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方青稚关心她,但是她不能容许方青稚将自己的性命也给搭上,再冒上奇险,为自己去接近噬尸魔虫,那是绝对不许的。
这段时间,秦菲菲已经觉得自己欠了方青稚许多人情,如果再这样子亏欠下去,自己还能否还清楚方青稚的人情,真是个未知数,她不想要发生这种事情。
尤其是在这种事情上,她注视着方青稚的时候,心中闪过许多念头,大多还是被她自己按下了。
“师姐,我没有主动打听牛头山的事情,只是王霖回家的时候,听他父亲说了一嘴,正好他回来跟我们说了下,才知道的。”方青稚笑着解释,一副无事的模样。
秦菲菲对此半信半疑,她不是很信任方青稚的话语,但也知道,他跟王霖还有刘子扬的关系果然亲近:“你的意思是说,你只是偶然听到了牛头山的事情?”
“对啊,不过师姐你的反应这么大,想来,那里面确实有什么事发生,对不对?”方青稚看了一眼秦菲菲,看她的神情,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恩。”秦菲菲默不作声的点头,她知道自己的想法也应该跟方青稚说一声,可是因为担心会给他带来危险,她总是会带着几分克制。
“你可以跟我说说吗?那山上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师姐就连跟我提一声都这么紧张。”方青稚有点儿好奇,他知道秦菲菲并非那等大惊小怪的娇.小姐,可是她却对于自己探听牛头山的事情都如此敏.感,说明这其中发生的事情,可能超出自己的预想。
“你这人,我都已经跟你说过不要去瞎打听了,你怎么还是好奇呢?”方青稚的神情落在秦菲菲的眼底,让她神色一变,她知道这下子自己应该是无法阻拦了,只能够顺着方青稚的笑容,无奈摇头。
“好师姐,你这样子言不由衷的,说话说一半藏一半,我听了不是更难受吗?”方青稚也是无奈啊,自己之前的时候还询问过秦菲菲是怎么想的,可是她一味的阻拦自己想要听到真相,只会让他心中更加挠痒痒一般的好奇。
秦菲菲无言以对,她也想要不管方青稚了,但想到他说自己可能会去别处打听关于这事情的内情,她左思右想,确实还不如自己当面告诉方青稚,陈清利害,或许还能让方青稚知难而退。
虽然这最后的想法是不大可能实现啦,秦菲菲对此还是有着自知之明的,就凭着方青稚拼了命都想要帮助她的那股执着,她想要让方青稚后退,这么说几句,估计是很难做到了。
“等在武馆散去之后,你再去外面等我。”秦菲菲不想在这里跟方青稚说的太久,免得被有心人留意到。
“好。”方青稚的眼眸霍然亮了一下,看的秦菲菲都有些羞臊,这人真是不知道掩藏一下自己的心思,半点儿心机都没有,真是让人为他担忧。
对于这个人,秦菲菲也知道他不是那种坏心的,可是他既然偷偷摸.摸的跑去打听牛头山的消息,又跑到了自己的面前说这些话,真是让人不省心。
看着两人分开,郭有金悄悄凑了过来,跑到方青稚的身后,好奇的打量了一眼秦菲菲的背影,再戳戳方青稚的肋间。
“你们两个人,和好了?”
“还没呢。”方青稚摇摇头。
郭有金“啧”了一声,再看方青稚的脸上还是颓丧之气,有些好笑,他觉得这小师弟也是个老实人,怎么就不知道哄哄小师妹,非得将两人的关系弄得如此尴尬才好么?
