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人还没进院子呢,就先在大门口吵起来了。
昨天的事情闹得那么大,众街坊邻居们亲眼目睹莫家人先是被整治,然后又被警车带走了,可以说早就传得沸沸扬扬。
此时听说莫家人已经被保释回来了,自然都争先恐后地跑来瞧热闹。却不想还真瞧了场好戏。
赵老太太毕竟要面子,眼见街坊邻居越聚越多,都跑来围观看热闹,她觉得丢不起老脸,就狠狠地瞪了大儿媳妇一眼,然后近乎狼狈地躲进了院子里。
其余的莫家人连忙也跟了进去,关上了院门。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莫秀素来是个泼辣的,就直接“哐啷”一声把院门关了。
一家人回到祖宅的堂屋,却是面面相窥,谁也不想说话。
昨天的闹剧简直像噩梦一场,如今梦醒了,别人犹可,不过吃了点苦头进了趟局子而已。
但是莫珩是赵老太太的心头肉,如今还被关在局子里,她如何放心得下。
“我的阿珩,我的阿珩什么时候回来啊!呜呜……我的乖孙儿!”赵老太太想起唯一的孙儿就心如刀割,拍着大腿哭起来。
邹素香何尝不惦记儿子,此时只是抹着眼泪,却丝毫没有别的办法。
莫秀赶紧去烧了点热水,泡了杯茶水端到了赵老太太的面前。“妈,你喝点水吧。”
赵老太太端过茶水,喝了一口气,更加难过了。“我们在家里还有热汤热水,阿珩被关在局子里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莫栋劝慰道:“警察不会虐待他的,妈放心……”
“我怎么放心得下去!”赵老太太将茶杯重重地撂在了桌案上,茶水都溅了出来。她很生气地指着大儿子骂道:“阿珩是你的亲儿子,你还有没有心!”
莫秀在旁边撇嘴,有些不满意自己烧的茶水居然被老太太随手撂下,而且还是为了莫珩那个不成器的。
但是想到老太太手里的存款,她就忍下了。
莫家的儿女子孙只所以喜欢齐聚祖宅,就因为老太太手里有存款和首饰,时不时就能赏她们一些。
如果不是看在这些钱财的份上,莫秀早就开口抗议赵老太太的重男轻女了。
“说到底这事儿全怪莫晚欣!”莫秀心里有气,索性把责任都推到了莫晚欣的身上。“如果不是她搞出来的事情,我们全家人能出这么大的事吗?莫珩也不至于被抓进去了!”
“就是就是!”丁琳连忙附合老妈,悻悻地骂道:“莫晚欣真是无耻!”
顿了顿,她又加了一句:“陈露露也不是个好东西!”
一直没有说话的莫迪开腔了:“哟,以前陈露露不是你的偶像吗?别人说她一句,你都护得像什么。呵呵。”
“喂,你能不能别总是阴阳怪气的!我现在看清楚了她的真面目还不行么!”丁琳狠狠瞪了兴灾乐祸的莫迪一眼,表示对她无法理解:
“真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来嘲笑我。我好歹没吃大亏,你可是被人家踩着肚子都尿裤子了,大冷的天还被拎到风口晾着,听说尿湿的裤子都冻成了纸壳子,真是好笑啊!呵呵!”
丁琳心胸狭隘,睚眦必报。她原本就因为陈露露的背叛才窝着一肚子的火气却苦于无处发泄。
此时莫迪撞上来,肯定会充当出气的炮灰。更何况莫迪昨天出了大糗吃了大亏,丁琳怎么可能厚道地放过她。
莫迪听着丁琳的奚落,羞忿地差点儿喷出一口老血。“还不是因为莫晚欣挑唆那个男人整治我!你先别忘着兴灾乐祸,也许下一次就轮到你了!”
丁琳立刻反唇相讥:“哟,莫晚欣的男人特意针对整治你,还不是因为你太坏了。你和你弟弟卖了莫晚欣不够,还想着地卖掉她的俩野种……啧啧,没想到吧,人家生的俩野种其实身份高贵着呢!听说那个邵彬可是首富榜上的人物,就连罗振豪都得听从他的命令做事情!”
