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双诡异的绣花鞋出现在自己的被窝里,龙飞城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
没了驱鬼符,要是女鬼再出现,龙飞城完全不是对手。
刚才若不是阎守一及时回来了,恐怕龙飞城的下场……
阎守一沉着脸,来到床前,伸手要去抓被窝里的绣花鞋。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那绣花鞋似乎很害怕阎守一,竟然自己走了起来。
看这模样,就好像有个看不见的人穿着绣花鞋逃跑似的。
好在阎守一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绣花鞋,但这双绣花鞋还在不停地挣扎!
阎守一直接咬破舌尖,吐出一口鲜血在绣花鞋上,绣花鞋顿时冒起了一股黑烟,挣扎的力度小了许多。
舌尖乃是活人最具阳气之处,哪怕是普通人的舌尖血,都可以对鬼魂造成伤害,更别提是阎守一这样的鲁班传人了。
顾不得舌尖上的疼痛,阎守一将绣花鞋拽了回来,同时从挎包中抽出一块黄布,直接将绣花鞋裹了起来。
黄布是用生姜染的,对镇压邪祟有着极强的力量,绣花鞋被裹着以后,立刻不敢挣扎,老老实实地安静了下来。
龙飞城此时才敢凑上前:“怎么样?阎哥,你已经把那女鬼抓住了吗?”
“你自己看不就知道了。”阎守一将黄布放出了一道小口子。
龙飞城低头一看,那口子里竟是一张诡异的女人的脸!
女人化着浓妆,面目狰狞眼球吐出,一看就死得特别惨。
更吓人的是,女鬼趁机伸出了一只手,抓向龙飞城,似乎在自己临死前,也要将龙飞城的小命给带走。
龙飞城后退好几步,已经有些神经敏感的他,立刻抽出了珍藏的掌心雷符,大喝一声引雷劈向女鬼!
威力强大的掌心雷,落在女鬼的手上,顿时将之电得外焦里嫩,但捧着绣花鞋的阎守一也受其牵连,被掌心雷吓得浑身一颤。
“卧槽!”
阎守一大叫一声,连忙将黄布带着绣花鞋给扔了。
“你是打鬼还是打我啊?!”他怒道。
龙飞城憨憨一笑:“我…我这几天着实被吓得有些精神失常了,刚才一不小心就……”
阎守一甩了甩手臂,好在他刚才的反应及时,把黄布给甩了,否则他也得跟女鬼一样,挨上一道雷。
见阎守一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龙飞城连忙看向被丢出去的绣花鞋,生怕女鬼跑了。
但他没料到的是,黄布虽然散开了,但绣花鞋却没有消失。
“好好的一张掌心雷符,就这么给你浪费了。”阎守一无语地摇摇头,才发现绣花鞋的情况,不由得皱眉头:“完了,这女鬼本来就没什么道行,被你这掌心雷一劈,直接就奄奄一息,马上要魂飞魄散了!”
“啊?她这么弱的吗?”龙飞城一愣。
早知道这女鬼这么弱,老子第一天就直接用掌心雷劈死她了。
害得这几天,老子是觉也不敢睡,屎也不敢拉。
阎守一捡起黄布,无奈地摇摇头:“除非有办法收集她的残魂,否则就什么都问不到了,我本来还打算审问审问这只女鬼,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缠上你呢。”
龙飞城与绣花鞋女鬼无冤无仇,却被绣花鞋女鬼三番五次地索命,这显然不正常。
如果不问个究竟,搞不好明天还会有绿色的、黑色的、粉红色的绣花鞋找上门。
龙飞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不是故意的…”
“哎,要是臭丫头在这里就好了,她的招魂铃可以短暂的重聚绣花鞋女鬼的魂魄。”阎守一忍不住说道。
正在他嘀咕之时,那女鬼本来已经快要散掉的魂魄,居然在阎守一的眼皮子底下重聚起来。
而且就连龙飞城都可以看到女鬼的模样了。
这是一个裹着小脚的女人,看起穿着打扮,死亡的时间至少是建国之前了,她要是还活着,完全可以当阎守一和龙飞城的太奶奶了。