对于郭有金的想法,方青稚只能摇摇头,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他哪里不想跟小师妹好好相处,实在是对方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如果可以的话,方青稚早就哄了,现在的情况是,秦菲菲更想要打消他去牛头山的念头,可是方青稚其实从来没有过这样子的想法,只能等一下私底下再跟秦菲菲解释了。
“小师妹是女孩子,姑娘家家的,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得学会让着她,不然的话,小师妹如果真不高兴了,你说说,我看你心中也不好过,对吧?”郭有金想到师父的嘱咐,自己这做大师兄的还是要给小师弟一点儿宽慰。
方青稚满脸认真的听着郭有金的话语,若有所悟的模样:“师兄,还是你说的对,我下次见到师姐,就先给她道歉,不管她说什么,都说对对对,你看这样子成吗?”
呃,郭有金迷糊了,他刚才说的那些话,是这么个意思吗?怎么听方青稚的话语,好像比自己当初所想的,要过激了一些呢,这么哄小师妹,真的会有用吗。
母胎单身的郭有金在后退,他有感觉到自己好像出了一个馊主意,这么个办法,如果哄不好小师妹,反倒是惹恼了她的话,到时候罪责肯定会怪在他的身上。
“罢了罢了,我还是去别的地方教教其他师弟,你先在这里好好练着啊。”想到这里,郭有金深刻意识到自己不适合继续呆在这儿了,一口气后退,迅速离开这。
就算是真有什么事情,郭有金也不想把自己给赔进去,他只是想开导开导方青稚,如果真惹恼了秦菲菲,到时候难道还要自己去给她赔不是不成。
想到被小师妹怪罪的后果,郭有金就在自己的心中打了个冷战,他不想要被陷入这种大坑里。
望着郭有金的面孔,方青稚的面容微微扭曲,他也发现了郭有金这副异样的面孔,很明显,他似乎意识到了自己这样子做好像会给方青稚带来不可预料的麻烦,所以提前将自己摘除了出去。
这么说起来,方青稚安静了下来,反正目前看起来,秦菲菲愿意给自己一个说话的空档,自己也不必太紧张。
郭有金离开的时候很仓皇,看着他的背影,方青稚笑了会儿,便自己拿了一杆枪在那演练了起来,顺便请教一下其他的师兄师姐。
对于方青稚最近被秦菲菲冷落的画面,许多人其实是在心中幸灾乐祸的,毕竟没有谁愿意看到家世不错的秦菲菲亲近这个新来的陌生师弟。
只不过方青稚一点儿没受影响,依旧风雨无阻的来武馆练武,就算秦菲菲不搭理他,他也是依旧安静的做自己的事情,反倒是让许多等着看他笑话的人稍微转变了一下对他的态度。
原本还有许多人都在心中觉得方青稚之所以来武馆,可能是为了巴结秦菲菲,接近她的关系,所以对于方青稚,有许多人都是蛮讨厌的。
即使方青稚看起来每天都按时来武馆,也没什么幺蛾子,说话也好相处,仿佛一个老实人的模样,可终究是有人将他定在谄媚小人的界限里。
现在远离了秦菲菲,倒是让人看出来方青稚就是个老实人底子,他一直老实的按照王昭的吩咐,将每天的练习量都做的到位,还会在所有人都散去之后,主动留下来帮忙收拾武馆,其他人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做的说一声,方青稚一般也都很乐意答应。
一来二去,方青稚这次再来找这些人请教自己不会的地方时,也没有人那么拘谨开口了。
左右方青稚请教的也是后面王昭会教导的内容,他们说也就是提前将一些内容教给方青稚罢了,不算违禁。
于是方青稚对于其他十八般兵器的熟练度在飞快上升,至少,他已经摆脱了普通人的境界,只是欠缺了些时间去实际练习。
但这几天的时间里,已经足够让其他人对于方青稚的了解又上一个台阶,这样子一个老实好说话的小师弟,许多人都还是蛮喜欢的,就算是不喜欢的,起码也不讨厌。
毕竟有个人可以给自己使唤跑腿,终究是好过自己一个人去忙碌,也有人尝试着再进一步的试探方青稚,就会被方青稚或软或客套的拒绝。
用的理由也挺冠冕堂皇的,方青稚称自己还要准备科举下场,他只有下午这一两个时辰的时间可以用来练武,强身健体。
