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当然不是普通的狗。”
狗道士诡异莫测地笑了笑,然后顿了足足有五秒钟,吊足了大家的胃口后,他说道:“老黄是我狗道士养的狗!”
阎守一和林紫彤顿时无语。
妙寂武僧冷笑道:“阿弥陀佛,是不是有那么一瞬间,你们真以为他的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诶,怎么说话呢你!”狗道士白了妙寂武僧一眼,但并没有继续与妙寂抗争,看样子肉搏的话他恐怕不是妙寂的对手。
姜无生死了,林紫彤的毒也解了,陈家村的危机也全都解除了。
大家彻底安下心来。
温玉仙飘到了阎守一的面前,慈祥又欣慰地说道:“守一,记忆中的你还是个只会啼哭的婴儿,如今的你已经是独当一面的小伙子了。”
她当然为阎守一感到自豪。
阎守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旋即他又想到了什么,连忙将林紫彤拉过来:
“奶奶,她叫林紫彤,是我的……妻子。”
林紫彤也特别不好意思,声音软软糯糯地喊了一声奶奶好。
温玉仙一阵错愕,似乎是没料到阎守一都已经结婚了,她还夸阎守一是小伙子,实际上阎守一早已是一个家的顶梁柱。
“好丫头,快过来让奶奶看看!”
温玉仙将林紫彤招到面前,双手扶着她的肩膀,不停地打量着,嘴角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
“真漂亮,真漂亮!好丫头,我们家守一能娶到你这样的媳妇儿,那可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呐!”温玉仙对林紫彤赞不绝口。
一旁的阎守一心里偷笑,确实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没有上辈子庆姜将军和鱼蜀公主的爱恨纠葛,他和林紫彤这辈子也未必有缘分在一起。
林紫彤红着脸说道:“奶奶过奖了,大傻子他……咳,我是说守一,他也特别好。”
温玉仙打量着林紫彤,又问道:“好丫头,你是哪儿人呀,家里几口人,我看你也有修为在身,不知是继承谁家的衣钵?”
上了年纪的女人,都免不了喜欢八卦,林紫彤也不介意,一五一十地答道:
“我是建州荔城人,家里最亲的就只有我和爸爸,妈妈去世得早……我师承闾山派闾镜生。”
听闻林紫彤母亲去世了,温玉仙轻声安慰了几句,随后又说道:“闾镜生呐……他现在还活着吗?”
阎守一哭笑不得:“奶奶,闾掌门活得好好的呢!”
“闾镜生已经成掌门了?”温玉仙不由得唏嘘,“上次在龙虎山罗天大醮见过他一次,眨眼功夫都已经过去了二十几年,他居然都成了闾山派掌门了。”
其实闾镜生何止是成为了掌门,还辞职不干了呢。
但可以听得出,温玉仙也不是什么普通人,二十几年前,她应该也是活跃在玄门道门当中的人物。
这让阎守一和林紫彤不免有些好奇。
因为奶奶的死一直是爷爷和父亲心中的痛,所以阎守一长这么大,很少听他们提起奶奶的事情。
自然也就不知道,奶奶是什么身份,年轻的时候又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
阎仇见他们聊得没完没了,便出声打断道:
“妈,守一刚刚经历一场战斗,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善后。”
温玉仙白了阎仇一眼:“姜无生都已经死了,你还担心什么,我拉着孙子孙媳妇儿说几句话怎么了,你是不是嫌弃我老了啰嗦了?”
阎仇:“……”
妈,我不是那个意思!
还有,在大家面前,能不能给我点面子???
狗道士和妙寂武僧这两个损友,已经背过身偷偷地“库次库次”地笑了起来。
想来这两人也是常常被阎仇支配,如今看到阎仇被温玉仙给支配了,心里说不出的爽。
阎仇恢复了以往淡漠的神色,对温玉仙说道:“妈,时候不早了,好歹先回村子向大家报个平安吧。”
“行,那就依你,反正老妈已经死了,说话也不管用了。”温玉仙扫兴地说道。
阎仇没办法,只能在前头哄着温玉仙,其他人与阎仇保持着距离,远远地跟在后头笑。
与姜无生的战斗,让周围的环境有些狼藉,阎守一稍微收拾了一下,还不忘去给爷爷的坟上柱香。
随后他才重新背起斩魄刀,跟上大队伍。
队伍里,马家兄妹来到阎守一身边,马兴平夸赞道:“阎兄,今夜一战,真是让我们兄妹二人大开眼界!”
