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菲菲照顾着方青稚,刘子扬之前提出过找人来照顾方青稚,但被秦菲菲拒绝了:“他醒过来之后,肯定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我就照顾到他醒过来为止。”
刘子扬因此也一起留下来,只是他没支撑到照顾方青稚,看到方青稚醒来,他就立刻回去睡觉了。
“我们这段时间就在这里休息?家里的人呢,我娘她不知道我要在书院里住这么久,我只跟她说要在书院呆几天。”方青稚说到秦虹,顿时目露担忧之色。
秦菲菲安慰着他别担忧了:“你想的事情,我们早就想到了,回来之后书院就派人去给你娘送了口信,说是你要在书院里专心备考,有位大儒要来磐石书院传授弟子,你们都在争取这个名额。”
方青稚听完顿时松了口气,只要书院有给他娘送信应该就还好,秦虹对书院的信任度还是很高的,应该能蒙混过去,等他伤养好了回去,也好瞒过秦虹。
“那我娘听完之后,有说什么吗?”方青稚担心秦虹不相信书院的话语,问秦菲菲道。
听完,秦菲菲的面色有些古怪,像是憋着笑又不敢笑的模样:“据说,你娘听完之后,抹着眼泪说你有出息了,都有进取之心了。”
“……是我亲娘没错。”方青稚麻了,他知道秦虹对自己很多时候都是有些怒其不争,但没想到,只是这一点儿变化,秦虹竟然就如此欣慰。
秦菲菲勉强止住自己想笑的欲望,否则在方青稚的面前也太失礼了。
“没事,你想笑就笑吧。”方青稚看了看她,不忍心让她憋得如此辛苦,秦菲菲顿时笑了起来:“小师弟,你娘都不知道你去豪城武馆的事情吗?”
“她知道点儿,但是我自小身体羸弱,虽然谈不上体弱多病,但也相差无几了,我娘也觉得身体结实点儿是件好事,所以没有拦阻我。”方青稚平静的讲述,秦菲菲也就明白了,她再看方青稚,有些诧异:“你现在没有什么话跟我说了吗?”
“多谢师姐告诉我家里的情况。”方青稚礼貌道谢,秦菲菲摇摇头:“我又不是要你感谢我,说到这个,你在洞窟里对我的救命之恩,我还没有谢过你呢。”
“那不算什么,而且,也多亏了师姐那时候给我吃的东西,否则我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方青稚对此很淡定,他在洞窟里显现的能耐不是自身的本事,而是秦菲菲用的方法。
秦菲菲看着他:“如果我说,让你施展那方法,损耗的是你自身的寿命,你会怨我吗?”
“不会。”方青稚毫不犹豫。
秦菲菲诧异:“为什么?我可能不知不觉之间就偷走了你十年的寿命,你怎么可能不怪我?”
“如果不是师姐那个办法,我们可能当时就要死在那噬尸魔虫的袭击下,哪儿还有剩下的寿命可减呢?而且,我还年轻,就算是再怎么样,我也还有个三四十年好活吧。”
方青稚洒然一笑,显然是真的不将这损耗了的寿命放在心上,甚至没有半点儿找秦菲菲麻烦的想法。
望着方青稚的模样,秦菲菲有些呆住了,她没有料到,方青稚竟然真的如同他口中说的那般洒脱。
至今为止,秦菲菲幻想过方青稚醒来的种种反应,可能是对自己破口大骂,可能是对自己歇斯底里,就算是再好点儿,也是要冷漠相对的,没想到方青稚却是如此平静的度过了自己的反应。
这反倒是让秦菲菲的心中生出了许多愧疚,她不应该拿这种话来试探方青稚:“其实那种噬心果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那么大的影响,但他确实可能会让你的身体有些不良反应,具体会如何,还得等之后多多观察才行。最重要的是,吃了噬心果之后,师弟,你已经没有办法再做一个普通人了。”
“呃,那个噬心果,他打通了我的七窍,我从此就是个高手了?”方青稚犹豫着问。
秦菲菲翻个白眼:“哪里有这种好事,吃个恶意产生的噬心果就能当高手,那世上的高手都得车载斗量了。”
“我就知道没有这种好事,师姐,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吧,总比我一点点的问你好。”方青稚放弃了一句句问秦菲菲的打算。
“你让我一下子说,我得从何说起。”秦菲菲整理思绪,看看不远处的刘子扬跟睡熟了的王霖,还是跟方青稚蹑手蹑脚的转移了说话的地点,因为方青稚的行动不便,所以秦菲菲是扶着他去了另外一个房间。
“噬心果,是一种特殊的果实,他可以刺激每个人身体里隐藏的潜力,甚至是借取原本恶意产生的力量,总而言之,那时候你用的确实不单单是你自己的实力,所以对你身体会造成相当的损害是正常的。如果你后续能够补足亏空的气血,甚至是学会利用这股力量,这噬心果就会成为一枚帮助你提升实力的果子,对你有益无害。”
秦菲菲将自己知道的内容,大概跟方青稚复述了一遍,方青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可我去哪儿才能够补足亏空的气血呢?”
