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菊香嗒吧着眼泪,一颗颗往下掉,冷掉的黑糊糊难以下咽,可是都不及她心里苦。
起先包来运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婆婆怪自己,他也怪自己,两边不讨好,她不知道到底怎么了,明明先还是好好的。
他现在夜不归家,婆婆着急又要找她要人她去哪里找?
他们不讲理把自己赶出去找人,回来的时候只剩黑糊糊,一家人也不收拾,碗筷随意放在桌子上,乱成一团。
她心里苦,可是嫁给这样的人家要她怎么办,出嫁从夫,夫家不待见她也怪自己肚子不争气,一直没有动静。
“你还在这里,晦气,来运了?”包婆子带着孙子回来看见她在桌子上吃东西,一脸的不高兴,“他去哪了?”
赵菊香局促的站起来,头低低的不敢抬起来,“娘我找不到他。”
包婆子一听就来气,要不是她来运会到处乱跑?还不是她惹他生气!
“你个死东西,来运没找来你可倒好,吃起东西来,滚出去,找不回来你也别回来,死在外面算了。”包婆子一脚踢过去,把赵菊香打得连连后退,又不敢还手,一味的抱头保护自己。
“娘,我是真的不知道来运去哪了,说不定他去了县城,根本不在村子里”。
包来运以前也经常这样,包婆子那时都不管的,为什么现在把错都她在她身上。
“奶死劲打,看好戏啰,看好戏罗。”
孙子在一边高兴的拍手叫好,为包婆子鼓励,包家一跟独苗,包婆子对他也纵容的狠。
孙子生气手里拿着什么摔什么,一屁股坐在地上死劲的哭,哭的一家人都去哄他,祖宗祖宗的叫才罢休。
这会儿他拍手叫好,高兴的跳起来不停的拍手,包婆子看他高兴,打赵菊香更加用力,还不停的哄着孙儿,“这样很好玩吧,我的乖乖真懂事”。
赵菊香就在她打骂中赶了出来,肚子饿得厉害,全身无力,摸着肚子走出村口,她不知道该去哪里天色也快黑了。
她走着走着,来到了山下的牛棚里,给牛喂了草,蹲在一边,不知道何去何从,心里堵得慌,不知不觉就把牛当成人,吐出心中的不快。
黑暗像张巨大的网,铺天盖地的把世界都包裹起来,夜间的凉气重,赵菊香是被冷风吹醒的。
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睡着了,外面的天际已经黑透,她伸了伸僵硬的身体。
麻痹的让她一踉跄摔在地上,手皮磕出血‘嘶’的一声,她慢慢的爬起来,这里还能看见村子一两家点着灯。
她慢慢的往回走,伸手不见五指,她脚下一空,身子随着倒下去,一路翻腾,头晕眼花,好不容易停下来,她也不敢走了。
这到处高低不平,还没有回到家先摔死,身上的衣服单薄,紧紧衣服,瑟缩成一团。
她想起以前娘还在的时候喜欢抱着她,亲亲她,还说她是她的宝贝,可是娘死了,爹也死了,连唯一的妹妹也已经嫁人。
所有的一切再也回不去,她没有自己的孩子,在包家过得艰难,可是她相信只要对他们好终有一天他们会接受自己,会明白她的孝顺贤惠。
冷风灌进衣服里,她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不经意的听见一阵奇怪的声音,经过人事的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
在村里这样的事也是有的,隐秘的很,都不会摆在台面上说,总有些风流的男人惹得那些独守空房的女人心驰神往,不然怎么会有寡妇门前是非多。
她红着脸想要偷偷离开,这里呆着听人墙角不好,正在这时女人发出的声音更加大声,亢奋痛苦,她蓦的僵住身子。
一开始紧张并没有仔细听,可是这个声音她死也不会听错,居然是贾氏的,难道那男的是包来运,自己找不到他,居然在这里跟贾氏……
她说不出什么滋味,陷入哀伤中,自从贾氏进门后,很多日子她都是听他们两的这个声音入睡的,怎么会听错了。
可是她脸色渐渐的白起来,这个男人的声音并不是包来运的,所以正在跟贾氏做那事的是野男人?
她静静的又听了一会儿,并没有错,真的是野男人,她冲动的大喊一声,“好你个贾氏,居然偷汉子,看我不告诉来运和娘,你太不要脸了,亏他们对你还那么好。”
这突兀的叫喊声把贾氏和姘头吓得不轻,两人正在兴头上,一时分不开,窸窸窣窣的摸衣服穿。
贾氏也被吓得不知道怎么办,哭哭啼啼的哀求,“大姐是我一时糊涂求你不要告诉他们,我错了,不该这样的,丢了包家人的脸,可是姐姐你也是女人,你知道来运有多久没有动过我吗?”
