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晏歌还在教学阿洛。
顶着“他”的垃圾话,阿洛勉强坚持了下来,让小雪花儿在手心停留不融化的时间变长了些。
但比起晏歌,还是差远了。
看着情绪低落的阿洛,晏歌觉得她好像看到了一只等着主人安抚摸头的大型犬。
想了想,晏歌靠近阿洛,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抚道:“没事,你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好了。”
从普通人蜕变成神,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更何况阿洛这一世,是个彻底的普通人类。
阿洛藏起情绪,微垂着脑袋,享受着晏歌的虎摸。
【嘀——宿主,检测到大批生命反应靠近。】
气氛正温馨的时候,零零七忽的出声。
晏歌手上的动作一顿,精神力瞬间扩出,将往这边靠近的青铜盔甲士兵们看得清清楚楚。
国王的士兵?
能穿得起盔甲的,必定隶属一座城中权力最大的人。
而这个人是谁,还用问吗?
‘怎么回事?’
晏歌不记得她有打草惊蛇。
【这......宿主我也不知道。】
零零七也茫然,毕竟谁会注意一个不起眼的,随处都可见的乞丐呢?
头上的虎摸突然停了下来,阿洛有些疑惑的抬眼,看见的是晏歌偏着脑袋,目光注视着另一边若有所思的样子。
“殿下,您怎么了?”阿洛小心翼翼的问出声。
晏歌刚准备收回目光,长靴践踏雪地发出的“咯吱咯吱”声就响了起来。
不用晏歌说,阿洛也明白这是有人来了。
当他看见第一排从转角拐过来,手中举着长矛的青铜盔甲士兵时,阿洛白了脸。
“殿,殿下,他们......”
为什么会有士兵来这里?
阿洛的大脑一片空白。
晏歌放下手,微微朝前站了一步,挡在了阿洛身前,安抚着不安的大型犬:
“没事。吾设下了结界,他们看不见我们。”
但他们能看见那些士兵们。
阿洛也想起来晏歌在教学之前做的布置。
他放开不自觉屏住的呼吸,虽然知道那些士兵们看不见他们,但阿洛还是刻意收敛了呼吸。
带着弓兵和步兵的总队长跟着流浪者的步伐来到了艾琳的屋子前。
晏歌看着那个从第一排后面露出脸的流浪者,尽管已经梳洗过了,不过那双贪婪的眼睛,还是让晏歌认出了他。
原来是之前那个乞儿。
明白为什么暴露的原因后,晏歌扫了眼身后空荡荡的屋子,突然伸出手,牵起紧盯着前方行军的阿洛,迈开步子,朝小屋的一旁走去。
随着晏歌的走动,原本扩散在周围的大结界自动缩小,缩成了一个小小的,只将她和阿洛笼罩进去的小结界。
被两人走过的雪面还是那么平整,没有留下任何脚印。
被晏歌牵着手往旁边走的阿洛低着头,视线乱瞟,脑子里一团浆糊的他根本没发现地面的异常。倒是另一个意识轻“啧”了一声,对晏歌的实力评估刷新了一下。
光是张开结界就需要足够强大的力量,更别提自由控制结界大小了。
看来这个新生的小神明有点东西。
“大人,就在这里!”
流浪者雄赳赳气昂昂的指着艾琳的小破屋,指完后,他就龟缩到了队伍后面。
总归是得罪神明的活儿。
贪归贪,能躲还是要躲躲。
总队长扫了眼这个有贼心也有贼胆的家伙,朝身后的下属打了个手势。
士兵们有序的分散开来,将艾琳的小屋呈半包围状围在中间。
步兵握紧了手中的长矛,将长矛的矛尖对准了小屋。他们的身后是将背上的弓取下,已经把箭搭了上去,随时准备拉弓发射的弓兵。
经过上一次的教训,哪怕这次雪神能飞,他们也能把神给射下来。
因为要维持逼格,于是一步一步不紧不慢走在雪地上,结果还没走出去就被抢跑过来的士兵给挡住去路的晏歌:“......”
他们跟面前的士兵隔得太近了,第一排的步兵手中的长矛只要再往前抬高一点,就快触碰到他们了。
阿洛紧张的嗓子眼都要蹦出来,但他又怕结界只能隐藏人,不能隐藏声音,半点不敢吭声,只敢用焦急的眼神去望着晏歌。
晏歌内心悄悄“啧”了一声,面上表情依旧风平浪静:
“没事。”
她出声了,隔得士兵们很近,但他们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是即使说话也听不见的节奏了。
阿洛怦怦直跳的心平息了些,小声道:“殿下,我们先找个空地等他们检查完了再走吗?”
在这里干站着等别人无礼地翻找完屋子?
晏歌表情更淡。
“不必。吾现在给你上第二课。”
“啊?”阿洛呆呆的仰着头。
晏歌漆黑的眼中闪过一道白芒,披散在身后的长发无风自舞。
在原地待命的士兵们只觉得平静的风忽然喧嚣了起来。
一点白色的,像是柳絮一样的白点儿映入眼中。
有的士兵抬起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
天空中,零零散散的飘落下白色的小雪花儿,一点接着另一点,逐渐密集起来。
“下雪了?”
有的人低低发出议论。
并不知道他们要来干嘛的士兵们只是短短的惊讶之后,便没再吭声。
倒是总队长皱起了眉,看着这些突然开始飘落的雪花儿,他心里涌上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做了个进攻的手势,第一排内圈的步兵们举起手中的长矛开始朝小屋靠近,第二排的弓兵们握紧了手里的弓,时刻准备射箭。
“殿下!”
阿洛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他们居然会直接靠近。
即便能够隐藏气息和声音,也没办法避开主动靠拢的士兵吧?
等他们靠近的时候,一定会发现这里的不寻常的!
晏歌轻笑一声,那笑声被雪风卷起,送到人们耳边。
这一次,所有的人都听到了这一声轻笑,朝周围看了看,但又什么都没看见。
他们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总队长右眼皮直跳,看着他手下的士兵们已经收拢到了小破屋前,甚至用长矛矛尖刺穿了简单的木栓门锁。
“嘭——!”
空荡荡的屋子内涌进白色的雪花儿,寒冷的雪风吹袭着空空如也的室内,最前面的步兵回过头,朝后面等待结果的总队长喊了一声:
“大人,没有人!”
总队长瞳孔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