“一般的家族里,都会用年份够长的天材地宝给家族子弟补充气血,师弟你放心,我昨晚就跟我爹说明了状况,爹会将家族里最好的药材拿来帮助你补足气血,这方面你不用太担心。”秦菲菲阻止了将要开口的方青稚,认真的道:“我的命都是你救的,这些药材再珍贵,也是给人用的,这件事情师弟你不要再说了,我和我爹都不会改变决定的。”
“不,我是想说,师姐,其实我觉得我可虚了,还能再多补补。”方青稚迎着秦菲菲的目光,立即改口。
“噗嗤——”秦菲菲绝倒,她还以为方青稚会有太大的心理压力,但如今看方青稚的神情就知道,他根本就没有这么想,这样的心理素质,她也算是佩服了。
“你能这么想就好,我回去之后再问问我爹,看看他能不能把给我预备的份额都取出来,转交给你之后,也算做是我的一份谢意。”秦菲菲笑着道,竟是爽快的答应下来,甚至连后续如何处理都想好了。
方青稚看着眼前的秦菲菲,一时间有些无言,这个小师姐,她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师姐,我就是说说而已,你不用真的给我这么多的。”方青稚的话语刚说完就被秦菲菲拍了拍:“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好啦,那我下次考虑怎么给你换个感谢的东西,不管怎么样,我的命还是很重要的,起码你要让我感谢你才行,这个自由你不能剥夺吧。”
“恩。”方青稚明白秦菲菲的意思,欲言又止:“那师姐,你能不能给我讲讲,你家里,到底是干嘛的?”
“这个么,其实你问刘子扬也能知道,好吧,指望他醒过来,估计要等很久了。我想想这次的事情得从哪里说起,你有什么重点要问的吗?”
方青稚想了想:“刘子扬请高手来帮忙,怎么会找到你的头上?”
于情于理,秦菲菲都是个小姑娘,娇滴滴的模样,找高手也不应该找她来。
秦菲菲满不在乎的道:“这事只有我秦家能处理,我是我爹的独生女,所以差事派到了我头上,我爹算了一卦后说是劫后余生之相,就让我来了。”
方青稚不由得凝噎:“你爹算出了劫后余生,还让你来?”
