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浅安抚了璟珩上神,转头问道:“敢问龙王可知,我父帝是谁?”
西海龙王不曾想叶清浅有此一问,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想着难不成叶清浅想要拿权势压人,还是另有什么目的?
但嘴上还是要认,毕竟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公主殿下的父帝,自然是九幽帝君了。”
“那好。”叶清浅顺势说道:“龙王既然知晓我父帝之名,自然知道我父帝乃是天地间第一只凤凰。凤凰涅盘,浴火重生。我身为凤凰的后裔,又怎么会被火灼伤呢?”
“这……”西海龙王这下确实有了疑虑。
见叶清浅也被灼伤,龙王顿时质问的话到了嘴边却也不好再问出来,只得道说道:“公主殿下是不是应该给我们西海一个解释。”
毕竟这手链很显然是叶清浅送的,大喜的日子伤了新娘,就算是妖族公主,也要给他们一个说法。
他们龙族,也不是好欺负的。
璟珩看得眉头紧缩,没有理会西海龙王的质问,拉过叶清浅的手就想要给她治伤。
叶清浅冲璟珩摇了摇头,无声地说到,先让她来,若是她当真摆不平,璟珩上神再出手也不迟。
僵持了片刻,璟珩拗不过她,便松了手。
来者不善。
叶清浅毫不退惧,紧盯着那女子的双眸,问道:“你知道诬陷我,若我告到天宫,你会是什么罪名么?”
“你——”女子似乎没想到,她不过只说了一句话,看起来柔弱可欺的叶清浅便立刻反击。
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女子一愣神,抓着叶清浅的手便松动了,叶清浅趁机往前一抓,将掉落的几朵凤凰花收入手中。
“嘶——”
就在叶清浅握住凤凰花的一瞬间,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痛。
她摊开手,凤凰花的火焰在她手中熄灭,但是却也在叶清浅手中留下了灼烧的印记。
“公主殿下。”龙王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
“把司司扶进去,去把医官叫来。”龙王毕竟见过世面,很快便冷静下来,几句话便将事情吩咐下去。
等敖烈和几个下人将意司司带离,龙王转身安抚众人。
这个功夫,叶清浅俯下身去,想要将散落的凤凰花拾起。
就在她的手触碰即将要触碰到凤凰花的一瞬间,一只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叶清浅一抬头,便见到一个女子冷声问道:“公主殿下是想销毁证据不成?”
“啊——”忽然传来一阵失声喊叫。
众人纷纷起身围了过去。
人群中,新娘子龙女抬起手,手上一串珠链应声而断,风干的凤凰花噼里啪啦掉落到地上。
龙女的手上清晰可见地出现了一圈灼烧的痕迹。
叶清浅不由得脸色一白。
她走上前去,见到地上散落的凤凰花还在燃烧。
叶清浅一抬头,见龙女捧着受伤的手腕,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她,虽然龙女并没有说话,但是在场的人似乎都意识到了什么,将目光同样投向叶清浅。
踏入第二道光幕,叶清浅的眼前尽是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心劫,顾名思义便是心的劫数。
六界众生,无一不是在茫茫万劫中浮沉,心劫亦是最常见的劫数。
执念、痛苦、悔恨、错漏……
都会滋生心中的郁结和阴暗,成为心劫。
有些人可以将其永远囚禁,也有些可以直面并突破,却也有无法释怀,最终成为心魔。
心魔生长,会乱人心智,惑人心神,一着不慎,便会引来天道惩罚,受尽惩罚,烈火焚心,最终魂飞魄散。
说起来叶清浅自己也很好奇,她生来身份尊贵,衣食无忧,除了管教严苛了些,细想起来并未真正遇到过什么难事。就算是遇到了些凶险,也很快就化险为夷了。
真可称得上是顺风顺水。
有福便享,有仇便报,肆意恩仇,快活度日。
这样的五百年,叶清浅还当真想不出来,她的心劫会是什么。
很快,叶清浅便知道了,她的心劫是什么。
黑暗之中忽而出现了一簇火光,看上去暖洋洋的,照亮了这一方天地。
叶清浅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却发现她无论如何前行,却都无法接近,总是不远不近地隔着一段距离。
她一气之下便停了下来,站在原地不动。
没想到那火光却缓缓靠了上来,绕着叶清浅转了几圈。
叶清浅还没来得及反应,火团突然瞬间逼近她,朝着她的眉间直直钻了进去!
一瞬间,黑暗全部褪去,叶清浅发现自己身处一处农家小院。
此时正是清晨,一日之初。
小院的院门被打开,一群人抬着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呼啦啦地冲进来,仿佛没有看到叶清浅一般,直接进了门。
看不到她么?
叶清浅尝试着伸手碰了一下院子里的石磨,发现她的手直接穿了过去。
幻境……
此时,屋子里传来女子的哀嚎,一声比一声凄厉。
叶清浅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也没敢去看。她尝试着离开这个院子,却发现有无形的屏障挡住了她的去路,四面八方,无一处可出。
整整一天一夜,叶清浅在外面坐得腿都要发麻,终于听到屋子里女人的哀嚎和尖叫停止,同时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长空。
叶清浅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方才屋中的女子竟然是在产子?
虽然此刻屋中充满了笑声,但是之前女子的哀嚎在叶清浅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凡人产子真可怕。
妖族产子,可借天地日月灵气,虽然时间可能会比凡人更长些,但是可免受许多苦楚。
至少不会像这个女子一般受罪。
她出生的时候是狐狸原型,叶澜汐是凤凰,不知道人类的婴儿,是什么模样?
叶清浅正要往前看看,不想眼前一晃。
等她再站稳脚跟,发现院子还是原来的院子,只是看着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她记得方才院子中还很空旷,如今围了一圈,种下了各样的蔬菜,还养了几只鸡。
窗纱不再洁白,而是有些泛光。
屋子里已经没有了婴儿的啼哭。
她还在想这是发生了什么,只见屋门打开,一个妇人打扮的女子怀里抱着个扎着两个冲天小辫的雉童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