阎守一拱手谦虚:“鲁班传人与摸金校尉各有所长,没有什么可比性。”
“阎兄真是谦虚了。”
马兴平顿了顿,忽然从怀里拿出了两套袖珍版的飞虎爪:“阎兄,你解决了姜无生,我们兄妹二人也要带着肉灵芝回去救父亲了,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这两套飞虎爪,就当是我们送给你们二位的纪念吧!”
这两套袖珍版的飞虎爪,可以直接藏在袖子里,外人根本看不出来,它们没有什么杀伤力,但基本可以满足一些探抓、飞索的基本需求。
与完整版的飞虎爪区别,只在于爪子的大小,还有爪子上的倒钩,完整版的飞虎爪是有攻击性的,而袖珍版的没有。
飞虎爪可是摸金校尉的看家法宝,阎守一这两天也亲身体会过这玩意儿的方便和好用,当然是选择收下。
其实飞虎爪的结构不难理解,阎守一也可以用木头造出来,但他唯一造不出来的是飞虎爪这种精钢,此乃摸金校尉的不传之秘,这飞虎爪要是太软就会变形,太硬就容易折断,要是危机关头掉链子,那可是丢小命的事儿。
所以,飞虎爪还得是摸金校尉出品的才好使。
阎守一和林紫彤一人收了一个飞虎爪,当场就绑在了手腕上,袖子放下来就啥也看不着了。
阎守一感谢道:“马兄,谢谢了。”
“该我们谢谢你才是,”马兴平说道,“陈家村不欢迎我们,我们这就打算离开了,到时候还要麻烦你帮我们向龙兄倒个别。”
“这当然没问题,”阎守一笑道,“不过小龙也有话让我带给你们。”
“什么话?”马兴平一愣。
“他说,希望你们不要再喊他龙兄了,听起来好像是隆胸。”
“……”
马瑾萱无奈又好笑地摇摇头:“这个家伙!”
马兴平笑道:“哈哈,知道了,下次我们也喊他小龙!”
“这样可以。”
双方站定身子,互相抱拳,算是做了个告别仪式。
随后马家兄妹便在阎守一的目光之下,使用了飞虎爪,很快消失在竹林当中。
“他们好像很着急的样子。”林紫彤道。
“他们赶着去救人呢,当然着急啦。”阎守一笑道。
……
一行人回到了陈家村。
天微微亮,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将万重山的轮廓勾勒出来,像是一幅山水画。
往常这个时候,陈家村勤劳的村民都已经起床干活了。
但今天不一样,没有公鸡打鸣,他们是万万不敢走出家门的。
后来还是村长透过窗户,看到平安归来的阎守一他们,才扯着嗓子喊了几句。
“守一他们回来喽!!”
“咱们安全啦!!”
“大家快出来哟!!”
因为陈家村很小,村头喊一句,村尾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所以村长刚喊完,家家户户都打开了窗户,好奇地往外看。
村长问阎守一:“守一,那妖魔鬼怪被你给收拾啦?”
阎守一笑答:“村长爷爷,您放心吧,已经被咱们给除掉了,陈家村太平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村长高兴道。
阎仇本来打算直接回自己的院子,但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径直走到村长的窗前,问道:
“村长伯伯,我爹当年交给你保管的东西还在吗?”
站在后头的阎守一露出诧异之色。
爷爷还有什么东西需要交给村长保管的?
他要是有什么贵重的东西,不都藏床底下吗,而且还会用鲁班教独门的技法,打造一些外人打不开的“密码箱”装着。
只见村长露出思考之色,看样子是年纪大了,记不太清楚了。
阎仇见状,有点儿着急:“您老可千万要想起来啊。”
村长不确定地问:“老阎给我的,是不是一本破书?”
“对对对!”阎仇松了口气,村长好歹是想起来了。
村长招呼道:“你们进来,我这就取给你们。”
大家走进村长家,便看到村长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出来。
走到堂前的时候,他弯下腰,在麻将桌的桌腿子底下,拿出了一本破破烂烂的书。
“是这个吧?”村长问。
阎仇眼角抽搐:“这么多年来,您就拿这书垫桌脚?”
“当然不是了!”村长理直气壮地说道,“这台麻将桌,村里上个月才买的。”
阎仇:“……”
他连忙检查了一下书的情况,好在并没有什么问题,才回过神对村长说谢谢。
村长笑了,嘴里没有一颗好牙。
道别后,阎仇捧着古书往回走,阎守一不由得追上去问:
“爸,这是什么书,为什么爷爷要交给村长保管?”
阎仇翻看着书的内容,头也不抬地说道:“传说中的鲁班书下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