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间,棍棒即将落到头上时,她脚一个回廊,那人应声倒地。
扶着胳膊走过去,拿起地上的棍子一步一步靠近。
空中划过完美的弧线,带动着风声。那人紧闭上眼睛,预想的疼痛未曾袭来,睁眼一看,棍棒只距他一丝缝隙。
陡然间,棍子被她一分两半,扔到地上。
随即而来的是一记记拳头,少女清脆的声音传来,“打砸我家产业,惊吓我的家人,伤害我的朋友。而现在,对于我来说,都是正当防卫。”
不远处,警笛的声音传来,她手上的力道越发加快加重,随着声音的靠近,她目光一闪。
郝尚雄几人赶来就是这副景象,少女抱着胳膊弱不禁风的瘫坐在地上,另一面地面上倒着三个人。
他大踏步走上前来,蹲下身躯,言语中带着急促,“是不是受伤了?”
她点点头,露出胳膊上的伤口。
到底是当叔叔的,看着小姑娘的模样就想起还在医院躺着的儿子,声音都有些发冷,“把他们都押回局里,问清楚些。”
“丫头,你也跟叔叔回去吧。”他知晓姜悦从小练跆拳道,但不妨是个女孩子,到底还是受伤了。
这下可怎么和温筠交代。
她看了看手表,现在这个点,学校大巴应该快要出发了,“郝叔叔,我之后再跟你补笔录行吗?我今天还有特别重要的事,你能不能通融通融。”
抵不住姜悦的恳求,他指了指胳膊,“还是先包扎一下。”
姜悦点点头,说自己一会就去,目送着他们离开后,她朝着学校的方向跑着。
“大家现在将手机关机交上来,咱们马上就走了。”
姜悦刚到操场,就看到车轮已经发动,她始终与其差一段距离。
“等一下。”许是声音传播的不远,车始终没有停留。
胳膊隐隐作痛导致她的速度提不上来,而她只能眼看着大巴渐行渐远,电话里的女声机械般重复着。
她嘴边露出苦笑,“一人一次,算扯平了。”
那下次,可不许不告而别。
大巴驶离市区,在高速上飞驰,到达西泉已经中午了。
他们来到的是一所职业高中,校企合作,这次特意给他们批了一栋宿舍楼。
大家统统下了车,带队女老师名叫何洁,性情温和,在车前为大家强调注意事项,程深的目光看向远处。
西泉,离学校很远。
大家都拖着各自的行李箱上楼,一中来的人并不多,六人一间的上下铺,这是程深第一次住宿舍,挑了里面靠窗的位置。
牛仔口袋里是之前姜悦放到他桌子上的糖,剥了一颗放到嘴里,眼眸低垂,放的久了都发苦了。
从家里带的被子有些不太合适,他也没有太在意,整齐的将被子叠放好。
嘎吱一声,从门外进来一个圆胖的男生,左右看看选在了程深的对面。
胖子憨憨一笑,将被褥往床上一扔,“你也是来参加设计大赛的吗?本地人?”
程深收起自己的思绪,淡淡开口,“不是,我从晋阳来的。”
胖子面露惊讶,带着几分肯定,“晋阳一中?”
只听对面淡淡嗯了一声,胖子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坐在那直冲冲的抽起来,模样带着几分挑衅。
“好学生都是不抽烟的咯!”他笑着,这话听着实在不像夸奖。
细长的手指伸来,胖子拿着烟的手有些错愕,但还是递了过去。
瞧着熟练的动作,胖子不由的笑了。
不同他粗鲁大汉一个,对面的少年姿势十分优雅,身绕云雾,但总觉得有些忧愁。
他坐过去搭上程深的肩,“看来一中的也不全是书呆子,
缓缓吐出一口薄雾,指尖抖动几分。
倒是和某人很像。
休息后的两人一起去吃饭,田凯丰倒像是对校园十分熟悉,毫无阻碍来到食堂。
学生们大都已经吃完离开,职业中学的校服可穿可不穿,大部分时候学生都穿自己的便服。
瞧着两人走进来,女生们开始低声讨论。
“那个男的是谁啊?没见过。”
“他长得好清冷啊。”
“旁边的胖子也蛮可爱。”
......
职中的男生投来目光,好奇是从哪来的这号人物。
田凯丰拍拍他的肩,仿佛跟他走在一起,自己也倍有面子,“想到你受欢迎,但没想到你这么受欢迎。”
角落里的女生看着哄闹的这边,待看到熟悉的笑时目光一顿,连饭都只是吃了一半便离开。
几天相处下来,田凯丰完全认为程深和他一样是个学渣。
当然也不能怪他,毕竟在他的认知里,爱读书的人都不抽烟,且带着厚重的眼镜框每天看书。
人都有表象,或者只展示自己想要让人知道的一面。这就造成了一种刻板印象,田凯丰眼中的学霸便是如此。
接下来几天开始了集训,画纸和颜料都是主办方提供的,在画室统一由老师教学。
这节课,以家为题。
田凯丰将笔放到鼻翼下方,翘着二郎腿直勾勾盯着面前的空白纸。
而大家的纸上五颜六色,渐有雏形。
他凑过脑袋盯着程深的画纸,灰蒙蒙一片,但依稀可见他画的是一座房子。
“啧”这样死气沉沉的屋子他还是第一次见。
不就是画画嘛,田凯丰脑中灵光一闪,不自觉扬起嘴边的笑。
每节课成绩都是当堂出的,毫无意外,田凯丰拿了倒数第一。
他却毫不在意,反正也不过是完成任务。将笔丢回桶里,笑嘻嘻的揽过程深的肩,“走,倒二,大哥请你吃东西。”
这样的结果在程深的意料之中,他的家注定不是五彩斑斓,拿不到好的成绩理所当然。
即便纸上的东西可以随意改变,那心上的呢?
从职中出来的绿茵小道上,散落着各个小摊。
田凯丰手托着章鱼丸子递给程深,而他只是站着,没有接过。
“哟,两个倒数在这儿交流经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