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雾气包裹全身,连脸和头发丝儿也没放过。
晏歌看着克洛维把自己包裹成一条长长黑漆漆,等黑漆漆褪下后,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宽阔的黑色的长袍。
少年黄黑的肤色焕然一新,带上了病态的苍白,黑色长袍之下的身体虽然依旧是那么瘦,但却多了几分韧劲。
黑色的碎发披散在身后,原来的他是短毛,现在则是及腰的长度。
克洛维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新模样,将苍白的手放在了晏歌的手上,“我们走吧。”
尾调还有点小飞扬。
晏歌微妙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会臭美。
不过,即使每个世界的性格都不同,但还是有相似的地方,比如说,还是喜欢一身黑漆漆的装束。虽然她自己也挺喜欢黑色的,毕竟黑色,听起来就很魔王。
晏歌微微用力扣紧另一只带着些暖意的手,两人化作一黑一白两道光芒飞向了艾琳买下的小院。
等艾琳知道她信奉的神明身边又多了一位神明,还是臭名昭着的堕神时,艾琳的脸色瞬间木了。
而在菲妮丝的看护下,身上的鞭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只剩下一两道浅浅的粉色疤痕还留在身上的布兰奇看到虽然还是那张熟悉的脸,但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的克洛维,露出了短暂的诧异,很快又闪过“果然如此”。
好家伙,他果然没猜错,阿洛果然也是神明。
只是不知道这位神明之前不是在阮...晏歌殿下面前伪装的好好的,甚至还警告他不许他将这位祖宗的事情告诉晏歌殿下,明显就是一副生怕被晏歌殿下知道的感觉,现在怎么又突然愿意暴露了。
那这位祖宗之前对他降下的“枷锁”是不是就失效了?
布兰奇心底生出一种想把那天的情况告诉晏歌的冲动,然而他才刚刚冒出一个想法,克洛维就若有所感的看向了布兰奇,在克洛维满是危险的深沉视线凝视下,布兰奇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克洛维嘴角飞快勾了勾,又看向晏歌。
晏歌正在跟菲妮丝解说现在的情况,菲妮丝对于克洛维这个新加入的强力靠山心情也很复杂,毕竟对方是个堕神。
菲妮丝看了眼明摆着一副信任姿态的晏歌,心里默默道:
既然是晏歌殿下的选择,那就试着相信吧。
对人类负面情绪极为敏感的克洛维余光瞥过菲妮丝,眯了眯眼。
小神明的眼光,还算不错。
就这样,在两位神明的暗箱操作下,菲妮丝开始了自己的变强之旅。
首先,是在凛冬城里建立起自己的威信。
凛冬城的主力六大世族已经被晏歌暗里警告过,对方也都乖觉的,悄悄站队在了菲妮丝这边。
一时间,菲妮丝的威信在凛冬城里飞快崛起,加上奥塞的年龄也老了,一些原本中立的大臣们在试探过六大家族的态度后,也悄悄的站在了菲妮丝这边,在奥塞处理政务的时候,就不动声色的往上纳谏奥塞是时候找一个继承人了。
虽然对菲妮丝这个逆女失望,但奥塞也不会把凛冬城交到一个不属于自己的血脉人身上,但是对于大臣们都隐晦地在让他退位一事,又火大不已。
他恶狠狠地将手中的羊皮卷扔向桌子,惯性所致,桌上的其他羊皮卷也被掀翻。
他们居然都想着他退位给那个不孝女,一群见风使舵的东西,都恨不得他早点去死吧?!
奥塞又惊又怒,怒的是他这些昔日忠心耿耿的属下们都在隐晦的告诉他他老了,是时候该把凛冬城交给下一位继承人。
惊的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那个不孝女居然已经建立了这么多的关系,那么多的大臣都倒戈向她,替她说话。
他自认为之前折断了菲妮丝的大半个羽翼,剩下的残翼根本飞不起来。
没想到他那个没出息的不孝女居然还能高给他搞出事来!
现在的奥塞最忌讳的是什么?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说他老了,没有能力在凛冬城继续担任国王,手握大权。
人啊,一旦尝到了权利的滋味,便会舍不得放手。
奥塞坐在椅子上剧烈的喘息着,试图平复自己的怒意。但他发现他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
他眼神晦暗的盯着虚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奥塞才缓缓从座椅上起身,走向了他的内室。
他踱步到挂着壁灯的墙前,伸出手,转动了一下壁灯的油碟。
“咔咔”的声音响起,燃烧着火烛的壁灯下,那下面的墙壁朝内缩进,露出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缺口。
小缺口里放着一个被密封的木盒,盒子并不大,也就羊皮卷的一半大小。
奥塞小心的将木盒取出,用一双长满茧子的手,小心地抚了抚上面的灰尘,缓缓将木盒打开。
里面放的并不是什么值钱的珍奇异宝,只是一片简简单单的红色羽毛。
红色的羽毛散发着淡淡的微光,一看就不是凡品。
奥塞的眼神晦涩,这已经是他最后的手段。
其实菲妮丝也不知道,那就是这些年里他不是没有派人去寻找过神明。
他老了,但他也不想死。
他派遣了无数人去寻找过神的踪迹,但最后他派遣的人带回来结果,都是令人失望的消息。
要么是徒有其表的骗子,要么就是真假不明的传说,没有谁真正的见过那个传说中的神明。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奥塞捻起红色羽毛,将它拿起,放在了火焰上烛烤。
橙红色的火焰将红色的羽毛一起一点的点燃,但是却并没有灰烬落下,而是化为了红色的微光,逸散在空中。
“......庶民奥塞,求见火神大人。愿与大人做一个,交易......”
沙哑的低语声回荡在室内,奥塞眼底映着红色的微光,他将最后的希冀放在了它身上。
不知名的远方,有着一头火红色头发的男人抬起了头,若有所思的望向了北方。
他刚刚,居然感受到了一丝淡淡的信仰之力。
但他的信仰,应该没有传到那么远?
怀揣着这样的疑惑,火红色头发的男人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一簇小小的火苗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