赵菊香不想跟她多废话,“反正你不应该这么做,你是妇人,来运对你怎么样我都看在眼里,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贾氏这样做应该浸猪笼,居然偷汉子,把她骗得好苦,难怪每过一段时间她总有几天不见人影,想想这也很久了,好几年了。
贾氏的姘头哪会这么容易让赵菊香通风报信,提了裤裆飞快的拦在她面前,邪里邪气的说:“小娘子别这么快急着走,要不哥哥也让你舒服舒服,保证比那个病歪子强。”
贾氏在后面也穿好衣服,赶过来对着他姘头说:“你想的美,她都要告我们了闹还有心思想别的,还不快想办法堵住她的嘴。”
姘头在黑暗中看不清赵菊香的脸,可是身上有一股股淡淡的香味,比贾氏好闻多了。
“病歪子放着这么好的妻子不要,白白浪费了,要不你跟着我好了,我不介意收下你。”
贾氏急了,他们说好的远走高飞,要是又出现岔子还不知道等到何年何月,赵菊香留不得,她眼中多了决然,要不然一不做二不休……
“大姐只要你不说出去我有办法让来运和婆婆不休你,替你我说好话,你想想要是被休了,你还有什么活路,你的后娘别看着表面上对你不错,暗地里还是嫌弃你的,毕竟不是你的亲娘,你回去等待的也是无尽的嘲讽,凄楚孤凉的下半辈子,你可要想清楚。”
赵菊香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婆婆已经动心思,最近做得也很明显,过不了几天就会找她下手,赶回娘家。
“好死不如耐活,你和我都是一样的人,你应该知道包来运什么货色,全身上下都让人恶心,还学着别人逛窑子。你以为他对我很好,要不是我顺着他的心意,你的下场就是以后的生活,趁着年纪我当然得为自己打算打算。”
贾氏根本看不上包来运,她喜欢的是眼前的这个男人,要不是父母反对,她根本不会嫁给包来运。
“大姐人都是自私的,你今晚当什么都没见过大家都好过,我还能帮你留在包家,如果你执意告诉婆婆,不过是两败俱伤,为后人腾位置,我还有儿子,看在这份上他们可能还会原谅我,但是你就不同了,你现在的位置挺尴尬的,明明是妻子却像个老妈子,要是说出去你的下场也不用我多说。”
贾氏知道她的弱点,就是不能被休,她无依无靠,只要等死,“包家这样对你你还要为了那个家把自己后半生的进去?”
赵菊香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贾氏无耻,可是她却能帮她一把回到朱家村她只会是桃子的累赘,后娘的耻辱。
她没有别的路可走,贾氏也不会让她安全的离开,只有替她保守秘密。
“可以,我可以不告诉别人,但是你要保证,让我留在包家,如果包家我呆不住你也别想好过。”
贾氏早已计划远走高飞的事,在过些日子自己就会离开这个鬼地方,她才不怕赵菊香,先把她安抚住,然后一走了之。
姘头啧啧可惜,这么好的妞就这样白白的溜走,不过在贾氏面前他也不敢做得太过分,哄好她还能有银子。
要说他们两个胆子还真够大的,被桃子发现后居然还不换地方,等赵菊香走后他俩还能继续刚才的事,又滚在草丛去了。
赵菊香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去的,手里拿着的是贾氏给她的火把,她一路上跌跌撞撞,等会到家的时候包婆子打开门,拿着棍子对着她一通乱打。
她抱着头不停的跳脚,却还是一棍子一棍子真真实实打在她身上,“你可真会偷懒,来运没找到就算了还不回来收拾,难不成那一桌子你要我动手,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还不去收拾,想吃棍子!”
包婆子觉得特的气闷,拉不出蛋还好吃懒做,也只有她包家对她好,放在别人家哪能留她这么久,把她送回去还能省口粮。
她捂着受伤的手臂,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肚子里咕咕叫,收拾桌子,岂料身上又是一痛,“又偷懒还不快点,没吃饭啊,做事慢慢吞吞!”
她今晚本来就没吃东西,干了一天活,还从坡上滚下来,全身无力,要不是硬挨着早就倒下去。
话说朱二柱跟踪的人影就是赵菊香找的包来运,他狗搂着背脊,来到了烟花柳巷,姑娘们站在大街上招揽客人。
这种地方他从来没去过,也没打算去,可是某人好死不死还跟着他,“原来你撇下我是来这种地方,都是男人我懂。”
娘娘腔一路上跟着他,要不是怕包来运发现他早就把他揪出来,他一脸的不高兴,“不是叫你离我远点,你怎么又跟着我。”
桃子知道了会不高兴,最近他一直惹她生气,他很怕她又很长时间不理他,而且他觉得朱耀文跟桃子之间怪怪的。
反正那种感觉他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
“你放心我嘴巴很严的,不会乱说,你尽管放心。”
朱二柱懒得跟他解释,包来运上次教训他一顿,还没长记性,大姐这么护着他,他倒好在外面乱搞,要是媳妇儿在这里也一定会把他揪出来打一顿。
打定主意,朱二柱大步跨进去,可是这里的姑娘不是一般的热情,他板着个脸她们还能往上面贴,他不耐烦的把身上唯一的银子掏出来给老鸨。
老鸨欣喜的用双手接过,可是拿起一看居然只有一两,脸上立马晴转多雨,“就这么点还敢来这,穷鬼没银子就别学人家,白白浪费我时,来人把他给我赶出去。”
话落妓院的狗腿子来了一大群马上把他围起来,气势汹汹,朱二柱准备好了打架的准备,曾老板从人群中挤出来。
“等一下等一下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有辱斯文”他扒开人群,一脸责怪的看着朱二柱,“看看你,好好说不就没事了,妈妈你过来我有话要说。”
老鸨看着曾老板一身的穿着,有眼见力的叱退手下,“看看你们冲动,我都跟你们说了很多次不要动手,你看看把客人吓得,您别见怪他们没见过世面。”
曾老板摸出一锭银子放在老鸨手里,她笑开了眼,张开嘴咬了一口,眼睛都勾起来。
“都散了,别在这儿挡事”老鸨把狗腿子赶走,扭着她的水桶腰,往曾老板身上摸,言笑晏晏,“我把姑娘给你们请来,让她们好好伺候两位爷?”
