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纪姚酒量小,应该说就不会喝酒,两杯下肚脸就红扑扑的了,见路存煦突然停在自家门口,皱着眉朝外面看了看,下意识地问道。
路存煦朝附近的空地上看了一眼,随即便收回了目光,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回去吧。”
他刚刚感觉附近的那块草地上的动静不大对,和正常的风向流动的方向不一致,不过看过去又没发现什么异常。
纪姚这会儿还晕乎乎的,自然更加不可能有什么发现了,几乎是路存煦说什么就是什么,迷迷瞪瞪晃悠着路存煦的手就进了屋。
就在两人进屋的时候,路存煦又敏锐地察觉到什么,下意识地朝身后看了看,见周边空空如也,还是有些不放心地把纪姚揽进怀里,同时不着痕迹地在附近的地上撒下了几粒种子。
樱桃国人见状立时带着关文康离远了些,同时对这路存煦的戒备更深了几分。他的隐身异能可不仅仅只是将自己与同伴的身体隐藏那么简单,而是在他异能范围内的一切都将会变得隐形,包括他们的声音和动作都不会被任何人察觉。
否则他也不会如此大胆地敢带着关文康这么个废人就闯进两个异能者的家里。
可这个路存煦居然两次都回头看向了他和关文康所在的方向,就好像发现了他一般,这让樱桃国人诧异的同时不由得更加小心谨慎,这个路队长,绝对是个难缠的角色。
想到这里,樱桃国人不顾关文康的颜色,再度拉远了他们和路存煦与纪姚的距离。
关文康见这樱桃国人竟然这么怂,简直气得不行,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能用谁都反应不过来的速度,直接将火焰送进纪姚的心脏,再趁势夺走对方的玉佩,他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可关键时候这孬种居然又拖着他退到了院子里,眼见路存煦就快要把门关上,错过这个机会,他俩又要在屋外不知道再熬多久,而且他身上也没那么多晶核可以给樱桃国人消耗了。
想到这里,关文康连忙推了樱桃国人一把。
樱桃国人原本也在犹豫,万一这路存煦晚上不开门了,那他们在院子里待一晚上,肯定会异能耗尽,而且这两人看着醉醺醺的,说不准儿是最好的下手时机,想了想便顺着关文康的意思,趁着路存煦还没关门的空隙进了客厅。
路存煦先将晕乎乎的纪姚放到沙发上休息,这才起身前去关门。
刚刚进屋的关文康看到纪姚毫无反抗之力地躺在沙发上,尤其是看到纪姚脖子上的玉佩虚虚地坠到了外面,再也压制不住体内的贪念,下意识地就冲向对方。
就在这时,原本趴在地上打盹儿的不动突然间昂起了脑袋,嗅了嗅灵敏的鼻子,冲着前方空无一人的方向发出了剧烈的吼叫。
“汪——!汪汪!汪!”
路存煦一愣,虽然自家狗调皮了一些,不过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它叫得那么急切和凶狠。如果说自己的直觉是错觉,那么狗狗的异常反应,也只是巧合吗?
下意识的,路存煦催生出手里的种子,密密麻麻的藤蔓网瞬间挡到纪姚的面前,将纪姚周身围绕的密密实实。
关文康愣了一瞬,心下一横 ,正要不顾一切地动手破开藤蔓编织而成的防御袭击纪姚,就见那只吵得他心烦不宁的蠢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着他冲了过来,还一口就咬住了他另一条完好的腿。
“汪呜——!”虽然这边什么都没有,但是有和两个主人不一样的气息,好神奇哦!
