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空间里灵水的作用，路存煦的异能提升得比上辈子要快很多，现在已经是二级异能者了。
即使如此，在面对一大群丧尸围攻的时候，路存煦也没有托大，和关文康两人下楼之后直接堵住楼栋的大门，一次只放进两个丧尸，等解决这一批之后再放进来下一批。
两人都是异能者，关文康虽只是一级异能者，不过是攻击力颇高的火系异能，因而两人应付起来也算游刃有余。
总共将近三十个的丧尸，两人差不多花了半小时才终于全部解决。
路存煦将已经被完全染黑的木刺捅进最后一个丧尸的脑袋，随后利落地关上门，转头对着关文康道：“小狗胆子小 ，就不留你了。”
“那我住在你们对门，正好我们可以两个方向观察街道的情况，如果有丧尸过来，也及时通知对方。”关文康早在刚才就已经猜到路存煦可能会拒绝自己，一早想好了说辞，从容不迫地道。
“……随你。”路存煦顿了顿，淡淡地开口。
小区也不是他家的，要是关文康一定要住下，他也阻止不了。
关文康见路存煦松了口很是高兴，跟在他身后，一脸佩服地道：“阿煦，你的木系异能好厉害，我刚刚看见，你还能给那根木刺上生出尖锐的枝干，出其不意地刺伤丧尸，太强了。”
“我也是最近才能做到的，先前……”路存煦下意识地回了一句，而后陡然间脚步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愣在了原地。
他又想到了一件事，上辈子的关文康异能提升的速度似乎也很快，在其他人还是一级异能者的时候，关文康使出的火焰已经远远超出了一级异能者。
甚至在他们到达京城的时候，关文康已然是三级异能者了。
然而现在，距离末世已经过去两个月，关文康的火系异能并没有多大提升，或者说和其他的火系异能者譬如鲁骁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想到这里，路存煦忍不住看向关文康，上辈子，他究竟是怎么得到纪姚分外珍惜的小宝库，得以成为空间玉佩的主人的。
“怎，怎么了？”关文康见路存煦突然直勾勾地看向自己，不知为何就有些心虚，下意识地问道。
“没什么。”路存煦收回目光，摇了摇头，语气里的冷意却更重了。
关文康：“……”
末世到来的这两个月里，阿煦应该也经历了不少事情，就跟他和薛红他们一样，遇到了不少背叛，抢劫，反目的事情，性子这才变冷了这么多。
关文康在心里不断地安慰着自己，下一秒就见路存煦看向前方的表情一怔，随即蓦的连眼神都柔和了下来。
关文康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就看到原本应该在楼上休息的纪姚，穿着一个毛绒拖鞋，抱着一个毛绒小狗，正安静地站在楼梯口看着他们。
路存煦快步上前拉住纪姚的手，弯起眉眼温和地道：“怎么下来了？”
纪姚抿了抿唇，随即露出个淡淡的笑容：“总是呆在屋子里闷得慌，出来透透气。”
“汪呜——”不动小小地叫了一声，像是在附和自家小主人的话一般。
路存煦瞅了瞅这表情出奇一致的一大一小，笑着道：“那先回去套件衣裳，然后我们去天台上走走。”
这小区顶楼有一个很大的露台，正好丧尸也上不来，可以随便走走。
“嗯。”纪姚摸了摸手里的不动，笑着应了一声。
“我跟你们一起。”关文康见状连忙跟了上去，只是心里却像是浇了被打翻的老陈醋一般，酸得厉害。
为什么末世的时候他没有陪在阿煦身边呢，如果他在阿煦身边，他们两个就不会因为这么些天没见面而生出隔阂，现在和阿煦在一起的人，就会是自己……
纪姚被路存煦牵着手，掌心里是温热的触感，心里却是冰凉一片。
他知道这段时间路存煦对他的好，对他的温柔都是偷来的，可是，他真的好贪恋这样的感觉，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这一天再久一点，更久一点。
