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是喊杀与惨叫声,不过阎守一和林紫彤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尽管这些人都是民间教派传人,但阎守一认为他们本质上先是坏人,其次才是民间教派传人。
最初阎守一从阿龚的师兄褚良那儿得知李根苗的组织之时,心里还觉得新玄山派的人都只是误入歧途而已。
毕竟按照李根苗所说,只要杀光了其他的教派传人,自己就能活命,在生与死的抉择中,人很难不自私。
可后来阎守一又了解到,李根苗所说的话根本就是骗局。
更可怕的是,新玄山派里的许多人,都知道这是一个骗局。
但他们却还是为了自己的欲望,为了更多的利益,选择相信这个骗局,然后自己欺骗自己,跟着李根苗四处闹事。
现在阎守一已经想得很明白了,这帮人根本就无可救药,哪怕他们不是民间教派传人,也会以其他的方式作恶。
所以一向对民间教派传人十分友好的阎守一,也变得铁石心肠起来,认为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例如现在,他们要面对着阿房女单方面的屠杀。
阎守一的脚步很坚决,在林紫彤召唤出踏雪以后,二人骑上马飞奔。
目标是东南方向!
“传说中秦始皇的尸体躺在铜棺之内,铜棺在水银河上漂流,日夜巡查九州,”阎守一说道,“所以咱们得沿着水银河去找。”
要说皇陵中最重要的地方是哪儿,必然就是秦始皇的铜棺了,想必国师最终的目的地也是那里。
只是,这皇陵巨大,还分皇城、内城和外城,水银河更是广布,想要在这里找到铜棺,恐怕没那么简单。
阎守一叹了口气:“这里太过危险,我们不宜分头行动,只能硬着头皮慢慢找了。”
林紫彤却是眨了眨好看妖异的眼睛,拉着缰绳说道:
“不,那样太浪费时间了,我们必须找规律。”
“找规律?”
“秦始皇是我们历史上第一位皇帝,皇陵里的每一处细节都体现着他对这座陵墓的近乎苛刻的认真,例如,皇陵要按照咸阳宫的样子还原;山川湖海的分布要与当时秦朝的势力范围一致;就算是他死了,也一定要日夜巡视九州。”
林紫彤顿了顿,说道:“如此认真的人,即便是铜棺流经某个地方的时间,肯定都会拿捏得死死的,我们只要以秦始皇的思考方式去想,肯定能直接找到铜棺此时所在!”
闻言,阎守一也被林紫彤灵光的小脑袋给惊到了。
他摸了摸林紫彤的额头,说道:“你也没变傻啊!”
林紫彤的俏脸闪过一丝慌张,眼神闪躲着说道:“什么傻不傻的,你才傻,你最傻了,大傻子!”
阎守一:“……”
这不对劲啊!
臭丫头平日里不是这么爱拌嘴的人,怎么今天这么敏感?
再说了,我只不过a了她一下,她一口气把大招闪现全都交了,这是什么操作?
一脸懵逼的阎守一,并没有注意到林紫彤眼中的心虚。
她紧张地在心里安慰自己:大傻子这么傻,他不可能察觉到的,是我太敏感了……哼,他竟然察觉不到,气死我了!
林紫彤一方面不希望阎守一发现自己已经怀孕了的事情,怕那样会增添他的顾虑和压力。
但她一方面又觉得,怀孕这种大事,作为丈夫的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所以本能地有些生气。
于是她的情绪,就在心虚和生气之间反复横跳。
阎守一当然没想那么多,只当刚才是和林紫彤的一番小打小闹。
骑在踏雪的背上,坐在林紫彤的身后,刚才经过林紫彤的提醒,阎守一忽然收到了启发。
秦始皇的铜棺是随着水银河流动的,而水银河模拟的是大秦的江河湖海走势。
江河湖海有什么规律?
自然是涨潮与退潮。
大海靠着潮汐之力,便有了涨潮退潮,这才推动着海水流动。
秦始皇的铜棺想要流动,肯定也会受到涨潮退潮的影响。
所以,只要阎守一从退涨潮中找到规律,便可以大致地推算出铜棺在哪儿。
这对其他人而言,或许有些难度,但对阎守一而言却不是什么问题。
鲁班书中的观星术,便可以推测天气、温度、涨退潮之类的信息。
古人的科技水平不够发达,只能靠夜观天象来分析未来,所有的结论都来自于老祖宗们的经验。
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观星象,实际上却能真正地影响到国运。
例如,古时候负责修订黄历的钦天监,需要观察星象,制定黄历,告诉农民们什么时候该播种,什么时候该施肥,什么时候有大雨,什么时候可能有干旱。
若是黄历准确,农民丰收,百姓衣食无忧,国家自然也安定和平。
所以千万别小看观星术。
只是,现在众人身在皇陵之内,根本看不到天空,如何施展观星术呢?
答案是一样可以。
阎守一抬起头,看着脑袋上方,穹顶上镶嵌的夜明珠。
大大小小的夜明珠交相辉映,形成了一道美丽的银河,让人宛若置身地面。
“臭丫头说的不错,秦始皇对皇陵的要求十分苛刻,一切都要按照活着的时候来设计,就连天上的星辰,都和现实中的星辰对应。”
“不过,两千多年前的星辰,和现在比起来,还是有些不同,我必须排除掉那些影响因素,寻找出真正的答案……”
阎守一自言自语着,便拿出了雁星罗盘,开始认真演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