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到昌平城已经有半个月了,爹,我们今晚去逛逛好不好?昌平城今晚据说有花灯可以看。”李元英被训过后,安分片刻,很快又抬起头,兴奋的道。
方青稚想了想,便点点头,说实话,他也找宋进打听过这些修仙门派如果要收弟子是怎么个收法,考核又是如何,结果宋进一脸懵逼的告诉他,他也不知道。
只能按对方给的方法来,自己能做的,就仅仅是准时而已。
方青稚自问自己这一世也就是个普通凡人家庭,想要灵丹妙药无处寻,两个孩子尚算听话乖巧,让他们读书识字也是对他们有好处的,便不再过问其他,放宽了要求,带着他们一起去外面散散心也好。
“好吧,元英,元秋,不可乱走乱跑,昌平城比灰鹤县要大太多。”方青稚习惯性叮嘱了几句。
李元英跟李元秋都齐齐把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两双眼睛都是藏不住的雀跃。
他们一直期待着方青稚能够早些赶回来,正好能够一起看花灯,如今方青稚赶回来的可太及时了。
两孩子平日里乖巧懂事,对于方青稚的嘱咐都乖乖照办,如今只不过是顺着他们的心愿,一起看个花灯,这对方青稚来说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一晚上,他们游逛过大半个昌平城,处处洋溢着新年的喜悦,就连最贫穷的人家,都愿意给乞丐些饭食,分享喜气,方青稚也被这份喜悦感染,脸上不自觉地挂上笑容。
“哥,爹的心情好像好了很多。”李元秋偷偷看到了,压低嗓音跟李元英汇报。
李元英目不斜视,唯恐让方青稚注意到什么,他的心中是欢喜的,因为出这个主意的人正是他。
“可惜大哥不在,他最擅长让爹开心了。”他平日里到底还是木讷了些,不比大哥会来事儿,要是李元喜在这里,肯定能让方青稚的心情更好。
李元秋摇摇头,她觉得二哥已经做得很不错了,何况,爹也跟从前大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总觉得方青稚比从前要多了几分和善。
至少,对于她跟二哥来说,日子比过去在灰鹤县时,好过了何止十倍。
就算是如今要来昌平城,李元秋也不觉得有什么,颠沛流离那是没有家的人才会这么觉得,她的家一直都是爹在的地方,这是娘临终前的嘱咐。
逛完之后,回到客栈客房安歇一晚,无梦。
次日清晨,方青稚将自己从宋进口中了解到的白稻门跟二人一说,便问他们的想法:“爹不知道你们的意向如何,我属意的,是进入白稻门,而你们的年纪尚小,选择很多,能被仙门看中,也是好的前程。
若是不成,我们退可以选择留在昌平城,或者去往李伯父的宅邸中继续学习,元英,你喜欢走商,爹不阻拦你,但如果你能进入仙门,终究能再多条路,你明白为父的意思么?”
“爹,我明白。”李元英出乎预料的有些激动,甚至眼睛发光的看着方青稚:“我在灰鹤县的时候,光是听说些江湖豪侠,就恨不得舍身代之,如今能有进入仙门的机会,我一定要试一试。”
“恩,元秋呢?”方青稚有些意外,又有些明悟,如李元英这样的普通人,估计这辈子连来昌平城的想法都没有过,他最多的想象,也就是市井俚语里所传的江湖豪侠,因此连仙门的模样都没办法去幻想。
李元秋摇摇头,她对于这些更是毫无念想:“我觉得,选不中,回去念书也是好的,我喜欢念书识字,爹,我也可以跟随你进入白稻门吗?”
“这得看那些宗门的意思,如果我们其中有一个能进去,其他人也可以转做杂役,终究能混进去就好。”方青稚呵呵一笑,倒是对于是什么身份毫无要求,在他看来,就自己一行三人普通人的身份,能够在宗门中找到一个坑,先占住才要紧。
过去的时日里,方青稚借助着在秦大川家农耕的这几月光景,将自己记忆里的本能做了一番梳理,融合了原身几十年的种田生涯,加上他在自己世界里的心得,有了些许跃跃欲试的打算,如今却先按捺不说。
“幸好当时选择了过耳不忘的记忆天赋,否则当初在学校课堂上听过的那些嫁接,移植,哪里还能想的起一二,如今总算还多了一张底牌。”
方青稚的心中暗忖,却没有将自己的心思对外显露,在不知道这些门派的真实考核是如何之前,不宜过多议论。
他此时也只是跟两个孩子交个底,让他们不用太过紧张,不用将这视作自己一生唯一的机会。
“做普通人,衣食无忧便是万幸,有了些许钱财,能够耕读传家是幸运,至于进入仙门,讲的是机缘了。我们不强求,好好过好自己的生活,也是一种活法。”方青稚在秦大川家耕作的那些时间里,看着秦大川家其乐融融,每人各有分工,将日子过得红火的场景,深有感悟。
如果两个孩子只因为没有进入仙门,产生怨念,蹉跎半生,那不是方青稚想要见到的,因此在考试前,他先给这两孩子一顿心理疏导,让他们不要将这场考核看得太重。
“爹,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
这样子的话语一出,反倒是李元英面露喜色,他之前其实也是给自己打了各种预防针,可还是害怕方青稚太看重这所谓的仙家机缘。
“实话说,我跟小妹之前都想好了,就是能进去最好,没进去我们就看看能不能在昌平城过日子,不行就再回到谷满县去。小妹怕你看重,所以都想好了要和我怎么劝你,哈哈。”
李元英一放松下来,就二话不说的把自己的亲妹给出卖了,任凭李元秋想要去掐兄长的肋间肉也来不及。
方青稚定了定神,却又止不住笑意在嘴角渐渐扬起:“你们两个啊,终于是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