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不光是酒楼菜饭有没有毒那么简单了。
就算之前的事不是诬陷,可只要态度良好,负起责任,敢于承担过错,接受公众的批评,也不是不可以原谅。
但现在这般情况,可就牵扯到人命官司了。
“这产妇是死者的夫人,说是他们夫妻感情很好,也算是琴瑟和鸣。所以她丈夫这突然没了,她才会不听劝阻,非要过来现场讨个公道,却没想到……”
没想到一家人就这么整整齐齐。
“那现在医馆那边是什么情况。”
“一开始衙役从酒楼那边只带走了厨师和几个伙计。让掌柜的留下陪着伤者去医馆,同去的还有两个衙役。但就在刚才,产妇情况恶化不治身亡之后,府衙那边便来了人,将掌柜和受伤的那几个伙计全部带走了。”
“那产妇?”
“产妇被衙门来的仵作带走了。”
“……”
“不过倒是有一个问题,让我觉得很奇怪。那人说,仵作想要带走产妇的时候,大夫出面阻拦,不想让府衙的人把人带走。”
“不过最后还是被府衙的人强行带走了。”
此处三脸迷惑……
“医馆的大夫同那产妇是亲戚?”
“那倒不是。”
“那仵作带去验尸,该着急不应该是亲属吗?一个大夫不沾亲不带故的,从哪儿头论都不应该是他去阻拦呀。”
“我也是这么问的,但那人就看到这么多,具体的也说不出什么一二三来。”
“想要知道具体什么情况,怕是还得私下里好好查查。”
……
因着医馆里有人不治身亡的消息传出来,旁边等着就医的人,一瞬间都吓跑了。
本来看着一群人闹闹哄哄的进来,还跟着衙役,他们都伸长了脖子等着看热闹呢,谁知道会突然出现这情况。
都是普通百姓,任谁看了不会害怕。
“死人了,快跑。”
“要命了,吓死个人。”
“怎么了,怎么了。”
“医馆死人了。”
“那血都流地上了。”
“什么,医馆治死人了。”
什么叫三人成虎。
眼看着这话传着传着就要变成大夫医术不精把人治死了。
场面一度陷入了混乱。
自然也不会有人发现人群中趁乱跑走的那个人明显与其他人不太一样。
且那人离开人群后,朝着达官显贵聚集的区域跑了过去。
最后隐入了层层建筑中,消失不见。
……
等到再次出现时,已经身在豪门深宅里了。
“爷,出事了。”
只见那人目标明确,朝着院子中间的屋子就一路跑过去。
“嘘”
眼看这人如此没有眼色,声势浩大的,唯恐惊动不了旁人。
“叫嚷什么,生怕别人听不到吗?”
训完话,赶忙往左右两边看了看,确定附近没什么人,才放下心来。
“跟我来。”
转身带着人往书房方向走去。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
等在书房坐定,才招呼那人说话。
“那王二的老婆死了。”
“王二的老婆?他那老婆不是才生了孩子。”
林善予一脸的迷惑。
“他老婆也跟着去了春风楼,然后不知道怎么了,就出了事,送到医馆那边没救回来,这人就没了。”
“确定人没了。”
他一开始只是想略施惩戒,可没想过要牵扯这么多人。
“我混在人群里一路跟去了医馆,看的真真的,就是没了。”
“他一个老娘们去凑个什么热闹,人没了这可……”
本来还有些糟心,但是说着说着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
“诶...不对呀,没了又怎么了,就是再多没几个都是他景云瑾应该头疼的事,关我什么事。”
“没了好,这下可就两条人命了,我看他怎么办。”
本就是为了陷害景云瑾特意做的局,肯定是事态发展的越严重越好,他怎么还无端发起了善心。
这个可不是他安排的,算是天意如此吧。
“不过这也算是糟心事,回头你再拿点钱送去王二家,让他们把王二老婆厚葬了吧。也顺便安抚一下他家里人,警告他们把嘴给我闭严实了。”
到底也是因着这事没得,破财消灾的道理他还是懂得,不能犯了忌讳。
“怕是不行,爷。”
小厮面上明显有些为难之色。
“怎么了。”
“现在人不在王二家里,府衙那边去了人,直接从医馆就把人弄走了,估摸着是要验尸。”
“你说什么?”
情急之下,林善予一把抓住了这小厮的衣领,就将他半拎了起来。
如果说只因为王二的事,那他自然可以泰然处之,做隔岸观火状。
可王二老婆就不行了。
“王二他老婆的死本就不在我的计划之中,谁知道她是怎么回事。”
“这要是让仵作那边查出个什么来,再顺藤摸瓜,那王二的事情不也就败露了。”
“那大夫呢,大夫那里是怎么说的,你不是在现场吗?怎么也不提醒着点。但凡大夫肯出面周旋一番,衙门那边也不会揪着不放吧。”
“大夫拦了,没拦住呀。”
“废物,我要你们有何用。”
“爷拿那么多钱,是让你们吃白饭的吗?”
林善予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事也能给他出纰漏,气的一把将小厮推翻在地。
“爷,那现在怎么办……”
顾不得摔倒的狼狈,那小厮又赶忙爬起来凑上前去询问。
“还能怎么办,但凡你们有点用,我也不至于这么糟心。”
眼看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不在他的控制范围内了,补救怕是也来不及了,只能想点别的办法了。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既然已经如此了,那也不在乎多做一点。”
……
刚刚走马上任的府尹大人柳知节,哪里想得到,他这也就刚到禹京还没有站稳脚跟,就要经手这样的命案。
之前在阳城任职的时候,那边地界民风淳朴,三年五载的都不怎么会遇上这样的大案命案。
最多就是邻里邻居之间的纷争。
谁偷了谁家的牛,谁又占了谁家的地,谁又爬了谁家的墙头。
何时见过这般场面。
可在其位谋其政不是说说而已。
眼看着府衙外面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他就是硬着头皮,今日也得升堂断案。
“堂下何人,所求何事。”
“小的是春风楼的伙计,这死者王二昨日在我们楼里吃了饭,回家后不知怎么人就没了,今日他们家里人便带头堵在我们酒楼门口,前来讨要说法。”
“打扰了我们做生意不说,还把我们的客人统统都赶走了。”
“哦,对了,还将我们酒楼里的好些东西都砸坏了。”
“我们的人上前劝阻,还被他们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