“啊——!”关文康顿时惨叫出声,下意识地升起火焰攻击狗狗。
路存煦虽看不到人,可见不动咬住了空气,身体还被火焰击伤,立时沉下脸甩出一根荆棘条顺着不动咬住的地方一圈圈围住,果然感觉到了阻碍。
发现了对方的具体位置,就好解决了。
家里是最重要的地方,他自然不可能一点儿防护措施都不准备,事实上,无论是关文康还是那樱桃国人所踏足的地方,都有埋下过他的种子,只要他一点异能就能立刻变成防御和攻击一提的变异荆棘藤。
只是转瞬间,关文康的身体从脚心到头顶都被裹得严严实实,樱桃国人没有受伤,还好反应及时,立时退开躲避了地上疯狂蔓延的植物纸条,看到关文康的模样,忍不住狠狠骂了一句:“这个蠢货!”
樱桃国人虽然及时躲开了地上的植物,躲开的时候却不小心带起了植物的晃动,路存煦和不动一大一小瞬间捕捉到了动向,一个朝着樱桃国人捆去,一个朝着樱桃国人扑过去,配合默契,瞬间就将屋里的这个空气人扑倒在地。
“啊——!”
没等不动下嘴,被吵醒的纪姚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下意识地就冲着路存煦捆住的藤蔓放了个火球,直把樱桃国人的手臂几乎都要烧焦了。
隐身异能再也维持不住,很快显露出两个空气人的真容,关文康和樱桃国人。
路存煦&纪姚:“……”
“你们没趁机逃走,反而溜到了我家里?”路存煦无语,有些搞不清楚这两人的脑回路了。
关文康自从被咬了大叫了一声之后就一直蒙着头一言不发,倒是樱桃国人,挣了挣身上的藤蔓,发现挣扎不开,便愤愤地冲着路存煦吼道:“我是樱桃国前来求救的使者,你们没权利抓捕我!”
“……”路存煦觉得这樱桃国人的脑子可能有些不大好使,无语地道:“你闯进我家是想做什么?偷盗我家中的物资还是袭击我和我的爱人?末世之中,偷人物资如同杀人父母,就算我现在就杀了你,也是情有可原的。”
说着,路存煦已经给曾部长和向洲发去了消息,告诉他们樱桃国人还有关文康都找到了,这会儿都在他家待着呢,可以领走了。
“哦,还有个事儿,他俩被我家狗咬伤了,樱桃国人应该还能挺一会儿,关文康伤得挺重的,不知道能不能撑得过来,要是你们想拷问一下的话,最好再带个治疗系异能者过来。”路存煦发完了消息之后,紧跟着又慢悠悠地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刚刚收到消息还没反应过来的向洲和曾以非:“……”
就在曾以非紧急抽调人手过来路家抓人的时候,酒劲儿还没缓过来的纪姚刚刚扔出个火球之后,小小地打了个酒嗝,又迷瞪瞪地看向关文康,还迷迷糊糊地辨认了好久,随后大吃一惊,又是一个火球砸了过去:“讨厌鬼!他怎么来我家了!阿煦,阿煦!”
“啊啊啊——!”
路存煦连忙过来安慰酒鬼,拍了拍纪姚的肩膀安抚道:“我在,没事了,没事了。”
心爱的人就在身边,纪姚忍不住抓住路存煦的衣服,委屈地小声道:“你不要让讨厌鬼进我们家,让他出去。”
“我这就让他们出去。”路存煦莞尔,没想到纪姚心里一直都是这么称呼关文康的,嗯,也是有点可爱。
然而,路存煦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觉得自家爱人连耍酒疯都可爱,可对某些人来说就有些破大防了。
猝不及防被纪姚毁了半边脸的关文康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仇恨和嫉妒,忍不住哀嚎着喊道:“啊啊啊纪姚,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是你!是你偷走了我的人生,偷走了我的异能!
你这个小偷,卑鄙小人!你以为你得到了我的东西就能安枕无忧一辈子了吗,我告诉你,我就是死也绝不会让你好过!”
