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池。
丝蔓知道叶清浅从未来过，特地放慢了脚步让叶清浅能够在跟上她脚步的同时细细打量一番。
瑶池在天宫的西北方，距离天宫有些距离，更像是另外一座天仙宝境。
步入其中，可见瑶池上空矗立许多的凌云钟乳，色彩瑰丽，下方是一大片平静如镜一般的泛着五彩霞光的池水。
瑶池之水乃是凌云钟乳吸收天地精华，百年方凝得一滴。
顺着凌云钟乳缓缓滴入池水之中。
圣水纯洁无瑕，有定魂魄，生白骨，起死回生之神效。
“丝蔓仙子。”守门的仙童朝丝蔓仙子行礼。
丝蔓略一点头，说道：“有劳通报，就说妖族长公主殿下与我来拜会圣母娘娘。”
仙童闻言看了一眼叶清浅，拱手道了声稍等，便进去通报。
很快仙童就回返，朝二人合手行了一礼，道：“圣母娘娘请二位进去。”
“多谢。”
丝蔓道了谢，朝叶清浅说道：“跟着我就好。”
“嗯。”叶清浅应下，与丝蔓一同前去拜会瑶池圣母。
绕过驾于瑶池之上的九曲十八弯的小桥，终于在竹林深处，叶清浅见到了瑶池圣母的真面目。
竹林深处有一莲台，莲台之上有一妙龄女子坐于其上，女子手执拂尘，眉心一点殷红，形容姝色，雍容华贵。目光徐徐看来，五分悲悯五分怜爱，似乎能抚平所有见她之人心中的伤悲和沉痛。
“拜见圣母娘娘。”
“拜见圣母娘娘。”
叶清浅与丝蔓一同行礼。
“妖族的丫头。”瑶池圣母温柔地笑着朝叶清浅招招手：“来，走近些，让我瞧瞧。”
叶清浅起身，迎着瑶池圣母的打量，没有一丝惬意。
瑶池圣母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叶清浅，眼睛里流露出赞许的目光，道：“果然与妖族帝君有五分相像，论样貌你早晚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只是这修为么，确实弱了些。倒也无妨，魅狐一族向来也不以修为高低取胜。”
叶清浅这一时居然听不出来，这是在夸她么？
“听闻你才过了成年礼，怎么想到跑来我这老婆子这儿来了？”瑶池圣母问道。
叶清浅看着瑶池圣母洁白无瑕，吹弹可破的脸庞，实在将“老婆子”三个字跟她牵扯不上。
一旁的丝蔓听到瑶池圣母的问题，连忙道：“禀圣母娘娘，是我无意间提起了有几株水仙寄养在您这儿，公主殿下听到了，便说要过来拜会您，也好长些见识。”
“原来是这样。”
“早就养活了，再不来我都想派人给你送回去了。”瑶池圣母朝一旁站着的侍女摆了下手，道：“把她的那几株水仙搬过来吧。”
“是。”
侍女去请水仙的功夫，丝蔓连忙将谢礼送上，其中有一份是帮叶清浅准备的拜礼。
瑶池圣母自然也看见了，拍了拍叶清浅的手，笑道：“来便来了，怎么还这么客气。我作为长辈，自当是我该给你见面礼才是。”
说完，瑶池圣母却有些发愁。
她这儿小辈不多，往来的更少，这忽然要她准备一份见面礼，惦记着叶清浅妖族长公主的身份，还不能是一般随便糊弄的东西，一时间瑶池圣母还真有些拿不定主意。
没成想叶清浅自己开了口。
“圣母娘娘，我能不能问您一件事情。您若是回答了，便当做是见面礼送我了如何？”
瑶池圣母有些稀奇，问道：“你可知我这瑶池圣水是六界难得的好东西，你竟不求圣水，只是要我答你一个问题？”
“是。”叶清浅点了点头。
她们从来都是按照娘亲和兰姨的吩咐各自修炼，什么时候叶澜汐居然有了自己的人手了？
“成年礼娘亲给的。”叶澜汐回想了一下，说道：“当时你好像不在。”
叶清浅：！！！
还有这种说法的么？怎么能趁着她不在宣布这么重要的消息！？
叶清浅想着要不是现在还是午夜，她就直接冲到云光宫去问问了。
叶澜汐像是猜到了叶清浅的心思，说道：“娘亲麾下的八支护卫军，你我各领一支，金印为号。想来明日娘亲也会告诉你如何调度派遣的，我便不浪费口舌了。”
叶清浅还没来得及再多问一句，便听到叶澜汐又说。
“明日我便会离开妖都，前往边境驻军之地。”叶澜汐目光越过树枝，投向妖都静谧的夜空：“你以后少闯些祸，没事多多修炼，别惹娘亲生气。”
叶清浅刚刚升起来的一丝伤感，马上就湮灭了。
什么叫她少闯祸，别惹娘亲生气……
到底谁是姐姐啊？
哪家的妹妹临行前这么跟长姐说话的？
难道不是应该她知道叶澜汐要走的消息，语重心长地叮嘱她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千万当心什么之类的么？
叶清浅到了嘴边的话生生改了口：“怎么这么快，不多留几日么？”
“这有什么好留的？”叶澜汐反倒觉得很奇怪：“我不是早就打算去了么，只是一直等着成年礼结束罢了。如今已经结束了，我当然应该动身。听闻如今边境出现妖兽作乱，正是练兵的好时机。”
说到这里，叶澜汐的表情难得有些波动，露出一丝跃跃欲试的神色来。
……好吧。
叶清浅又一次认清了这个现实。
果然修炼对于叶澜汐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不舍、留恋什么之类的事情，若是真出现在叶澜汐身上，那才是奇了怪了。
反正她们寿命绵长，还有大把的时光和光阴，早就不该在意分别了。
叶清浅从储物镯中拿出一坛春风笑，递给叶澜汐：“给你的，成年礼。”本来她还想着说寻个什么机会给叶澜汐的，正好今晚得闲，又听叶澜汐说马上就要动身，没有比这更合适的时候了。
凡间还有借酒送行的礼节，她不喝酒，送一送也是一样的。
叶澜汐愣怔了一下，似乎有些惊讶，在犹豫该不该接过来。
“别装了，我知道你从前就偷偷去酒窖偷酒喝，虽然你掩饰得很好，但是瞒不过我的鼻子。”
叶清浅眉眼弯弯地说出这个秘密，将酒坛塞到叶澜汐手里：“你放心好了，我没有告诉过娘亲，她不知道这件事情。”
叶澜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