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你也别放在心上,云行那孩子也没有恶意,也是担心你会受人哄骗,这才一大早跑来同我讲这些。”
“要我说,这孩子还是腼腆了些,便是直接同你将这些心里说着出来不就好了,难不成你这做兄长还会不理解他的用心不成。”
“你说呢?”
淑妃话里话外都流露出一副亲昵的样子,好像他们真的母慈子孝,兄弟情深。
就这般三言两语之下,将景云行迫不及待的告状举动说成是对兄长的拳拳关心。
他要是现在说不理解,反倒显得他不够大度,可能还要说他一把年纪还不如景云行懂事。
“母妃说的在理,六皇弟若是愿意,我自是欢迎的。”
他可没有忘记刚才淑妃敲打试探他的时候,那语气里半点看不出景云行有关心他安危的意思。
若他没有记错的话,淑妃说的是‘能人异士’。
这四个字可不简单,怎么看都是景云行刻意在挑拨离间。
用词之重,生怕淑妃会轻易放过他。
“也就你这孩子能听进去我说的话,云行那孩子真的是被我宠坏了。”
“眼看要到午膳时间了,留下来陪母妃用膳好吗?”
淑妃对于景云慎的识时务很是满意,也愿意递出自己的橄榄枝,毕竟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
之前那些年,不论她怎么对待景云慎,这孩子就是不愿意低头,不愿意明确的表态。
“母妃一片好意,儿臣心领了,只是儿臣离开禹京多日,府里也堆积了些许事务需要儿臣处理,儿臣这便告退了。”
“那母妃就不留你了。”
景云慎自然不会认为淑妃是真的想要同他一起用膳,不过是同他客气客气罢了。
眼下淑妃心里更想一起用午膳的人,应该是景云行才对。
他给的那些证据足够挑战淑妃的神经,接下来轮到景云行来承受煎熬了。
拒绝了淑妃让人给他准备的软轿,而是独自沿着宫墙悠悠的踱步。
以前的无数次不也是这么过来的,怎么今日就需要用到什么软轿了。
世事无常事,今早出门时他哪里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
纵览全局,今日这一趟来的倒也算是有所收获,只是也失去了很多。
比如:从今以后他同景云瑾可就是明着站在了对立面上。
想到昨夜景云瑾还躺在他身边,和他一起回忆小时候那些有趣的时光。
他们还一起约定了,以后要一起做的很多事。
当时的他们哪里想得到,今日这一趟就可以将所有过去的未来的全部击碎。
......
“有什么早上不能说,还非得让人再跑一趟。”
“分明早上才来过,这才多久又让白兰去我那里唤我。”
景云行懒散的坐在软轿上,到了景宁宫门口也不愿意下来。
非得让人直接抬进景宁宫的院子里。
“眼看着都要午膳时间了,到底所为何事。”
好不容易走进殿内,却直接寻了个最近的椅子,就势瘫坐在上面。
“难道是景云慎的事情,快告诉我,母妃是如何惩罚他的。”
猛然想起,早上出门时正好遇见景云慎要过来同母妃请安,难不成母妃这么快就处理了景云慎。
那这时候唤他来,是为了告诉他结果的吗,那他可有的是兴趣。
“你还有脸说。”
眼看着景云行从进殿开始就这副扶不起的样子,气的淑妃狠狠拍了一下桌子,连语气也染上了几分斥责。
“你看看你这像什么样子。”
“比不过承之也就算了,现在连云慎都要比不过了。”
淑妃也是气急才说的这番话。
不想却直接踩了景云行的尾巴。
“云慎,你竟然喊他云慎。”
“这不可笑吗?什么时候你把他当儿子了。”
“你以前不都是喊他孽种的吗?”
他最讨厌淑妃总是将他同别人作比较,以前是林承之,现在居然还多了一个景云慎。
“你要真这么喜欢林承之,哦对,现在还多个景云慎,那你让他们做你儿子呀。”
“怎么你是现在才发现我这么不中用的吗?”
‘啪’
“若非景云慎在背后替你收拾烂摊子,你如今还能好好坐在这里同我嬉笑,怕不是昨日刚回禹京就下了大牢了,还能那般春风得意的去参加什么庆功会,耍威风。”
景云行没想到淑妃真的会打他。
捂着被打的半边脸,却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没等来景云慎倒霉的消息也就罢了,居然等来了自己被告黑状的消息。
“下大牢。”
“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景云慎真的将阳城疫病的事告诉了母妃,他竟真的敢。
当时要不是他手里握着那些证据,他可不会轻易放过知府。
如今这个小人居然敢明面上同他笑呵呵,背地里却阳奉阴违。
“你说什么意思,你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淑妃的那点子生气,景云行根本不放在眼里,内心腹诽:我做过的事可多了,哪能都有数。
“景云慎,他竟敢在母妃面前说这些有的没的编排我。”
“我都还没去找他的事呢,不行,我这就找他去。”
景云行眼看情况不对,本想找个借口直接开溜,不想被淑妃识破了,直接断了后路。
“你想去哪儿?你给我回来好好坐着。”
“母妃,那也不能景云慎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吧。”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既然今天跑不了了,那就只能来软的了。
“自然不会。”
“那为何就如此肯定是我做的。”
“说不定是别人做的,被他硬按在我头上,让我认罪呢。”
“如此一来也好拿捏我们母子呢。”
有关于疫病的事,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出过面。
便是后来当面承认,也只是当着景云慎的面,除此之外也没有别人知道了。
要是景云慎前来对峙,他可以当场否认。
这就是他的底气。
“事到如今你还不愿意承认吗?”
“这明摆着证据确凿的事。”
“再不济,那龙案上奏折多的是,随便拿一本你的来。”
“你就说那奏折上的字哪个不是你亲手写的。”
“你如何抵赖。”
淑妃一瞬间抬高了音量。
她没想到景云行居然到现在都还能否认。
眼看着证据都放在眼前了,还不愿意承认。
这若是在陛下面前还如此,那可是欺君罔上,这罪名可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