可是，刚刚路存煦看着关文康片刻的愣神，让他知道，这样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偷来的片刻欢愉，终究是要还回去的。
如果关文康不出现就好了，如果不出现，他就可以一直自欺欺人，和路存煦这样过一辈子，可是他出现了，这是不是意味着，他的正式男朋友之位，也差不多到头了？
想到这里，纪姚紧了紧握着自己的手，仿佛只要自己努力抓紧了，他就不会从自己的身边离开。
只可惜路存煦不知道纪姚此刻的想法，如果他知道的话，一定会怀疑纪姚眼神儿的同时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他看起来那么像渣男吗？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他承认曾经对关文康有过好感，只是这份好感早在对方退到朋友的位置上时，就识趣地放下了。
和纪姚的认识虽是始于酒后冲动，其实关文康曾经提醒过他的那些他都知道。
酒会上虽是喝得酩酊大醉，他却还记着回到的是自己房间，为什么纪姚就那么正好也闯进了他的房间，他其实一直都清楚。
他身上唯一可图的，无非是钱，或者是人。
纪姚从没图过他的钱，那就是人了。
他父母早逝，又因为性向问题很少与人交心，其实心里一直是寂寞和缺爱的。那天早上醒来，他明明知道有可能是被人算计了，可是见到纪姚的那一刻，见到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他终于明白了那个词的意思。
难得糊涂。有些事情，其实不需要深究太多，无论他和纪姚的相识是阴差阳错还是处心积虑，他喜欢纪姚的坦率和对他的依恋，纪姚也喜欢他，虽然有些偏执，但是，他喜欢这些可爱的小偏执。
就好像纪姚的人一样，偏执又可爱，让人心动。
只可惜，路存煦如今全部的精力都在纪姚的身体状况上，并没有发现他敏感多疑的小心思，自然也就错过了解释的最佳时机。
不过，以纪姚什么事都喜欢钻牛角尖儿的心思，只怕就算解释了原本十分的事情，他怕是也只会信三分。
*
天台的风很冷，吹得人凉飕飕的。
纪姚还好，路存煦怕他冻得再发高烧，给裹了层厚厚的大棉袄，自己也套了件厚外套。
唯独关文康，只穿了一件薄开衫，冷得打了个哆嗦，有些可怜兮兮地看向路存煦：“阿煦，你们有多的外套吗？能借我一件吗？”
路存煦一顿，还没开口，就见纪姚已经从空间里拿了一件自己的小棉袄扔给了关文康。
路存煦：“……”
“谢谢你，纪姚。”关文康受宠若惊，万万没想到纪姚竟然会给他衣服。
然而纪姚只是懒懒地看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继续靠在露台上吹风，他只是不想让路存煦把自己的衣服拿出去罢了。
三人一时无言，过了好一会儿，还是关文康先主动打破了沉默，开始讲起这两个月来发生的事情。
和上辈子的经历差不多，而且因为路存煦提前让他们几个去了郊外，他们逃到通城安全基地的历程比上辈子还要顺畅一些。
途中遇到过两次丧尸群，也曾和别的迁徙队伍同行，也曾经遇到了几次生死一线的时候。
虽然比起上辈子的路途顺畅了一些，但是，同行的潘怀还是在一次抵抗丧尸的时候不小心被感染成了丧尸，到达通城基地的时候，四个人已然成了三个。
想到途中牺牲的潘怀，关文康到现在还是忍不住有些感伤，叹了口气有些难过地道：“其实我们当时已经逃出海城了，可能就是因为逃出了海城太过兴奋，我们才会一时疏忽大意，潘怀哥才会不小心丢了命……”
