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数次的穿越中,张皓轩不是没有过类似的怀疑,自己是不是一部小说的男主角,就像自己是不是被困在类似《黑客帝国》一样的虚拟空间里,或者干脆就是缸中之脑。
当然,这些都无法被证伪,所以没必要去在意,如果这方面的东西想得太多想得太仔细的话,会让人发疯的,哪怕他真的差点疯了。
但是,为什么他能来到这里?来到那个黑暗空间?为什么他能在电影世界穿梭?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到底谁导致了这一切?
这些都没有答案,在不断的重复之中,他也渐渐不想再去思考这个问题,然后,直到出现了改变。
然而,即使拥有了玛蒂尔达,即使他可以带更多的人出来,这个问题依然是无解的,没法想象的。
那么,如果他真的是一部小说的男主角呢?
尽管张皓轩对玛蒂尔达说,就算自己是小说的男主角,那也是一本扑街小说的男主角,自己之前的种种遭遇,完全就是虐主文的代表,但是……
“并不是所有小说都是从头开始,有的先是回忆然后进入正文,有的则是过去未来两条线穿插并行,而有的……则是从中间开始!”张皓轩这么对面前的人大声说道,他双目圆睁并咬牙切齿,显得颇为狰狞,也不知道是兴奋还是什么。
“你是说……你是说……”面前的人已经从玛蒂尔达换成了阿米达拉,前纳布女王将背脊紧紧靠在椅背上,竭力让自己保持平静的神色,“你是说,如果你真是……小说的男主角,那么故事应该从……你遇到玛蒂尔达开始。”
张皓轩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盯视着她,阿米达拉只得深吸了口气:“那么,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张皓轩冷冷一笑,五官微微有些扭曲,“这意味着这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是安排好了的。我此时此刻会生气会愤怒,是已经安排好了的;你此时此刻会害怕会紧张,又强作镇定,也是已经安排好了的!让我猜猜,也许会有一句’阿米达拉靠在椅背上,紧张不安却又保持镇定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这样的描写。”
说到这里,他忽的一拳砸在了桌上,砰的砸下来一大块,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阿米达拉楞楞的看着他,完全不知道做什么,又过了好半晌才问:“那为什么……你不和玛蒂说,而要和我说?”
张皓轩楞了下,然后烦躁的挥了挥手,没有回答。
“那么,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阿米达拉只好换了个话题。
“接下来?”张皓轩冷笑了一声,“当然是继续尝试啊!”
他压低了声音:“如果我真是主角……那就一定会成功!”
顷刻,四周的景色开始抖动和扭曲,几秒之后就回到了那黑暗的空间之中,并伴随了几声存在于思绪里的低呼。
发生什么事了?玛蒂尔达的声音响了起来,她们对这次突然退出都很疑惑。
张皓轩没有回答,只是在思绪道:王珍珍,a号方案!
是。王珍珍在思绪里如此回答了一声。
玛蒂尔达没再说话,片刻之后,视界之中的景象开始抖动和模糊,一颗光点扑面而来,但白光散尽,依然还在黑暗空间之中。
王珍珍,b号方案。张皓轩一刻不停的说道,马上又继续尝试下来。
接下来c方案、d方案,一个接一个,试过之后都不行的话,马上又从头来。还不行的话,让其他人也都参与进来,到最后甚至有了那么一点疯狂的气息。
再来!再来!又一次失败后,张皓轩在思绪里大叫着,即使只有思绪,即使无形无体,那种亢奋的气息也非常的明显。
张,冷静一点!玛蒂尔达忍不住出声道,可张皓轩充耳不闻,依然带着甚至逼着她们持续不断的尝试。
然而,黑暗空间依然是那副模样,白光散尽后没有世界没有变化,他们之前在什么地方,现在就在什么地方。
张,不要这么急,我们可以慢慢来总结,我们……我们有足够的时间。玛蒂尔达焦灼的劝说道。
不需要!张皓轩几乎是在思绪里吼出来。我既然是男主角,我就一定能成功!我tmd就一定能成功!一定能!
即使是在思绪里面,也能感受到他的愤怒与癫狂,一时间,黑暗空间似乎摇动起来,然后,视界莫名的往上抬了那么一点点。
那是什么!阿米达拉的声音在思绪里响了起来,带着说不出的惊奇,跟着视界猛的一震,再次回复到“水平”位置上。
接下来是长达数十秒的沉默,然后,张皓轩才用迟疑的,不确定的语气在思绪里问:你们……刚才都看到了?
