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方青稚,李元英无需隐瞒,他笑着出声:“爹,你难道忘记了,当初在家里时,可都是我一直帮着你种庄稼,那些题目,我有一半都会答。”
“都会?”方青稚下意识重复了一遍。
李元英讪讪笑了笑:“不能肯定正确,但我可以瞎蒙啊,总比都不填的好吧。”
“也是,你倒是有点急智。”李元英这话,方青稚是赞成的,他点点头,把题目都答上,总比一点努力都不做的好,李元英的办法是正确的。
听了父亲的夸赞,李元英的兴奋之色更浓了,他很少听到来自父亲对自己的赞誉呢。
“爹,这里的成绩什么时候能出来?”李元英看方青稚的眼神示意自己看向身后。
他转身一看,便看到监考官在上面书写着什么,李元英立即挤开人群,凑到跟前去看监考官写的内容:“下午出示答案,自觉没有信心的人可先行离去,要留下来等待的人,自行解决餐食。”
“谁会在这时候离去啊。”方青稚扫一眼四周,却发现真有一些愤愤不平的人离开了,显然,他们是知道自己的成绩太烂,绝无可能被选上的。
“爹,我们如果入选了,那以后,我是不是就不用去走商了?”李元英已经开始幻想进入仙门之后的美好生活了。
方青稚好笑的看着他,就算是杂役,对于普通人来说,也是一次咸鱼翻身的机会,进入仙门,意味着拥有凡人可望而不可即的资源,一步登天。
就算是杂役又如何,依然能够让世俗中的王公贵族都趋之若鹜,这样子的位置,只会惹来所有人的艳羡。
李元英心态是很好,可是如果可以进入白稻门,那意味着太多东西了,他也出现了一丝丝紧张。
其他人虽然没有明着说出来,但是紧张的情绪在人群中悄悄蔓延开来。
中午方青稚跟李元英简单的就水吃了些自己带来的饼子,果腹之后,便继续等待。
下午公布名单时,方青稚的名字赫然在列,而且还位居榜首。
李元英看到他的名字在上面,差点激动的喊出声来,老子进去了,还能亏待儿子吗?
幸好他已经不是当初灰鹤县的愣头青,总算是克制住自己,没有真的叫出声来。饶是如此,他看着方青稚的眼神里依旧满是兴奋跟跃跃欲试,方青稚点点头,没说什么,他在名单上寻找着李元英的名字。
一路看下来都没有,李元英的气势逐渐沮丧,但方青稚没说什么安慰他的话,只执着的在上面寻找着,终于,在名单的末尾,扫到了李元英的名字。
“元英,你也在上面。”方青稚沉声道。
李元英啊了一声,忙看去,这才又高兴起来:“真的,爹,我们都进去了。”
“爹?”周围的人本来只是投来羡慕的目光,等听到这个称呼,更加嫉妒了,这对父子看穿着很是平凡,应该家境一般,怎么就混进了白稻门之中。
更有甚者,凑近了特地来打量了一眼方青稚的正面,再看看李元英,啧啧称奇:“这么年轻,哪里像是父子,说是兄弟都有人信。”
李元英翻了个怪眼,对多嘴多舌的人怼了一句:“我跟你一样长得显老成了吗?”
“元英,不可无礼。”方青稚知道李元英也是一时兴奋之下少了些顾忌,但他作为父亲,还是要代他致歉的,免得这才刚刚过了考试,又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来。
对于父亲的呵斥,李元英讪讪的闭住嘴,对面那人哈哈一笑,倒是没将此事放在心上:“你们两父子倒是有意思,我叫雷鸣远,你们就叫我老雷吧,我也进了这榜,很快就要一起共事了。”
“那我就叫你老雷,我叫李奇峰,,你唤我老李吧,这是我儿子李元英,我们都入榜了,他一时兴奋,才言语得罪,勿怪,勿怪。”方青稚言辞温和,颇有礼数,倒是让雷鸣远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刚才也是我说话太唐突了,哈哈,老李,你看着可真年轻,更像是你儿子的兄长。”
李元英还有些愤愤不平,他看雷鸣远的模样,也不比他爹大,竟然就好意思管他爹叫老李,真是。
要不是记住了爹刚才的训斥,李元英还想要上前去怼对方几句呢。
“元英,你去其他的地方逛逛。”方青稚使了个眼色,让李元英去别的地方转悠两圈,不要在这里跟雷鸣远引发冲突。
李元英有点不满,但主要是冲着这个雷鸣远去的,既然方青稚都这么说了,他只能够愤愤的去其他地方转悠。
看这对父子相处的模样,雷鸣远不由得嘿嘿笑了起来:“你们父子两的感情倒是很好,他很孝顺。”
“他母亲去世了,所以如今对我上心一些。”方青稚简单的讲了几句,顿时让雷鸣远端正了脸色:“原是如此,请节哀。”
“事情已经过去许久了,我们也要向前看。”方青稚点点头,雷鸣远是个健谈的人,自觉自己刚才揭开方青稚的伤口,心怀愧疚:“这次进入了白稻门,老李,我们可以说是鲤鱼跃龙门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面色虔诚,对自己的前程光明充满了期待,就仿佛身旁的许多人一样。
看着方青稚,雷鸣远说起了自己对于白稻门的向往:“进入了白稻门之后,我们作为杂役,每个月都能有一定的薪俸领取,足以改善生活。”
这样子,不过方青稚上下打量了雷鸣远一眼,对方穿着价值不菲,看起来并不像是缺钱的人家。
雷鸣远坦然面对方青稚的目光,见他有些困惑,便道:“难道老李你不知道,这白稻门给的薪俸,可是灵稻灵米,那可不是寻常百姓人家能够拥有的,就算是你有泼天的富贵,也难以换到一斤灵米。”
“原来如此。”方青稚点点头,雷鸣远的目光忽然停留在了前方某一处,那里有一名老者缓缓走出,看起来仪态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