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州,水河寨。
水河寨因为水而得名,清水河从水河寨寨子中央直流而过,水清,鱼多,在这个小镇周围,都是竹楼,沿河而建,景色宜人。
在水河寨正中央,有一座漂亮的竹楼,竹楼后方,沿着清水河的地方,是一个凉亭。
此时,凉亭之中,一男一女依偎而坐。
女子青色长裙,长发飘飘,瓜子脸,端庄而秀丽。只不过,她的眼睛蒙着一张白色布条,不知是眼睛出现了什么变故。
男子一身白色长袍,国字脸,皮肤油黄,脸颊棱角分明,看上去颇有一股英俊味道。
男子手里拿着一把黄色小木梳,左手理着女子的长发,右手则是用小木梳细心地给女子梳理她瀑布一般的长发。
“哥,我的眼睛,要是真的失明了……你还会不会要我?”
正在梳发的男子,听到女子这一番话,登时愣了一愣。
他脸色显出一片愁苦之色,道:“碧瑶,你休要说这种胡话,你的眼睛,不会失明的。哥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你的眼睛治好,你放心,绝对会治好的!”
说话时,他的脸上,出现一片痛苦之色,道:“是哥的错,哥没有保护好你。你放心,不论发生什么情况,哥都会和你在一起,哥和碧瑶,永远不分开!”
听到此话,青衣女子蒙在眼上的白色布条湿润了,眼泪从脸颊上留了下来。
“哥,你就不怕别人说闲话,说咱们是兄妹……说咱们……乱-伦……么?”女子的声音哽咽了。
闻言,男子的手停顿住,手上的木梳,掉到了地上。
心事重重,男子眼里,也是泛出了泪花来。
他目光坚毅,道:“我参军二十多年,我们有十几年没有见面。现在我们终于在一起了,我不怕别人说闲话,不论别人说什么,我不会听!碧瑶,我说过,我会娶你。十三岁那年,我离开,在家外面的青石路边,我曾向你发誓,今生今世,只娶你一个,这是我一辈子的誓言,永不改变!”
男子眼里泛着泪花,但终究是没有流下泪来。
他弯腰拾起地上的小木梳,继续为她梳理乌黑的长发,喃喃道:“即使被所有人抛弃,我也会和你在一起。咱们爹妈不在了,这个世界,就只有你我二人,我会保护你的!”
一说到“保护”儿子,男子就想起了女子眼睛出事的事情,登时气得咬牙切齿。
女子因为上集市买东西而被集市上一道怪烟熏伤,他这个月找了几十名医生,都说难以治愈,这让他感到愤怒和痛苦。
因为他知道,那一道怪烟之中,带着毒气,而且是专门针对眼睛的毒气。
而这一道毒烟,不会恰恰那么巧,正好就熏中了碧瑶。
是有人故意为之!
是谁,他心里也是无比的清楚!上个月,他甚至在竹楼前收到一张字条,字条上只有八个字:“安心静养,勿再复出!”
哼哼,我已经被排挤到这个小镇上来了,那些人,还是在忌惮我么?
安心休养,勿再复出。好一句威胁的话语!
看到字条与碧瑶眼睛受伤也就只有两天的间隔,这些人,来得如此之频发,手段居然如此的丧心病狂!
越想越气,男子手上猛一用力,那黄色小木梳,居然是被他捏成了碎木渣!
“韩子谦身为大将军,但生活混乱,与亲妹乱-伦,不仅败坏家族门风,更是我军耻辱。末将斗胆建议大帅,将此人明正典刑,斩首示众!”
“韩子谦攻打南州,连下二十三座城池,之后手握重兵,居然停滞不前,大帅,末将看来,韩子谦是想在外拥兵自重,此人出身平民,一向对王公贵族子弟不满,要是此刻韩子谦阵前反叛,我军将无法承受这个损失啊。大帅,末将斗胆建议,将此人押解回来,秘密斩首!此人打仗,颇有能力,我军不留,也不能放给他人,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韩子谦有‘战神’之名,大帅若不用他,臣斗胆建议,毁了他!”
……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再说了,本帅已知尔等心思。韩子谦手握火鹰军团八万主力,的确是一大隐患。但韩子谦跟随本帅二十几年,战功比你们在座所有人加起来都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要本帅杀他,本帅于心不忍。这样罢……”
“韩子谦听令,大帅军令,韩将军常年在外,本帅体恤万分,特派司徒远星接任南州大将军一职,韩子谦即刻回营。本帅另有安排。”
耳畔回响着那一道道令人心灰意冷的话语,韩子谦长长叹了一口气。
这就是他要追随的火鹰军团么?
这么多年,在火鹰军团中受人排挤,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每一次,他都是退步忍让,不过大帅倒是对他并不残忍,最多两个月之后,又会把他召回去。
但现在,四个月过去了,火鹰军团那边,还没有任何动静。
而更让他愤怒的是,碧瑶被那些奸人盯上了!
碧瑶,极有可能会成为那些人要挟他、诽谤他的筹码。
“或许,这一次是再也回不到火鹰军团中去了……”
看着身前美丽容颜的女子,韩子谦心中百味杂陈。
“哥,你在想什么,你是在伤心么?”
身前,女子没有听到韩子谦的动静,轻声问道。
韩子谦将碧瑶揽进怀里,道:“碧瑶,哥有你在身边,永远不会伤心。”
“那哥一定是在想,什么时候能回到火鹰军团去吧?”
“……我……多想无益。在这个小镇,咱们过安静的日子也挺好。”
“哥,你不要骗碧瑶了,碧瑶了解哥,你是专为战争而生的人,必要知道,你的志向,在战场上,但是,必要也知道,火鹰军团容不下你,容不下你我……哥,碧瑶担心你。”
“没事,没人能害得了我们。”
两人紧紧相拥。
此时,一个丫鬟从外面匆匆走来凉亭,禀报道:“公子,外面有人求见。”
“谁?”
“那人不说,只说他是你的什么丝。”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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