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李元喜感觉自己就仿佛是掉入了地狱一般,如今终于叫他抓住了一道光,不管怎么样,他想着自己的老父亲,还有年幼的弟妹都在外面受到罗叶青的凶残迫害,就感觉自己不能够在这牢里苦苦等死,他怎么也要熬到从这里出去,才能有机会帮助家人。
李元喜逐渐开始反思自己进入赌坊给自己和家人带来了多大的风险,可他当时却被翻本后带来的巨大利益给蒙蔽住了双眼,如今才知道犯下多大的过错,被坑的家破人亡。
“爹,都是孩儿不孝,你一定要撑到我出去啊。”李元喜暗自下定决心,整个人顿时改变极大,就算牢头丢给他馊了的泔水,他竟然也能面不改色的充饥,倒是让牢头啧啧称奇,怀疑他是不是失心疯了。
“怪哉,前些日子还嚷嚷着要出去,没个大馒头都不肯吃的人,现在竟然愿意吃苦头了?看来人还是要多打两顿,你看这不就老实的特别快么?”牢头话语恶毒,手中却还是丢给李元喜一个窝窝头,罗叶青是吩咐了要多折磨这个大白胖子,可是李元喜在牢里也没作过妖,牢头也懒得一直折磨他,怪费力气的。
“乖顺点吧,罗叶青点名要你,别做梦从这里出去了。”牢头冲李元喜最后嚷了句,便丢下他不管了。
依照他的想法,这白胖的中年男人也坚持不了几天,第二天估计就要现出原形,对着自己哭爹喊娘。
谁料李元喜却一改往日的作风,默默将这些待遇给忍受下来,他已经想明白了,现在自己遭受的一切,都是他活该承受的,要不是他犯错在先,现在也应该是呆在家中和书院乐逍遥的人物。
沦落到如此田地,一半都是自己作妖折腾出来的,外面老父亲之所以丢下自己,一定是无法施救,否则肯定会来救他的。
被李元喜如此信任中的方青稚,这时候正美滋滋的看着眼前火堆上冒着焦香的野兔,烤到过头之后,兔子身上的油脂开始往下流淌,滴落在火苗上,发出“滋滋”轻响。
“爹,你先吃,我跟妹妹还有干粮。”李元英咽了口唾沫,但还是恭敬的将这兔子递到了方青稚的手中,他很清楚,爹的身体虚弱,更需要吃些肉食,李元秋懂事,悄悄看了那兔子一眼,便安静低头吃起了自己的干粮。
“说什么,你跟元秋也吃,我们三个人分这兔肉,吃不饱,沾点荤腥是绰绰有余的。”这兔子还是李元英打的呢,方青稚哪里好意思自己一个人吃,见李元英不肯答应,便板起脸,拿出为人父亲的威严。
“那——好吧,元秋,我那份也给你吃。”李元英想着自己是唯一的壮年男人,怎么也是家中的顶梁柱了,因此只想要让出自己的份额来照顾妹妹和父亲。
见状,方青稚叹了口气,按住李元英:“我来分配,分到什么你就吃,不许再多言。”
“是,爹。”李元英闻言,不由得讪讪起来,他知道父亲看出来了他的意思,而且不赞成他的处理方法,他只能够乖巧坐好。
分到李元英面前的,是一只硕大的兔腿。
李元英看了李元秋一眼,方青稚将另外一只兔腿给了她。
而方青稚自己,则是慢条斯理的吃起没有什么肉的兔头和兔身,他一边吃一边笑:“爹就喜欢吃兔头,不许再争了,就算是馋,那也是下次才轮到元英你吃兔头,趁热快吃吧。”
“噢噢。”李元英愣愣的,他吃着自己打来的兔子,心中却充满了感动,虽然爹的口中说着是他喜欢吃兔头。
可他清楚的记得,娘还在的时候,爹从来都是跟他们几个人抢着吃肉的,现在娘去世了,爹好像取代了娘的位置,也开始爱吃兔头了。
李元秋更细腻敏锐,她抿抿嘴,没有说什么,乖巧将兔腿吃完,抬头,眼眸晶晶亮,她看着方青稚的眼里多了几分发自内心的乖顺。
“唉,这两个孩子也太孝顺了,我攻略起来几乎不需要花费什么力气。”方青稚摇摇头,他本来只是想要让这两个孩子多吃点儿,没想到却让他们分外感动,可见原身对这两个孩子确实是太过缺乏关爱,只是施加一点点的关心,就让他们如此。
“救命啊!救命,救命啊!”
远处,忽然响起了一道零星的呼救声,对方的声音匆忙,似乎一边奔跑一边扯着嗓子在喊,急促的呼救声距离方青稚他们越来越近,方青稚不由皱眉。
他只想安安分分的带着两个孩子赶到谷满县,谁知道麻烦自己找上门来。
“元英、元秋,把火堆埋一下,我们躲到那边的沟.壑后。”方青稚二话不说,指挥起两人。
他如今对于自己当爹的身份,拿捏的是愈发得心应手,而且,他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不管是李元英还是李元秋,在很多方面都太稚嫩了些,远远比不上受过正经教育的方青稚。
“是,元秋,你先扶着爹过去,我很快就能过来。”李元英口中说着,腾地跳起,脚尖挑起地上的土块,二话不说就将刚刚简陋的小火堆踢散开,滚烫的石头则是被他直接踢到后面用土掩埋起来,然后飞速跑去跟方青稚他们汇合。
这几下动作,轻快熟练,就好像在方青稚吩咐之前,他们已经提前演练配合过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