“劫后,就说明这是我的一个劫,不来的话,这劫难也不会消,只会用其他的形式再来,到时搞不好还会更复杂,所以我爹是推荐我来的。”秦菲菲的语气理所当然,方青稚却是为她父亲的心大捏了把冷汗。
那天在洞窟里的表现,说实话,如果不是秦菲菲在,方青稚确实觉得他们几个人不能平安的出来,但这样子的父亲,方青稚只能感谢诸天神佛了。
“至于我拿出的那些符咒,常用的都是我日常书写积攒的,保命符咒一般都是我爹娘给我的,用一张少一张,这次几乎把我的存货掏空了,这才是真正的损失惨重。”这才真是让秦菲菲肉疼不已。
不过她注意到方青稚犹豫的目光,立即潇洒的挥手:“好啦,我也知道这种事情不能怪你,反正我也不会想什么的,这次的任务如果不是我们运气好,命大,就算是这些符咒用完了,我能活下来,也已经回本了。大不了回去之后就去打劫我老爹的小金库,让他再给我吐出点儿好东西来。”
“师姐,你修炼的是什么,捉妖的道士吗?”方青稚想到秦菲菲在洞中熟练运用各种符咒的模样,像是修仙者,又像是茅山派的。
秦菲菲思考了一下:“我们这个,应该就是普通的修道者吧,我们秦家是专门捉妖来炼成各种丹药法宝符咒的家族,已经有十几代了,在城内城外都很有些名气,但要说跟那些真正的修道门派比,又远远不如。”
“咳,师姐,如果我想要修炼的话,能有什么办法吗?”方青稚想到自家的情况,立即问道。
秦菲菲本想摇头拒绝,毕竟方青稚的年岁太大了,但是看到方青稚期盼的神情之后,她又肉眼可见的犹豫起来:“你的情况很奇怪,没见过你这样的人,明明吃了噬心果,竟然还能控制住神智,就连后续的断片反应也不严重,或许你真的可以修炼。”
“那师姐,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方青稚笑眯眯。
秦菲菲哈了一声,屈指弹了他脑门一下:“闹呢?”
“怎么了?”方青稚抱着脑袋委屈。
秦菲菲白了他一眼:“这事情还得回家问过我爹爹之后再说,你当我有那么大的权力,随意就能引领一个普通人入门修炼,那我得是现在的秦家家主才有可能。”
“也是,那师姐你一定要早点儿帮我问问你爹啊。”方青稚趁热打铁有一手的。
秦菲菲无语:“行行,但我跟你事先说明啊,这修炼可不是你想的什么长生不老之类的,你看我秦家都传了十几代就知道,根本就没人能长生不死,顶多就是有一些特异的能力,但是这些你作为普通人,用其他的手段也能获取。”
“就比如说那天在洞里跟我们同行的王霖,他在危机关头不是忽然变高大了好几米吗?那估计就是他们王家的血脉手段,我记得只有他们王家的直系血脉才能使用。”
“我知道,但师姐你也说了,王家的手段肯定是有限制的,其他方式我还不知道多少年才能碰到一个,眼下不就只碰到你了吗?”方青稚清楚直白的说明了自己的想法,秦菲菲倒也不反感,她细细琢磨,事情跟方青稚说的一样,自己可不就是他面前唯一的选择么。
“好吧。”秦菲菲败退,她懂了方青稚的意思:“那我回去问问我爹的意思,如果他同意你修炼,我才能帮你。”
“一切但凭师姐吩咐。”方青稚这时候的态度要多合作有多合作。
秦菲菲没有被眼前的态度所迷惑,她有些顾虑,不知道这样子对方青稚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但还是将自己跟方青稚的谈话,写成了千纸鹤,然后放飞出去。
看着秦菲菲在自己的面前随意叠了张千纸鹤,开窗便能放飞,方青稚眨眨眼,努力让自己淡定点儿,他也是见过不少魔术的人,眼前的戏法当然不是简单的魔术能形容,但给人的视觉震撼是差不多的,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不至于大惊小怪。
秦菲菲扭头笑道:“小伎俩而已,比不上那些用水镜传音的人,但是便宜好用,而且我爹认得我的千纸鹤,应该会很快给我回消息的。”
方青稚点点头。
秦菲菲拿了张椅子:“你现在可以跟我说说,你当时是怎么想的,面对那么大的噬尸魔虫,你竟然还能冲上去,而且,你竟然真的重创了它,你难道天生就知道怎么战斗?”
她打量方青稚,怎么看,这个看起来弱质纤纤的年轻人,都不像是那种战斗狂人,打起架来的时候,方青稚更适合躲在她身后的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