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灼离开许久,伊琬珺和沈泓远坐在椅子上一直保持着安静,没说一句话。
伊琬珺的视线落在桌子上被沈之灼拒绝的沈氏股份,心中不禁漫上一抹无力感。
只是她很好奇,当初杜清瑾和沈之灼到底经历了什么,又或者说杜清瑾是怎么和沈之灼说的,为什么那个孩子的心里会有那么大的怨念,以至于处心积虑这么久来报复他们。
这也是沈泓远现在困『惑』的问题,当初他从来没有对他们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期初他只是让她把孩子打掉,后来她执意生下孩子,又只身带着孩子去了别的城市,躲了起来。
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又没有钱,所以,琬珺就央求他去寻找他们母子,那个时候,他虽然厌弃他,但毕竟孩子是无辜的,所以就不遗余力的去寻找他们母子。但却没想到会让沈之灼有那样的误会。
从茶社出来,沈之灼一路狂飙车子来到了净月湖旁,因为昨天刚刚下过雪,所以整个净月湖四周一片白雪皑皑,踩着白雪,一步一步的走到湖边,走近了,一阵刺骨的寒风从湖面刮过来,但沈之灼却向感觉不到冷一样,纹丝不动的静静站在湖边,凝眸眺望似是在看着天空,又像在看着远处绵延起伏的山峰,但他的视线却是落在了波光粼粼的湖面,因为刚刚初冬,只下过两场雪,所以湖面并没有结冰。
沈之灼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这里,但看到这里的山水,似乎就能平复波涛翻涌的内心。
刚才和伊琬珺沈泓远见面,他把忍在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没有感觉到痛快,只是觉得很茫然,现在一切都按着他设定的方向走,但他的心底,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到底哪里不对,他又没有不知道。
心底的茫然困『惑』着沈之灼,让他觉得自己的前路就像头顶的天空,雾蒙蒙的。
凌辰风前几天忽然有事离开了几天,可是当他回来的时候,确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也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叱咤一时的伊老爷子竟然做过那样的事。
难怪之前舅妈要送走伊念,可能就是不想让伊念被这件事波及到。
虽然伊琬珺变卖一切交了罚款和违约金,但也散尽了多年的财富。
松江市这边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伊琬珺将留给沈之灼的那份股份交给了律师,让他代为转交,然后就打算去英国看伊念,这么长时间了,她很担心伊念和秦韵的情况。
就在他和沈泓远准备出发的前两天,却发生了一件事,这件事再次让他们陷入了困境。
“什么?夫人让我杀了伊琬珺?”
西郊庄园,沈之灼看着坐在沙发上悠闲的品着茶的彭奎,诧异的问。
夫人是他们组织的最高领导,五年前,组织的先生被暗杀,他的妻子也就是夫人带着一行人给先生报了仇,然后在大家的推举下坐上了那个位置。
只是这个夫人从来没有在他们面前『露』过面,似乎见过她的人,只有彭奎和其他两名高层。
这次夫人亲自下令,让他杀伊琬珺,让沈之灼相当的诧异,毕竟他不知道伊琬珺到底是有事什么值得夫人如此重视的。
彭奎垂着的眼帘掩藏下了眼底的暗芒,缓缓的开口说明了原因,“很简单,因为她是伊国忠的女儿。”
听到这句话,沈之灼好像想到了什么,“你是说,伊国忠和先生的死有关?”
彭奎赞扬的看了看沈之灼,“就是因为他当年出卖了先生的行踪,否则先生怎么可能会遇害。”
“那为什么之前没有查到是他?”沈之灼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彭奎就知道他会这么问,便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他,说道:“这件事夫人一直在查,但都只是一些零星的线索,却没想到你在松江市搅和了这么一下子,让这些线索都连到了一起,故而,夫人才会派你去完成这个任务。不要问为什么一定要杀了伊琬珺,你只需去按照夫人说的去做就行。”
沈之灼清隽的眉眼微微波动,虽然他一直在为母亲复仇而努力,但当真的要把枪口对准伊琬珺的时候,他的心底竟然会突然就像被针刺了一下似的难受。
这种感觉就像是从骨血深处传来一样,跟本不受他的控制。之前他虽然执行过不少次任务,但那些人都是些和组织作对为敌,无恶不作的毒枭或者雇佣兵,虽然他是为了组织去做事,但那些人也都是该死之人,但是伊琬珺,她只是受了她父亲的拖累,也或者说,他父亲的做法是对的。
因为他和楚羽菲姐弟这么长时间也在和军方合作,希望有照一日将这个组织连根拔起,毕竟这样的组织做的都是一些伤天害理的事,即便他们受过组织的抚养,也不会助纣为虐,为虎作伥下去。
彭奎见他犹豫,不禁心生不满,“怎么?下不去手?你不觉得这是个机会,替你死去的母亲报仇的机会,难道你希望看着他们继续逍遥自在的生活下去,虽然他们没了伊氏,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们的生活根本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你可要想清楚,你不做可以,我可以把这个任务交给非凡姐弟,或者其他任何人”
“不用,这个任务我接下了。”说着,沈之灼便转身走了出去。
直到他的车子远去,一直在二楼的锦青才缓缓的走出来,见她下楼,彭奎忙起身,说:“夫人”
锦青抬手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我都听见了,只希望那个孩子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彭奎看着她眼底的疯狂,不有的脚底窜上来一股凉气,这个报复的方式真的太过残忍了,也太违背伦常,饶是历经血雨腥风的大男人,都有些于心不忍,但他没有经历过她曾经历过的那些痛苦,所他也没有资格指责她什么。
沈之灼开着车子行驶在冬日暖阳的午后,寒风顺着摇下的车窗灌了进来,但他却觉得还不够,随后他又把车上所有的车窗都放了下来。
凌冽的寒风吹的他脸『色』发白,握着方向盘的指尖都微微有些发木,但他却就像感觉不到一样,专注的开着车,整个人看起来似乎很平静,但真的平静吗?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