光一凝,周身剑意爆发,随即一剑斩出,半空之中,一道恐怖剑芒出现,散发着无法想象的威能。
原本粘稠如沼泽,无法轻易破开的煞气,此时竟如冰雪般消融,完全不能阻挡剑芒之威。
下一刻,剑芒切开煞气掌印,以开天辟地之势,继续朝范右使斩去。
“这怎么可能!”
范右使头皮都要炸了,一股剧烈的生死危机,也从心底直冲脑门。
他想逃跑,可却感受到莫大压力,几乎无法动弹。
“轰隆!”
剑芒落下时,坚固的青石地面,随之出现一道巨大裂痕,范右使则直接蒸发,死无全尸。
周遭煞气也成为无源之水,逐渐消失殆尽,只留下无数尸体,整个光明顶一片狼藉。
“一剑之威,竟然恐怖如斯!”
在场所有武者,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方才魔焰滔天,不可一世的范右使,居然连一剑都扛不住,这实在让人无法接受!
他们已经无法想象,那位白衣宗师的实力,究竟达到了怎样的层次。
“武道宗师的手段,果真让人无法企及!”
杨左使回过神来,喃喃自语道。
不多时,骆无忧和詹广弛也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对视一眼,两人心中,全都生出一阵悔意。
离开衡山之前,钱掌教亲口告诫他们,千万要看清形势,不能急于出手,免得中了明教诡计。
也难怪钱掌教这般谨慎,明教果然不好对付,竟然和传说中的白衣宗师有联系。
感受着周围残存剑意,骆无忧两人头皮发麻,完全不敢继续动手。
何况他们身受重伤,早已没有多少战力。
于是两人苦笑着开口解释:“杨左使,我等无意冒犯,今日上门打扰,不过是受了昆仑派的蛊惑,还请杨左使高抬贵手。”
“哦,是吗?”
杨左使强忍着伤势说道,“先不说你如何放肆,一个月前,肖通潜入我教,意图偷盗圣火令,你们衡山派有何说法?”
“肖师弟性格忠厚,容易受人蒙骗,杨左使明察。”
“一句遭受蛊惑,一句被人蒙骗,你们就想撇清干系?”
杨左使露出一脸嘲讽之色。
“当然不是,我们愿意作出赔偿,弥补明教的损失。”
“也罢,看在你们诚心认错的份上,杨某人可以不再计较,只是……”
杨左使说着,忽然话音一转,神色恭敬地望向陈青,“白衣前辈在此,教内大小事务,已经不是杨某人能决定的了。”
“具体如何处置衡山派,又如何了结这场战争,全看白衣前辈心情如何!”
听完杨左使的话,在场所有强者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陈青身上,等待他的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