“算了算了,你走开”曾老板挥挥手,老鸨一副你随意的样子,又去招呼其他客人,大嗓门到处嚷嚷。
朱二柱没有看到包来运,到处都没有找到,又要去楼上找,曾老板一把拉住他,“等等,你这样找到什么时候,姑娘你过来。”
“爷要人家伺候你吗?你放心我会让你舒舒服服的舍不得离开”姑娘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曾老板死劲把她的爪子从自己身上扯开,在她又要扑上来的时候拿出一锭银子在她眼前晃了晃。
“哟,爷你尽管问,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姑娘小心的把银子放在自己腰间,扭着身子没有再往他身上粘。
曾老板碰了一下朱二柱,“你愣着干什么,把你要找的人模样特征说给姑娘听听。”
朱二柱虽然有些不喜欢他跟着自己,不过人家帮自己的忙已经花了两定银子也不好意思再摆脸色。
木着脸把包来运的样子动作模样说出来,姑娘一笑,“原来你说的是他啊,我们这儿的常客,不过身上没银子经常被妈妈轰出去,刚刚他跟杜鹃上了二楼,右边第一间。”
包来运看着杜鹃羞答答的脸蛋留得口水直往下流,色眯眯的盯着她,看她风情万种的一件一件脱掉衣裳,摩擦着双手,眼睛舍不得眨一下。
“讨厌,不要这样看着奴家”杜鹃娇羞的转过身,脸上笑意更甚,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包来运。
要是个男人哪里还把持的主,扑过去把杜鹃压在身下,上下其手,前戏做了半天,女人也早已准备好,迟迟未见他的动作。
不解的睁开眼,看见包来运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水,吓了一跳,轻轻的推了推他,“包公子你怎么啦?”
包来运所有的心思全在一转而逝的意愿,原本他还带着丝丝的侥幸,在杜鹃姑娘身上能找到身为男人的自豪,可是他还是硬不起来,一点反应也没有。
杜鹃往下面看了一眼,某个物件还是软趴趴的,伸手想要去碰,被他一把推开,怒气冲冲的朝她吼“滚滚……”
朱二柱刚准备踢门,里面打开伴随着咆哮,姑娘捂着脸出来,两人相视一眼,都看到了不解。
他气势汹汹的冲进去,看见包来运上半身*,下面用被子裹着,看见朱二柱那一刻下意识的往后退一步。
“你要干什么?”
看到这一幕,朱二柱更加气愤,他的妻子可是媳妇儿的大姐,他居然背着大姐干这种事,作为娘家人他不好好教训他就不是朱二柱。
“啊……!”
一把抓住他一滑把被子掀开,然后……朱二柱和曾老板都下意识的往某处去看,看见那东西软趴趴的一时都忘记了反应。
包来运羞愧难堪,耻辱坦诚的出现在别人面前,还是造成他这样的罪魁祸首,“都怪你,你赔我。”
“原来你不行啊”朱二柱了然的点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原本还想再来一次,看来不用我动手了,老天有眼。”
原本伤心欲绝的包来运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拿了银子找倾慕已久的杜鹃姑娘,被不行,这份耻辱他哪里咽得下去。
什么都不管站起来拿起从杜鹃头上掉落的簪子往朱二柱身上刺,他轻松的躲开,力道太大控制不住,包来运就这样往外冲出去。
全身没有衣物遮挡,大家都挺住,惊讶的看着他,然后视线往下移定住。
曾老板火上浇油的来了句“难得的美男春宫图,大家可以多看看。”
包来运羞愤难当,拿着簪子又想刺曾老板,只要是他觉得他看起来弱一些容易刺。
曾老板只是对他轻轻的一掌还没有碰到他,只见他往后退几步,不知道是不是他运气不好脚下一滑,然后往地上摔去。
人群中有女人惊呼一声“血……”
------题外话------
下午还有一更,三点五十预定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