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叶清浅觉得自己还是不要随意刺激沁程比较好，她最近受的刺激不少，还是不要再多她这一个了。
“就在景王府遇上的，帮我大概也是因为我的身份吧。”叶清浅说起来还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拿这镇魂铃了，现在还不知怎么还回去呢。”
沁程信了叶清浅的说辞，本来叶清浅就是妖族长公主，说不准就是未来的妖帝。能卖妖帝一个面子的机会可不多。就算是冥界，也知道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至于怎么把东西还回去……
“很简单啊。”沁程说道：“虽然我不行，但是你一定可以看得见。”
“看得见什么？”
“鬼差。”沁程解释道：“既然冥界不好去，那就让能去冥界的人传信呗。反正鬼差来往人间频繁，你就随便让谁带个话不就好了。”
对啊！
叶清浅恍然大悟，她去不了冥界，又不代表没有人能去。
“程程，你真是太聪明了！”
“那当然了。”沁程得意地挑眉。可是当她眉眼瞥到花园中出现的一个身影之时，唇边的笑容瞬间便收了起来。
叶清浅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位身着烟罗紫缕金暗花裙的女子，手里拿着一柄六菱美人宫扇缓缓地扇动着，行如弱风拂柳，像是要朝这边走过来。
“这是谁呀？”叶清浅瞧着这位姿色一般，行动间却做足了腔调，应该是宫中哪位妃嫔吧。
“户部尚书的嫡长女，云悠悠，刚进宫不久，林旭晔给了个昭仪的位份。”
“原来是云昭仪啊……”
听到叶清浅意味深长的感叹，沁程不由得问道：“你认识？”
“听说过啊。我第一回进宫的时候，就遇上过她宫里的宫婢，身上被她打得到处都是青紫，正到处求药呢。”叶清浅再打量两眼，摇摇头道：“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瞧着倒是人模人样的，背地里也下得了这样的手。”
“对了。”叶清浅说道：“她宫里宫婢求到的药，是给你拿点心的那个宫婢给的。”
“我知道。”沁程叹了口气，道：“都是可怜人罢了。”
“说起来户部尚书是个什么官职，很厉害么？我看他家的姑娘，一个个的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叶清浅问道。
“除去宰相，朝中以六部为首，户部尚书便是其一。嗯，按照妖族来算的话，大概便是与各个妖王一般吧。”沁程努力类比了一下，问道：“不过话说，他家的姑娘？你还见过谁？”
“云思思啊。”叶清浅想起来都皱眉：“我去重音观里求签，并未下跪，观里的道士都没有说我不对，她反倒跳出来说了我一顿。”
“这么放肆！”沁程一听火气便上来了：“她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说你的不是！再说了，重音观里供奉的那些地仙敢受你的礼么，也不怕折寿遭劫！”
沁程冷笑了一声，道：“清清你放心，我会给你出气的。”不就是个户部尚书家的小姐么，她有的是办法对付。
叶清浅想的也是，她倒是不怕行礼，只是她这身份和血脉，若是当真行了礼，只怕重音观的开国国师在天界都要吐出几口血来。
“好啊！”叶清浅点了点头，有恩必偿，有仇必报，这才是最快意的活着。想想她又说道：“别做太过了，若是因此影响到你，反而得不偿失。”
“我知道分寸，你放心好了。”
叶清浅忽然想起来什么，从袖子里拿出她之前从重音观求得的签文，说道：“这是我去重音观里求到的。”
“是什么签？”沁程也有些好奇，接过来一看，却是两面都是空白的，竹签干干净净，一个字都没有。
沁程顿时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她从前也好奇，去过道观见过求签解签，从来都是些上上签，上中签，下下签之类的，这空白的……
她还是第一次见。
“重音观的道士说，这是‘无字签’。”
“何解？”
叶清浅如实以告：“解签的道士说，因为求签之人的命数乃是天命，非重音观能够参透，所以不能解，就是’无字签’。”
“那是自然。”沁程用理所应当的语气说道：“你的命数岂是这人间小小道观能够说破的，可不是天机么。”
叶清浅微微歪头笑了笑，道：“这签不是给我求的。”
“……不是给你求的？”沁程将竹签拿在手里，疑惑地问道：“你去重音观没有给自己求签，那你是……”
“给林旭晔求的。”叶清浅说出了个沁程想破了头都不会想得到的答案。
沁程顿时跟手被竹签烫到了一般，瞬间松开了手，竹签落到地上，发出一声“啪”的轻响。
叶清浅坐到椅子上，伸手朝竹签做了招手的动作，竹签便回到了她的手上。
叶清浅对着沁程晃了晃竹签，微微一笑，问道：“你想知道我给他求了个什么签么？”
沁程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问道：“……什么签？”
“运势。”
叶清浅将竹签放在桌上，说道：“很可惜，他的命数，重音观算不出来。”
沁程不知为何听到这个答案之后，却松了口气。
她也不知道她方才那一瞬间在紧张些什么，只是觉得有某一个答案，或许是叶清浅说出来，她却不能够接受的。
叶清浅将无字签放下之后，站起身，道：“云昭仪似乎快到了，我先走了。这签文留给你，至于你要不要告诉林旭晔，就随你吧。”
叶清浅离开重音观的时候，抹去弈道长的记忆，同时也问了弈道长另外一件事情。
她问的是，当年昭国开国皇帝的命数，重音观是否能够测出。
弈道长的回答十分肯定，他说的是，可以。
但是重音观发展了这么多年，居然倒退到不能给当朝皇帝做出预测了么？
叶清浅觉得自己或许猜到了那个可能，但是她不能直接告诉沁程。有些事情她可以告诉沁程，但是有些事情不可以。
毕竟那些事情还没有发生。
她不能拿没有发生的事情来空口胡说，除非真相揭晓的那一刻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