话音刚落,关文康便大笑着道:“我要告诉所有人,你根本不是什么空间异能者,你的空间其实是一枚玉佩给的,这个随身空间不仅可以装东西,还能装活物,甚至……”
再多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关文康便陡然僵在了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刺进自己心脏的木刺,又瞪大眼睛看向出手的路存煦,终于气力耗尽一般倒在了地上,彻底失去了生机。
他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路存煦会突然杀了他?在他的设想里,路存煦应该听完他的话,知道纪姚有这样一个神奇的空间,和纪姚之间产生猜忌和怀疑,彼此为了那枚神奇的玉佩空间自相残杀。
纪姚的玉佩空间会彻底暴露出去,和他上辈子一样,成为所有人觊觎和追杀的存在,只能不断地逃跑,像过街老鼠一样远离人群,和丧尸为伴,然后在某一天,也和他一样,悄无声息地死在一个丧尸的手上。
这才应该是纪姚应有的结局。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路存煦的第一反应是杀了他?为什么?难道他完全不好奇纪姚的双系异能,难道他完全不想知道那个能装活物的玉佩空间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之间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明明上辈子,那位狩猎团的团长也一样喜欢他,可在得知他的空间可以抢夺之后也不惜一切抓到他,为什么,纪姚会这么好运……
关文康睁大着眼睛,死不瞑目。他到死都不明白,从未用真心去对待别人的人,自然也不可能得到别人的真心。
原本还在叫嚣着自己是外国贵宾的樱桃国人见路存煦这么干脆利落地就杀了关文康,顿时噤声,像鹌鹑一样吓得缩在原地一动不动,在心里再一次把关文康骂了无数遍,此刻十分希望这位杀神能把自己当个屁忘了。
然而路存煦不会犯这么愚蠢的错误,他扫了眼已经死透的关文康,便把目光放到樱桃国人的身上。
关文康刚刚临死前说的那些话这人肯定听到了,至于他为什么会知道,多半应该也是想起了上辈子的事情。和路存煦想的一样,上辈子纪姚的玉佩肯定是被关文康拿走了,所以关文康才会知道空间的事情。
至于关文康说是纪姚偷走了他的人生和空间,不过是关文康的不甘和嫉妒作祟罢了,玉佩从头到尾都是纪姚的东西,要说偷,也是他偷走了上辈子本属于纪姚的活路。
路存煦冷眼看向樱桃国人,现在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斩草除根,他不想让任何人发现纪姚的异常,觊觎纪姚的东西,樱桃国人既然听到了,自然也不能留了,就算会因此受到曾以非的怀疑。
樱桃国人吞了吞口水,有些恐惧地后退,他看到了路存煦眼里的杀意,这个人是真的想要杀了他……
“我,我发誓,我什么都不会说出去,不要杀我……”樱桃国人是真的怕了,他发现面前这个看着文质彬彬的人甚至比那个烧断他半个胳膊的人还要可怕,简直就是杀神,恶魔!
“不,不要……”
*
曾以非匆匆地带着人来到赶到路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片狼藉的客厅,乖乖巧巧地站在路存煦身边,还有些迷瞪的纪姚,还有躺倒在沙发边上,死不瞑目的关文康。
曾以非:“……”
“他想偷袭阿姚,被我反杀了。”路存煦淡淡地说着,随后又不带任何情绪地补充道:“那个樱桃国人其实是隐身和鱼人返祖双系异能者,鱼人应该是那位人体研究者给他改造的异能,隐身是他本身的异能,他就是靠着这个和关文康一块儿逃出去的。”
曾以非抹了把脸,心道还是自己大意了,没想到还有隐身这样奇异的异能,看来看守所以后还是要装个能量显示装置来应对不同种类的异能者才行。
这么想着,曾以非又左右看了看,没见到自己料想中的人,皱了皱眉疑惑地道:“他人呢?”
“逃了,隐身异能很厉害,防不胜防。”路存煦淡淡地道。
曾以非:“……我马上派人去找!”
“不用了,他应该不会再留在基地了。”路存煦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地道:“他来我这里是听了关文康的话,想盗取物资回樱桃国救人,现在计划失败,应该是连夜逃走了。”
“是吗?”曾以非愣了愣,有些疑惑地看向路存煦,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大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