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菲菲吸了口气:“我爹总是想要让我完成他年轻时的梦想,让我去做这做那,所以我刚才在里面又跟他大吵了一架,现在刚好出来透透气,这还不如当初在洞穴里跟你们呆在一起有意思。”
“师姐,你如果真不愿意做,就直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呗。”方青稚给她出了个主意。
这种事情上,秦菲菲愿意听从方青稚的意见,但是,她听完了方青稚的话语之后,也显露出了几分犹豫,毕竟他的想法,过于大胆了些。
“你确定,这样子做,真的没事吗?”秦菲菲看了看方青稚,像是在寻求着力量。
方青稚咳嗽一声:“但凡是想要获得些什么,总之是要付出的,不可能有人又想过自由的人生,又什么都不肯付出吧。”
“……”秦菲菲沉默片刻,然后点头,赞成了方青稚的话语:“你说的对,是我太过贪心了。”
方青稚挥挥手,只是看着秦菲菲的目光里面多了几分探询:“师姐,这只是我的个人意见,如果你不想要做的话,大可以不用这么做的,毕竟,很多事情,都得看你自己的心中是怎么想的,而不是看我。”
“恩。”秦菲菲明白方青稚的意思,她不再多说,而是教导方青稚心法的主要修炼内容,同时警告他,切记不可贪图修炼的速度,一味的提升境界。
“以你目前的心性,能够三年提升一个境界就了不起了,不能够急于求成,反倒给自己带来心魔,明白吗?”秦菲菲看着方青稚的目光中带着几分谨慎:“倘若你成魔了,到时候还要我来消灭你。”
方青稚汗了一下:“那我可付不起请师姐的费用,师姐也知道,我家可穷了。”
“没错,所以你更要好好修炼了,千万不可以给我带来麻烦。”秦菲菲用力的拍了拍方青稚的肩膀,让他好好努力,这种事情,千万不可再在这种时候惦记着。
毕竟能否好好修炼,这还都得是看方青稚自己,秦菲菲相信方青稚的心性,这才会将心法传授给他。
至于秦正典的心中会想些什么,那已经不是秦菲菲的心中会考虑的内容了,尤其是在她爹总是胡言乱语不相信自己的情况下。
秦菲菲对此是非常有所感触的,她知道秦正典已经先入为主,认定了自己跟方青稚之间有些什么,她就算是去跟秦正典解释也是无用功,既然如此,还不如好好教导方青稚,或许还能够破除秦正典的想法。
“师姐,你娘呢?”方青稚见秦菲菲的老爹说话明显有点针对自己,便识趣的转换了话题。
听到方青稚提起娘亲,秦菲菲的目光黯淡了些许:“我娘她重病在身,一直都不能醒转,好多年了,所以你是见不到我娘的。”
“不好意思师姐,我说错话了。”方青稚立即道歉,他就说,自己都过来两三次了,一直都没能见到秦菲菲的娘,还以为是出了什么意外,不过现在这个结果也没好到哪里去。
秦菲菲摇摇头:“不,这不是你的错,我娘她虽然重病在身,但好歹她还活着,只是每天都需要人精心照料,或许她有一天能够醒转吧。”
话语之外,却是带着几分秦菲菲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绝望之意,显然,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的。
方青稚沉默,他不好在这时候说些什么,只能够安静。
对于秦菲菲的母亲,他没有什么了解,但是看秦菲菲的模样就知道,恐怕是旧病难医,自己能做什么呢。
“你不用往心里去,我娘在我10岁那年得了怪病,那时候,我爹请遍了全城的名医,没有人能医治。后来我爹就变卖了部分家产,重金请来了王城的名医,依旧是药石难医的评价,之后我爹就只守着我娘过日子,一直到今天。”秦菲菲见到方青稚的愧疚模样,便将自己母亲的病情状态给他讲述了一下。
对于这个小师弟,秦菲菲一直都是有着几分好感的,但仅限于姐姐对弟弟。
方青稚拿着心法,点点头,他知道秦菲菲对自己说这些是希望自己别再愧疚了:“师姐,我可以陪着你去看看你娘吗?”
