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会结束，南楚微醺。
与众人挥别，南楚坐回沙发里。
手支着太阳穴进行按压，试图赶走略微的昏沉。
这一年的工作彻底结束，她忙碌了一整年。
回想开年那会儿，还被“渣爹”一家逼迫打压，那时她也只是单纯以为“父亲”背叛了母亲的感情。
人被逼到绝境，就会有反抗。
一旦反抗，世界就会颠覆。
那一场反抗和对决里，她的三观的确都被颠覆了。
原来人的恶，可以没有底线。
窝在沙发中，南楚轻轻合上眼，脑海里倒放着这一年的经历。
从地狱爬出站上云端，欺负过她的人，也都受到了惩罚，生活忙忙碌碌，充实。
却总觉少了些什么。
少了些什么呢？
大抵是内心的空旷吧。
爷爷痴呆，父亲精神失常，虽都在家，每天回家都能看到。
可总觉疲惫。
缺少一个依靠的肩膀。
她知道。
忽的，鼻翼里传来一股新鲜的果香。
耳边响起一道声音，“大小姐，我给您取了杯柠檬水。”
睁眼，看到董泉那一瞬，南楚眸光软了一些。
接过果汁坐直身子，喝了一口，下一秒就拧起了漂亮的五官。
好酸。
像是没有加糖。
董泉解释，“能刺激神经，达到短暂醒酒的效果。”
“难得醉了，为什么要醒？”她笑问。
沉默几秒，得到回复，“醒了酒才安全。”
安全？
没毛病。
但纯柠檬水又苦又涩，难以下咽。
忽的，南楚抬眼盯着董泉，问了一句，“董泉，你能跟我多久？”
对于这毫无预兆的问题，董泉默了一下。
摇头，“不知道。”
南楚没再问，放下果汁站起身。
微醺之下身子摇晃几番，是董泉伸手扶住。
等到她站稳，又立即将手撤回。
分寸感拿捏到极致。
开车回到南家祖宅，南楚在后座睡了过去。
董泉喊了一声，她没醒，便坐在主驾上安静的等着。
一个小时过去，南楚依旧没醒。
董泉一看时间，要赶不上晚上的飞机了。
回头看了眼，南楚睡得很沉。
他只得下车，小心翼翼拉开后座的门，又轻手轻脚将人抱起，进入大厅。
这栋祖宅，他也只是进过大厅。
内部格局并不熟。
家里有佣人和医生常驻，多半都是照顾南老爷子和南楚父亲的，此刻也全都休息了。
好在大厅暖气开放，并不冷。
董泉将人放在沙发上，用抱枕垫在她头下，又从旁边拿来薄毯给她盖上。
南楚一直没醒。
董泉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只有一个半小时了，他还得赶去机场。
临走时，又看到南楚红了的脚后跟。
今晚的细跟鞋大概是磨脚，她两只脚的后跟都磨破了皮，没出血。
应该也会疼。
轻轻将她高跟鞋脱掉，在沙发旁摆放整齐，又在玄关那边拿了一双见她穿过的毛绒拖鞋来放在高跟鞋旁边，她一醒来就能看到。
如此，他才转身快速离开。
结果没几分钟又折回，手里拿着南楚落在车上的包和手机。
这次离开，没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