莫迪原本就嫉妒莫晚欣,此时被丁琳毫不留情地揭开了心底的伤疤,几乎要气疯了。“闭嘴!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不是好人,但是拐卖莫晚欣的损招可不是我想出来的。而且我也没想要拐卖她的俩野种。亏你还是当妈的人,心思这么狠毒!哟,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你生个孩子是残废,原来就因为你这个亲妈缺德事情干多了呀!”
丁琳那张嘴巴比刀子还利,越说越兴奋,哪里还收得住。
“其实吧我算看透了,你就是嫉妒莫晚欣的两个孩子健康聪明又活泼。所以你才想把她的两个孩子也卖掉。啧啧,没想到吧,人家给邵彬生的孩子,人家宝贝得很呗,保镖保姆一大堆,你想害也没机会,只能干瞪眼生气了!”
莫迪昨天就挨了整,又受了凉,昨晚还在警局里发烧,此时回来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可是丁琳却不依不饶地跟她吵架,每一句话都剜心般毒辣,直击她的灵魂深处,把她气得差点儿一口气没缓过来,直翻白天。
“丁琳,你嘴巴积点德吧!”邹素香自然护着自己的女儿,斥责丁琳。“好歹是一家子的亲戚,你针对莫迪有什么用,有本事去针对莫晚欣!”
“我哪敢针对人家!人家是邵大总裁的新宠,而且还生了龙种,身份矜贵的很,惹不起!所以我就只好在莫迪表姐这样的假圣母身上找找平衡!”丁琳的嘴巴随她妈莫秀,绝对得理不饶人。
“还没嫁人嘴巴就这么损,小心嫁不出去!”邹素香尖声嚷着。
莫秀素来护短,再加上她平时就跟老大家的不睦,当即就帮着女儿骂:“莫迪倒是嫁出去了,又怎么样啊!生了个聋哑儿不说,还离婚被赶回来了。还不如不嫁人呐!”
双方吵得不亦乐乎,莫栋和丁园西两个男人却一声不吭。
他们俩在家里都没什么地位,稍微多嘴几句还会被老婆喝斥,因此只能看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争吵,根本不敢插嘴。
赵老太太气得鼻子都要歪了,重重地一拍桌案,喝斥道:“我老太婆还没咽气呢,你们就要造反么!”
众人见赵老太太发火了,这才消停下来。
“外婆,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气不过大表姐,她明明心眼坏,还非要装着一副圣母玛丽亚的样子,真是恶心啊!而且我怀疑她嫉妒莫晚欣才会给莫珩出馊主意,拐卖莫晚欣,连累了我们一家人。”
丁琳已经跟莫迪撕破了脸,索性把所有脏水都泼到了莫迪的身上。
赵老太太正心疼孙子,此时听丁琳的话,觉得很有一番道理,就狠狠地瞪向莫迪。“搅家星!瘟神!阿珩都是被你教坏了!”
莫迪差点儿喷出一口老血,当即就抹着眼泪哭开了:“你就是偏向丁琳,看她嘴甜哄着你高兴,怎么瞧我不顺眼!我到底做什么了,要被你们这么诅咒……”
“说到底我还不是面皮薄,不像莫晚欣那么淫荡吃得开。她什么男人都找,还厚着脸皮爬上了债主的床!听说那个邵彬就是周鸿安的债主,你们想想,如果莫晚欣不主动爬床,邵彬怎么会免了她的全部债务呢!”
莫秀提出了疑问:“不是说莫晚欣生的那俩野种……那对龙凤胎都是邵彬的亲骨肉。”
“别人说什么你们都信么!如果那对龙凤胎真是邵彬的骨肉,他肯定就娶莫晚欣了,当初怎么可能让她嫁给周鸿安呢!不过是故意说出来给莫晚欣的脸上贴金的。”
莫迪反正打死都不肯相信莫晚欣的两个孩子真是邵彬的龙种。
“我怎么记得……这个邵彬就是当初跟莫晚欣谈恋爱的那个穷小子呢!”莫秀突然记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这么一说,众人都有了一点儿印象。
莫晚欣上大学的时候,的确有过一个恋人。不过那个恋人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遭到了莫家人的强烈反对。
但是莫晚欣一直坚守着那段爱情,直到她的父亲莫文病重。
似乎是为了手术费的事情,莫晚欣跟那个穷小子分手了,嫁给了富家公子周鸿安。
“我也有点儿印象……以前跟莫晚欣谈恋爱的穷小子好像就是姓邵,该不会这么巧吧!”邹素香顿时嫉妒得不行。
她的一双儿女都不成器,外孙还是个聋哑儿。没想到她素来看不起的莫晚欣不但生的孩子聪明漂亮,而且还跟一个首富榜上的男人谈恋爱,甚至还生了孩子。
“既然莫晚欣怀的龙凤胎是邵彬的种,为何她还跟邵彬分手嫁给了周鸿安呢!”丁琳嫉妒地问道。
“当然是为了钱!那时邵彬是个穷小子,周鸿安是富家公子啊!”