他知道路存煦平时最重感情，虽然都是下属，但是以前在公司里，就属他和潘怀与路存煦的关系最好，提起潘怀的事情，能最大程度地调动路存煦的情绪，让路存煦能够感同身后，同时对他的遭遇产生更多的怜惜和心疼。
只可惜，他不知道的是，潘怀是上辈子最最反对路存煦带着拖油瓶纪姚的人，也是途中三番五次想要趁着路存煦不在将纪姚送走的人。
上辈子，到达京城之后，大约是处于愧疚与胆怯，潘怀第一时间便与他们拆了伙，迅速了加入了一个当时小有名气的狩猎队，又因为后来觉醒了异能，在那个狩猎队里还颇受重视。
对于现在的路存煦而已，潘怀也不过是个认识的陌生人，和明大强等人没什么区别，乍一听到对方的死讯，也只是点了点头，全当知晓了。
关文康被路存煦冷淡的态度噎了一下，难过的情绪再也持续不下去，只好咳嗽了两声，尴尬地道：“对了，还没问你们这两个月是怎么过的呢？
村子里虽然丧尸不多，可是相应的物资也没有那么丰富，你们应该也不容易吧。”
“还好，我多年没回老家，特地在街上买了不少东西带回去，吃的用的都没有短缺过，就是末世刚开始那几日有些不习惯。”路存煦简单地概括了一下这两个月的日子。
相比起关文康的惊心动魄，他们的日子还算安全，有路存煦的未卜先知，也没有遇到太大的危险。
对于路存煦而言，他最担心的，大抵还是纪姚的反复无常的病情，和纪姚还没有彻底脱离自然转变成丧尸的危险。
“……”关文康再一次被路存煦的寥寥数语给噎住了，大概是没想到有人能在末世里过得这般轻松，过了好一会儿才挤出一个笑容艰难地道：
“那你们挺幸运的。”
除了幸运，关文康不知道还能说啥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早知如此，当初他还不如直接顺着路存煦的话，提议大家一块儿去他老家团建，这两个月不知道能舒服多少。
就在关文康越想越气的时候，远处的天空中突然炸出两道礼炮的声响。
没等关文康反应过来，路存煦便是神色一凛，倏地看向发射礼炮的方向。
“这个时候怎么还有人放礼炮，这么大的声音不是明摆着引丧尸过去吗？”关文康皱了皱眉，有些疑惑地道。
“是迁阳他们。”路存煦面色凝重。
这是他和郝迁阳约定的暗号，除非情况特别严重，否则他绝不可能放出这两声礼炮。
意识到队里的人有危险，路存煦不再耽搁，转头看向纪姚：“你先回去等我，我去找他们，要是有丧尸过来就把关紧，不要出门。”进了屋，纪姚就可以直接去空间里等着他，就算丧尸进去也不用担心。
他和纪姚曾经预演过这样的情况，纪姚也知道现在跟着只会给他添乱，便乖巧地点了点头，目送路存煦离开。
“阿煦，我们一起！”关文康喊了一声，便连忙跟上了路存煦，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纪姚一眼，那眼神里似是有得意，又似是想通了什么一般，松了口气。
无论如何，纪姚的空间异能再怎么厉害，而已只能做一个后勤人员。
能一直陪在阿煦身边战斗的，始终只有他。他和阿煦，是缺了两个月的时间，不过以后，他们还有无数个两个月能够补回来。
只要他一直和阿煦并肩作战，就像是当初阿煦毕业后独自创业摸索那两年，也是他一直陪在对方身边的，到最后，能永远和阿煦在一起的人，也只有他。
纪姚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开，抱着软乎乎的小狗回到了路存煦给他布置的安全屋里，进了空间，躺在了那张干净整齐的双人床上，睁着眼睛看着空间里雾茫茫的天空。
没有哪一刻，让他像现在这样不甘，如果他不是这副病恹恹的体质，如果他也有异能，就不用眼睁睁地看着路存煦带着别人去冲锋陷阵，而自己只能呆在安全的角落里等着他的回归。
滚烫的体温瞬间冲垮了意识，在路存煦到达救援点之际，纪姚陷入了无边的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