这时候,这帮子师兄弟们才想起来,方青稚一开始来武馆里学习的时候,就有介绍过自己,因为天生体质羸弱,所以才来武馆里学习拜师,想要打熬身体,更好的读书学习。
当时他们没有人对方青稚上心,也就没注意听他的话语,现在想起来,方青稚当时的文弱,可以说是弱不禁风的小菜鸡模样。
这才短短几个月的功夫,方青稚的身板看起来已经比普通人还要壮实了。
肌肉线条不算十分突出的那种,更像是流线型,隐藏在长衫之下,但是看着依旧让人不可忽视。
这样子的年轻人,再也没有人会觉得他文弱,也是因此,许多人才会不小心忘记掉方青稚原来是个书生的事情。
如此这般人,会跟他们一起呆在武馆里面练习,本来就是一件意外的事情,方青稚真正适合的地方,应该是在书院,或者是官场。
在武馆里面学习的弟子们,绝大部分都是些泥腿子,所以就算是方青稚的身份,对于他们来说都已经有些相距甚远。
普通人是根本就没有条件去读书的,光是年幼的时候,家里也没钱让他们去学习识字,开蒙也需要一笔钱或者是一条肉,空着手去,没有老师愿意收的。
方青稚能够呆在书院里面学习,甚至身上有些功名,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老爷一般的人物。
在明白方青稚的身份之后,很多人都不可避免的想到了自己之前对于方青稚的忽视,就凭着他们的身份,怎么敢这么对方青稚的。
要知道,他们绝大部分都只是些泥腿子而已,在这里跟方青稚相遇就已经是一件幸运的事情了,谁也不知道方青稚以后能否再取中举人或者更高一层的地位,但总归是不好得罪的。
毕竟他们想要成为一个秀才,都是此生无望,大部分的人都只能够指望着在下一代或者下下一代能够出现一个不错的子弟,还有一线希望。
“大家都是跑江湖的苦命人,所以之前不懂事,有许多地方冷落怠慢师弟的,师弟可别往心里去啊。”这时候,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响起,他的笑容爽朗,带着些刻意的亲近,嘴里的客套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杨师兄。”方青稚看到对方的时候,眼睛下意识的眯了一下,只因为这位杨秋师兄实在是身材高大的过分,两米多,铁塔一般的身材,走过来的时候,气势迫人。
“师弟,之前我都没怎么跟你打过招呼,因为你看起来就像是个娘们儿,现在你看起来终于不像是娘们了。”杨秋嘿嘿笑了一下,蒲扇似的手掌,往方青稚的肩膀上一拍,方青稚的身体顿时麻了半边。
这是什么黑熊一样的怪物?
方青稚面无表情的往后一步,然后嘴角才抽了一下:“杨师兄,你收点儿力气,否则我来不及说话就被你给拍晕了。”
“啊?噢噢。”杨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掌好像太用力了,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于方青稚依旧很是热情:“我是呆在邬船帮里的,平常旬月里只有两三天功夫来这学武,也幸好王师傅不嫌弃,前几次见你,总觉得你有些娘唧唧的,如今才想认识一番。”
“邬船帮?”方青稚疑惑的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不大认识,这是他在红山城里没听过的名字。
“啊,我不是红山城的人,而是从更远些的巴塘城来的。”见方青稚不认得这名字,杨秋也不尴尬,给方青稚简单的科普了下巴塘城就是牛头山边上的一座海城,濒临巴塘而获名。
方青稚见杨秋这铁塔的身材,跟自己说话的时候竟然颇为守礼,就因为刚才方青稚说了一句被他拍麻了,杨秋就收了许多力气,更不肯再拍打方青稚,他怕自己将方青稚给打坏了。
“师弟的身体还是需要再多练练,否则也忒不像样。”杨秋还轻轻嘟囔了句,显然是不满自己刚才轻轻搭了方青稚一下,就把他弄得快散架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