“哎呀,原来莫晚欣如此嫌贫爱富。真不知道邵彬现在为什么还肯要她!”
“当然因为两个孩子啦!”
“哼,如果是我的话,我才不要这种嫌贫爱富的女人!昔日落魄你不陪,东山再起你是谁!”丁琳咬牙切齿,觉得邵彬真是傻透了。
偏偏这种傻男人她怎么碰不到呢!
莫家人唧唧喳喳地谈论着,又是嫉妒又是羡慕,却怎么都改变不了邵彬依然宠溺莫晚欣的事实。
“好了,都别吵了!”赵老太太显然对莫晚欣的事情不感兴趣,唯一惦记的事情就是她的乖孙儿。“阿珩还被关在局子里,说不定要坐牢的!你们赶紧想想办法把他捞出来啊!”
莫秀撇嘴,哼道:“捞出来,说得轻巧!他那是拐卖罪,要坐牢的!”
“呸,我是让你们帮忙想办法,不是说风凉话!”赵老太太生气地瞪了女儿一眼。
邹素香抹着眼泪,说:“还能有什么办法,当然是求莫晚欣了!只要她答应不追究阿珩,原谅了阿珩,肯定能把他放出来!”
赵老太太觉得也只有这个办法了!“那就再把莫晚欣叫过来,劝她原谅阿珩,赶紧把阿珩保释出来,不能让他继续在局子里受苦了!”
莫晚欣连打了几个喷嚏,有点儿不好意思,解释道:“可能是穿得衣服有点儿薄。”
中介小哥连忙附合:“是啊是啊,今天特别冷,天气预报可能下雪呢!”
那对买房子的年轻夫妻笑着说:“昨天的帅哥没有陪莫小姐一起来么。”
“他很忙,我自己办理就可以。”
签完了房产过户手续,剩余的尾款打进了莫晚欣的账户里。
她心情顿时就高兴起来,毕竟有了充足的运营资金,她再也不用担心广告公司能否活下去了。
离开了中介公司,莫晚欣刚返回到广告公司,正准备工作,就接到了莫家人打来的电话。
她对这些所谓的亲人完全无感,根本不再跟他们有任何的联系。
但是这些人非常执着,电话打了一遍又一遍,如果她不接,他们就一直打。
如果她拉黑了号码,就再换一个号码打,简直堪比骚扰电话更顽固难缠。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莫晚欣只好接了一通电话。“有什么话赶紧说,我很忙。”
“晚欣啊,我是你的大伯母!阿珩还在局子里关着,你发发善心原谅他吧!只要你在谅解书上签字,阿珩就能被保释出来了!”
莫晚欣不禁冷笑:“我为什么要原谅他!”
“他是你的堂弟啊!打断骨头连着筋,咱们可是一家人!”邹素香不停地用亲情的绳索捆绑莫晚欣。“晚欣啊,大伯母知道你善良,你肯定不忍心看着你堂弟坐牢。”
“莫珩拐卖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跟他是一家人,怎么没提什么打断骨头连着筋。还有莫迪提议拐卖宸宸和蓓蓓的时候,怎么没人提什么一家人!我不会原谅你们的!更不会原谅莫珩!”
莫晚欣郑重地警告她:“别再给我打电话,我会全部拉黑!”
说罢,她要断挂了电话,然后将这个号码拉黑。
她下定决心了,以后只要是莫家人打来的电话,她一律直接拉黑,坚决不再跟这些所谓的亲人有任何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