秦菲菲想了想,她对于这个请求有些意外:“为什么?”
“我就想看看,那些名医有说过,如何才能够救治你娘亲吗?如果药石难医,那总得有一个办法吧。”刚才秦菲菲的话语之中漏掉了这点,但是方青稚敏锐的捕捉到了秦菲菲话语中的漏洞,既然名医们都说药石难医,那用什么办法能够医治呢?
“……”秦菲菲再次陷入了沉默,她惊讶于方青稚的敏锐,犹豫自己是否应该说出实情。
“噬尸魔虫。”秦菲菲说完之后,看着方青稚的面容毫无惊讶,有点疑惑:“你为什么看起来一点儿都不惊讶?”
“呃,因为师姐你不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之前你说陪我们冒险,是因为你爹算了一卦,说这是你命中该有的劫数,我觉得这不足以成为让你冒险的理由吧。”方青稚随口编了个谎话。
秦菲菲笑了起来:“你这就有些胡说了,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明明就是喜欢冒险的,当然了,我也不喜欢动辄就将自己的性命压上去作为赌注。但是,噬尸魔虫,他值得让我试一试,我的母亲必须需要噬尸魔虫身上的一味东西作为主要的药引。”
“所以师姐你才会跟着我们一起去冒险,是因为你早就知道,那个地方噬尸魔虫可能会出现?”方青稚明白了,秦菲菲为什么会答应刘子扬的邀请,对于她来说,应该知道这次的冒险是多么的危险,但是,她当初依旧是毫不在意的跟着他们进去了。
甚至在碰到危险的时候,秦菲菲的做法,就像是早就做过准备,知道应该怎么应对噬尸魔虫一样。
当时的方青稚其实就已经有些怀疑了,但是他却没有说出来,毕竟这对于刘子扬跟王霖来说,可能是无法原谅的。
秦菲菲点点头,她也知道自己的做法有点儿不好,但是当时的她确实是没有别的道路可以走了,如果说真的要做的话,她只能够选择去尝试一下,如果能够猎杀噬尸魔虫,她至少有了一丝丝治愈母亲的希望。
“对不起,我当初应该告诉你们,这里可能会有噬尸魔虫的存在。”秦菲菲对方青稚道歉。
方青稚看了看她:“师姐,你没跟刘子扬他们说,是好事,而且,我可以跟你打包票,就算是你跟刘子扬那家伙说了,我们最后也还是会进去的,他可比你想的还要头铁的多。他要进去,我跟王霖就还是要跟进去,所以这场冒险,最后始终是会发生的,你就不要怪罪自己了。”
秦菲菲莞尔一笑,她发现方青稚的话语总是比自己预想的还要豁达,忍不住屈指在他的额头上一弹:“你这小鬼,年纪轻轻的,怎么总是你来开导我?”
“是吗?我还以为我开导的很有效果呢。”方青稚顿时无奈了起来,他刚刚还以为自己在秦菲菲的眼里变得成熟了起来,但是这弹脑门的举动,又把他变成了秦菲菲的小弟弟。
“唔,是很有效果啦。”秦菲菲不否认方青稚话语对自己的影响力,只是他们两人在说话间,已经到了一处紧闭的屋门外。
即使屋门紧闭,方青稚依旧闻到了许多药汤的苦味,秦菲菲点点头:“这里就是我娘居住的地方,当然,我娘她其实一直都没有知觉。”
说到后半句,就算是秦菲菲的洒然态度,也不由得透露出了几分苦涩。
比起其他的人来说,秦菲菲一直都是非常洒脱的模样,但是,这时候的方青稚却见到了秦菲菲的另一面。
“师姐,我们方便进去吗?”方青稚看着紧闭的屋门,有些打退堂鼓。
“来都来了,而且,我娘的房屋其实是一直有通风的,这也是大夫们的嘱咐。”秦菲菲看着方青稚的神情,并没有在意,推开门便领着方青稚进去了。
方青稚跟在秦菲菲的身后,看望榻上,一位面容病弱苍白的中年妇人正安详的躺在那,双手合在小腹上,她看起来神情很安详,但是却没有半点儿生机。
老实说,如果不是她的肚子上仍旧有些起伏,方青稚甚至认为这可能是个保存完好的,恩,不方便往下说了。
