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音乐振聋发聩,三楼化妆镜前独坐一个身影,那人瞧了瞧镜子中的自己,拆开一旁礼盒的彩带,里面藏蓝色西装静静地摆着。
那人眼眉低垂,沉思许久。伴随着嘴边的苦笑,他着装起来。
如果说西装是一份礼物,那穿上礼物的他呢?
听着外面的声音,他觉得无比嘈杂。
等换完装,立刻就有保安上来带他下去。
这里人员杂乱,着装大胆。所以一路上有不少眼睛落在他的身上,他的腿不由有些打弯。
由着保安开道,他被带到了卡座中间的位置,环视一圈大约有六个中年男人,审视的目光不由让他缩了缩脖颈。
几人相视一笑,眼里流露出狩猎的光芒。
一人率先开口,他笑眯着眼,捋了捋头上所剩不多的毛发,“来,先自我介绍。”
自我介绍,名字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索性不过是个代称,而这却是他们交流的第一步。
中间的人垂着头,看不清神色,只是渐渐吐露出两个字,“齐枭。”
地中海大叔笑着眼,“你的介绍人给你说过规矩吧?”
齐枭轻点点头,正是他这一动作,给了左边男人指令。
他下手狠狠一捏,随后朝几人点点头。
炫彩的灯光看不清齐枭的表情,忽暗时能看到他的眉头拧成川字,连带着下唇都沾染点血迹。配上那身板正的西装,整个人好看极了。
几人看呆了眼,地中海迫不及待搓了搓手。
忽明忽暗间,卡座的几人已不见踪迹,服务员若无其事的过来收拾东西,将果盘下压着的百元大钞塞入口袋,他摸了摸厚度满意的笑了。
大概只有内部人员才明白压钱的意义,这代表着客人对货物的满意程度。
货物有多值,钱就有多厚。
若不慎得罪他们,不仅没有小费,甚至还会被迁怒。
不同于别的地方,在商铺都打烊关门时,这里正喧嚣热闹。
此时,青年街上几辆警车飞驰,在接近路口时,统一关闭了警笛声。
警察部队干练有序下了车,将迷雾bar整整包饶一圈。
前方一人身着便装,面容严峻,“听我说,一旦有异动,立马实施抓捕。”
下达命令后,身旁的人伸胳膊拦住了他,“我和你一起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前面的人压低声音道:“别意气用事。”
秦玉录眼中闪过挣扎,他没办法冷静。
两人决定分头行动,酒吧设有三层,一层卡座不多,两人很快绕了个遍。秦玉录满脸急色,直接走上扶梯。
二楼皆是包厢,他一间一间开门,不管里面的人是否在干什么,是否受到惊慌,他就那样步履匆匆的查看着。
在酒吧的顶层,付钰俯瞰着舞池里摇曳的身躯,眼底未见半点动容。
林弘推门而入走到他的跟前,“有便衣进来了,不知道在找什么,得罪了很多客人。外围被堵了,恐怕是来查东西的。”
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狐狸眼微眯,透着危险的光。
林弘接到了他的信号,继续说道:“今天有货,大抵是找了不该惹的人。”
“真是不知死活。”他的话带着狠厉,不知是在说谁。
接着他又说道:“卖他们个面子,毕竟后面还有合作呢。”
找寻了整个二楼,未见那道熟悉的身影,秦玉录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片刻,他整理好思绪,冲着楼下的人做了手势。
矫健的步伐迈上高台,直接关闭了控制音乐的主键。
台下所有人的目光投射过来,染着蓝发的dJ一脸懵的质问道:“你干什么?”
那人拿起话筒,手上凭空出现证件,神情冷漠,“警察,所有人停在原地,配合调查。”
瞬间众人喧闹起来,人群里传播者各种不满质疑声。
“警察了不起?我们又没犯什么事。”
“对啊,警察就能随便搜查?”
“我们抗议!”
......
高台上的人了然知道,里面有人挑事。他扬起手中的话筒,声音散播到各处,“配合调查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如果谁再质疑,我可以请他去看守所。”
眼睛一扫,顿时鸦雀无声。
经理走上前来,笑脸相迎,“警察同志,不知怎么称呼?”
接过证件仔细看着,确保了其真伪后双手递还,“郝警官,不知道您来要查些什么呢?”
郝思彧一眼便知道从经理这儿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他直言:“把你们负责人找来。”
此话一出,经理也明白,这是有备而来。
门口走进一人,在保安的带领下,人海为其让道。
他跨步走上高台,站在郝思彧对面。嘴边挂着笑意,“据我所知,查这个地方,是需要上级批的搜查令。”
接着一张白纸红章露了出来,付钰轻挑眉,“既然这样,自当配合。”
郝思彧发了信号,一批警察直接涌入,开始搜查着。期间他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年纪不大,神色平淡,好像此刻的搜查都与他无关。
怕不是个挂名的,背后另有其人。
这次他们不仅是受秦玉录所托找人,更重要的是接到这里有桃色交易的消息。
“报告,三楼上锁了。”
听到这个消息,郝思彧抬眼瞅着,“三楼是什么地方?”
付钰禁了声,是他身后的人回答的,“办公区,化妆区,杂物间,还有几件空闲的房间。一般闲人免进。”
一声呵斥传来,“什么闲人免进?警官是闲人吗?”
不理会他们之间的双簧,他继续说道:“钥匙。”
“没有钥匙。”
“别逼我们动手!”
双方气氛有些僵持,警员面色有些尴尬开口,“郝队,是密码锁。”
啧啧的声音发出,付钰干笑几声,“我说郝警官你怎么都不问清楚呢?”
随后他朝林弘打了手势,“你去带上警察同志开门。”
秦玉录也跟在后面,电子门一开,他率先冲了进去。
警方人员排查摸索着,阴暗潮湿的屋内透不到光,屋内的人跪坐在地上,双手被高高吊起。他的上身空留蝴蝶结领带。
脸上掌印红润,身上多处覆盖着牙印,大小不一。
在秦玉录过来时就看到这幅画面,瞳孔泛着呆愣,不可置信的摇摇头。
跌跌撞撞的扑过去,将外套盖在齐枭身上。
他颤微着手紧紧抱着怀里的人,“不要看,请你们...别看。”
他已经听不见自己的心跳。
摘下眼镜框的瞬间,视线变得模糊。颤巍着将眼镜戴到齐枭的脸上,怕将他吵醒,语气都变得十分柔和,“我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