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顾自坐着的景云慎,没想到还会有人会来对他说着恭喜。
本以为是哪个不对付的人因着封赏的事,故意前来嘲讽他的。
可等他抬头才发现,原来是阳城知府柳知节,哦不,现在已经是禹京府尹柳知节了。
“知节兄说笑了,是我要向知节兄说一声恭喜才对吧。”
“府尹大人。”
景云慎拿起酒壶,倒了一满杯,冲着柳知节举了起来。
“那就算同喜好了。”
说着同景云慎碰了杯,一饮而尽。
......
为免他们感到拘束,而不能尽兴,陛下早些时候便已离场。
群臣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有着独属于他们的小圈子。
而家眷大多围在淑妃身边,说些儿女的事。
也借着这个机会,带自家的孩子让淑妃相看一番。
如今在朝的几位皇子,除了太子早先定了太子妃,其他几位可都还没着落呢。
这要是被贵人看入了眼,那可是平步青云的机会。
每个人都打着自己的算盘,自然忙的不可开交。
好像只有他们俩像个异类。
......
柳知节干脆在景云慎身边也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他们都去那边,你怎么不去。”
景云慎瞥了一眼远处的人声鼎沸,转头看着柳知节,不解的问道。
“你不是也没去。”
柳知节不答却反问道。
“我去不合适。”
至于如何不合适,景云慎没有明说,不过他觉得柳知节应该知道才对,他只是淑妃养子这件事又不是什么秘密,随便一问就能知道。
即便不是因着这样的关系,他也不觉得他有过去的必要。
若说非要找一个理由,那大概就是恭喜弟弟吧。
不过。
景云慎转头看了柳知节一眼。又看向远处被包围着庆贺的景云行。在心里默默的自嘲。
景云行现在不仅是不想要他的恭喜那么简单。恐怕最不愿意看见的人就是他吧。
因着柳知节的事,他狠狠拿捏了景云行一把,如今那证据还在他手上,怕是今夜过后,也该找机会来要这东西了。
“因为已故的端妃吗?”
“......”
听到柳知节又突然提起端妃,景云慎立马转头看着他,想要看看他说这话时是什么神情,想要了解他如此说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可柳知节的样子很是正常,看起来并不像是特意提起,倒像是真的因为他说的不合适过去这件事,在猜测缘由。
毕竟这些消息也确实算不得什么秘密,他便是有些怀疑,也没有什么能够拿来佐证。
“二皇子的母妃不是已故的端妃吗?淑妃这个母妃严格意义上来说只能算是殿下的养母。”
许是察觉到了景云慎的沉默与探究,柳知节又多加了两句,像是专门为了解释给景云慎听一般,还欲盖弥彰的反问着景云慎。
“是。”
虽然柳知节的解释很合理,也承接上了他们之前的对话,可景云慎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他可以因为很多的理由不合适过去。
柳知节为何偏偏说了这最蹩脚的一个。
这二十多年间,还记着他母妃的人少之又少,细数起来,怕是一只手都用不完。
还有他们进入禹京城时,柳知节在马车上同他提起的拜师的事,一天内两次提起他的母家,是否太过于巧合。
这人的目的是什么,又是敌是友呢。
两人面上还和颜悦色的,实则心里已经开始互相较量了。
......
“嘿”
景云瑾忙完便直接来了景盛殿,阻止了门口小太监的通禀,直接绕开众人,悄悄的走到了景云瑶的身后。
纪霖坐在旁边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景云瑾的到来,可景云瑾对着他做了噤声的动作,他只能当做没看到,暗自握住景云瑶的手,担心她真的被吓到。
景云瑶突然被纪霖握住了手,原本还有些疑惑,不待开口,又被人拍了肩膀。
回头才发现,居然是景云瑾。
“你给我坐这儿。”
看见他来了,景云瑶也终于能够放松下来。
可下一秒想起这孩子做的事怎能不让人生气。
拉着景云瑾的胳膊直接将他按在了自己旁边。
“长姐,我都饿了。”
一看就知道景云瑶这是打算兴师问罪的姿态,景云瑾索性先声夺人,他就不信长姐舍得饿着他。
这一招对于景云瑶来说自然是轻松拿捏。
听到景云瑾喊饿,不管心里再怎么生气还是招呼苏木下去拿吃的过来。
“吃两口也不饿了吧,那我们就来说说你的事。既然已经去过东暖阁了怎么就不能来同我知会一声,害我在这里担心你。”
“长姐我错了,我这不是怕你应付不来吗?索性就去把陛下搬过来,怎么样,有人撑腰的感觉很爽吧。”
如果景云瑾说的是陛下亲自出面澄清对于淑妃的打击,那她承认。
本以为板上钉钉的事,结果却破灭了,怎能不让人绝望。
“可我先前为了你在那对母子面前受尽了委屈。”
若是早知道景云瑾到了,她也就不用为了稳住局面而百般容忍。
依着她的性子,肯定是要当场还回去的。
“没事,明日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景云慎手里的东西,还是要尽快解决为好,免得夜长梦多。就是不知道淑妃若是看到那些证据,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你做什么我不管,但一切小心为上。”
别看景云瑶嘴上不饶人,在这里告状,实则心里全是在为景云瑾考虑。
她说那些并不是真的想要埋怨景云瑾,也没有想着让景云瑾为她找回场子,不过是同弟弟使小性子罢了。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这般委屈自己。
她长公主的威严不是说着玩儿的。
因着她是先皇后同皇上的第一个孩子,也是这景氏王朝的第一个孩子。也因着她那像极了陛下的飒爽性格,陛下对她一向很是纵容。
她这长公主的名号里有她的能力,有她的辈分,更有陛下对她无底线的偏爱。
诚如薛宁佑所说。
她同纪霖那般轰轰烈烈的爱情,在这景氏王朝是无法复刻的。
因为。
无法复刻的从来就不是爱情,而是那份偏疼。
......
计划取消的当天夜里,景云瑾就去了景云慎的府上。
他带着成文从外面翻进来之后,就熟门熟路的一路摸到了景云慎的卧房后面。
留了成文在窗户外面望风,景云瑾则轻轻打开窗户翻了进去,又将窗户恢复到之前的状态。
随后借着月色蹑手蹑脚的朝床榻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