“娘,我带我的小师弟来看您来了。”秦菲菲看着这位妇人,神情便不再像在外面那样,松懈下来的她,反倒有着几分脆弱的美感。
妇人对于秦菲菲的呼唤没有丝毫的反应,见状,秦菲菲的身体不由得摇晃了几下,似乎是心神感伤。
见状,方青稚下意识的伸手揽住了秦菲菲的肩膀,为了避免冒犯,他没敢多用力,只是秦菲菲压根就没有注意这些。她的目光直直的望着榻上的妇人,又等了会儿,妇人还是没有丝毫的反应,秦菲菲这才失望的垂下目光,她明白,母亲是不会对她的言语有任何反应的。
甚至,妇人应该都听不到她说的话,只是想到这点,秦菲菲的眼眶便红了。
幸好,在方青稚的怀里,秦菲菲至少能够遮掩住自己的异样,又呆了会儿,方青稚听着秦菲菲跟母亲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的冒险。
说到其中的危险,惊心动魄的地方,秦菲菲还会特地等下来,望着榻上的妇人,像是有所期待。
过了片刻,秦菲菲才会状若无事的继续说下去,说到方青稚救了自己时,秦菲菲下意识的看向方青稚,这才发现他的面庞距离自己近在咫尺。
因为扭头的速度太快,秦菲菲的嘴唇差点儿擦过方青稚的侧脸,她垂下目光,继续跟妇人说起自己的故事。
方青稚耐心的听着,至于刚才秦菲菲的嘴唇擦过自己的脸时,他确实感觉到自己心跳快了一瞬,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正常。
毕竟,此处的氛围过于安静,尤其是秦菲菲身周弥漫着若有若无的悲伤氛围,让他不忍去想其他的事情。
直到秦菲菲说完了话,方青稚这才扶着秦菲菲走出房门,当走到门口时,方青稚便适时的放开了手,免得自己跟秦菲菲的模样落在其他人眼中,再传到秦正典的耳里,落人口实。
“师姐,你没事儿吧?”方青稚还是有点担心秦菲菲。
秦菲菲摇摇头,她努力露出笑眼:“我没事儿,这次去你家,我教导你如何修炼这门心法。”
“呃,好。”方青稚也知道,自己继续停留在秦家不大方便,这里到处都是些仆人,虽然他们的模样看似恭敬,但是自己跟秦菲菲走的太近的话,还是可能会有些麻烦。
至于去自己的家中会不会有什么,方青稚却是完全摒弃掉了,他打不过秦菲菲,正常状态下,秦菲菲打他都不需要出符咒。
这种自知之明,方青稚还是很有的,别看秦菲菲刚才在面对那位躺在榻上的妇人时满脸忧伤,但是在外面的时候,秦菲菲根本就不需要如何,估计自己就已经被打的趴下了。
“唉,还是自己太弱小啊。”方青稚到了家中,秦虹出去门外洗衣服了,家中空无一人,方青稚从柴垛上翻了翻,找出一把钥匙,直接打开了大门。
“如果师姐你下次要来我家,走正门就用我这个办法就好了,这是我跟我娘的约定。我会跟我娘说一声的,师姐如果无处可去,可以来我家里。”方青稚挠挠头,领着秦菲菲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傻瓜,我什么时候会需要这种办法。”秦菲菲笑方青稚太傻。
“盘腿坐下,我等下会将灵力传到你的身体里,你要牢记住我的灵力行走过的路线跟顺序,明白吗?”秦菲菲将自己的教导内容大致跟方青稚说了一遍,方青稚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记住了。
“好的,那就开始了。”秦菲菲将掌心贴在方青稚的后背,让他闭上双眼,仔细感悟。
方青稚可以感受到一股细细的暖流,慢慢从后背的上方往下流窜,暖流经过之处,他的经脉都有细微的胀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