只不过此时女人的魂魄不完全,即便成形了,也只是木讷地坐在绣花鞋上,二目无神地盯着前方。
“有人帮我们重聚了女鬼的魂魄?”龙飞城惊讶地问道。
阎守一走向宿舍大门,推开门后,便看到黄海与周玉泉二人站在门外,周玉泉手上还捏着闾山派的黑铃铛。
黑铃铛正是闾山派的招魂铃,这玩意儿并非是独一无二的,但只有闾山派的人知道怎么炼制它,就连阎守一这个鲁班传人都是门外汉。
“你们怎么来了?”阎守一惊讶地问。
黄海嘿嘿一笑:“我们二人本是找您有事儿的,几经打听才知道您住在这里,刚到门外,我师弟就感应到有魂魄将散,所以贸然出手,将魂魄重聚了一下。”
周玉泉道:“不过这魂魄坚持不了太久了。”
坚持不了太久,有问题就得抓紧时间问了。
阎守一不想让闾山派的二人掺和此事,于是二话不说便将他们关在门外,回去审问女鬼。
被拒之门外的两人,多多少少有点尴尬,黄海点起了一支烟,对周玉泉说道:“我们等一会儿吧。”
结果黄海的烟刚点起,就被路过的宿管阿姨训斥了一番,上杭艺校的学生宿舍可是禁止吸烟的,偷偷摸摸地抽没人管,但要是让这位厉害的宿管阿姨看到了,必然要挨阿姨的一通骂,就算对方是闾山派的大师都没用。
宿舍里,阎守一关上门,抓紧时间来到女鬼面前,质问道:
“是谁派你来的?”
女鬼慢慢吞吞,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吐:“白……玉……胜……”
最后一个字刚说完,女鬼就扛不住,魂飞魄散了。
龙飞城不由得握紧双拳,怒骂道:“是白玉胜那个王八犊子!”
那日在榕城北郊,周明远的法坛道场里见到的白衣年轻人,龙飞城到现在还印象深刻。
他也知道白玉胜要对他们出手了,但没想到来得那么快!
阎守一沉着脸说道:“白玉胜虽然忙着筹备他祖宗的寿辰,但对咱们也一点都没闲着,派了只小鬼过来纠缠咱们。”
龙飞城道:“也许是试探。”
“必然是试探,”阎守一笃定道,“若是这只女鬼能弄死咱们,他自然开心,若是弄不死,就是秋后算账的时候了。”
虽然与白玉胜只有一面之缘,但阎守一已经对白玉胜这个人有所了解。
心狠手辣,嚣张跋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且根本不把人命当一回事!
被这样的角色给盯上,可是很麻烦的。
龙飞城说道:“阎哥,既然白玉胜要弄咱们,不如咱们先出手弄他?!”
“不急。”
阎守一摇了摇头,把自己这次与柳家见面的事情说了出来。
如果柳靖康出面以后,能化解他和白家人的矛盾,那么他就没必要继续和白玉胜起冲突了。
毕竟白家才是榕城的地头蛇,而阎守一这个鲁班传人再厉害,也只是在这儿等到他父亲出狱罢了。
不必要的麻烦,阎守一不想招惹。
得知柳家情况的龙飞城,心里还是有些气不过:“周明远也是受白玉胜蛊惑,才会在上杭艺校指使女鬼勾人魂魄的,所以说到底,我师父就是被白玉胜给害了!阎哥,你是十二月要走,但我或许要在榕城生活一辈子!这口气……我忍不了!”
阎守一望着龙飞城,无奈地说道:“人首先要能立得住,其次才有资格说豪言壮志,就算我现在答应你要弄白玉胜,你有想法吗?有计划吗?”
龙飞城一时语塞。
他才明白,自己刚才的那番话,不叫有骨气,叫血气方刚,叫年轻气盛,叫幼稚。
而阎守一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明显已经将白玉胜列入黑名单了。
如今白玉胜其实处在一个十分危险的位置,阎守一不愿意与他有过多的矛盾,但一旦矛盾被激化到不可调节的程度,那么遭殃的必定是白玉胜!
想通了这一点,龙飞城顿时冷静下来了。
他咧着嘴对阎守一笑道:“不管怎么说,阎哥,只要你想弄白玉胜,兄弟我绝对鼎力相助!”
阎守一笑了笑:“行,那咱们暂且不提这件事,出去会会那两位老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