是的,我看到了!阿米达拉回答得非常坚决。视界抬高了一点点。
是的……我也看到了。
我也看到了。
我也是。
其他女人在思绪里七嘴八舌的说道。
好像……好像有什么东西。玛蒂尔达的声音响了起来,同样有些迟疑。我不能确定,也……也不好形容,就像是……玻璃球的表面。
接下来又是长达数十秒的沉默,张皓轩出声问道:还有人看到吗?
确实有什么。回答的是艾米莉亚,思绪里的语气也比较冷静。我仔细回忆了下,应该有的,就像是……就像是……好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但是的确有。
我同意。埃莉诺简短的附和道。
张皓轩没有再说话,保持着沉默,视界里的光点不断划过,仿佛恒古不变。
张……玛蒂尔达这时轻轻叫了声,带着浓浓的担忧。
等一下,玛蒂,等一下。张皓轩这么回答道。
他看着这些划过来的光点,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在思绪里弥漫,明悟?不知道,但是在之前的癫狂过去后,他确实变得非常平静。
那是一种没法用语言形容的平静,就好像完全将自己从这里摘了出来,从一种彻底的旁观的视角注视着这些。但是他又的的确确在这里,这种分离又同意的感觉非常的难以形容。
是什么?是什么?他问了自己两次,但没有答案,如果他能明白怎么回事,大概就不会有现在的情况了。
而在这种平静的思绪之中,他忽然开始能慢慢感受到一些东西,比如……玛蒂尔达她们的存在。
他说不清楚那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的的确确感受到,在思绪的深出闪烁着一枚枚的光点,而最大最亮的那一枚,就是他最在乎的一枚。
张皓轩就这么静静的感受着,看着那些划过的光点静静感受着,然后,视界开始抖动,开始剧烈的抖动。终于,它动了,往上动了一点点,虽然只是一点点,但的的确确是动了,而在那些划过去的光点之中,有着一点不同的反光。
思绪当中,惊呼声响了起来,视界里有什么,她们都是看得到的,更何况在这里根本动不了,只能将注意力放在视界里的事物上面,自然不会忽略这点动静。
然而张皓轩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视界里依然是那些划过的光点,他的思绪里依然是那些闪亮的光点,他什么都没想,但又像有个声音在大叫:起来!起来!
视界再次往上移动了一点点,一条莫名的弧线已经在光点后面显露了出来,就像……就像黑暗背景下,一个透明玻璃球的外沿。
思维之中的女人们已经不再说话,她们安静的等待了起来,张皓轩通过视界注视着那条细细的外沿,再次往上抬起了起来。
视界慢慢移动着,一点点的移动着,缓慢,但没有停顿,那条弧线也越来越长,每抬起来一点,它就增加一点,仿佛无边无际。
那是什么?不知道是谁问了句,张皓轩没有理会,依然盯着那条弧线,不断的往上抬着。
越来越多的东西显露了出来,弧形的后面开始出现点点光芒,在漆黑的背景之下犹如星空一般——不,完全就是星空。
一种激动的感觉涌上张皓轩的心头,跟着视界开始抖动了起来,仿佛要跌落下来。
小心!有人惊呼起来,不知道是玛蒂尔达还是阿米达拉。
张皓轩并没有慌张,始终观察着视界,放空自己的思维,想要恢复那种平静。但视界的抖动并没有停下,而且已经开始缓慢往下移动了,张皓轩依然没有慌张,而是将代表玛蒂尔达她们的光点在不起波涛的思维之中点亮出来。
果然,这落下停了下来,跟着再次缓慢往上一点一点的移动起来。
越来越多的东西,出现在视界之中,弧线的后面,越来越多的星光开始显现,甚至,弧线的光亮,都应该是那些星光的反射。
终于,视界已经移动到了头顶的位置,在那极近又极远的地方,一个硕大的宛如透明玻璃球一样的东西放在那里,玻璃球里面闪烁着点点的星光,散乱的散布在各个地方,甚至还有不少看起来……像是反射回去的,非常的神秘。
而它的中间,有一个似乎特别明亮的小点,就像是一团火焰,而在这玻璃球的外面,无数的光点围绕旋转,就像星环一样。
那是什么?有人这么问道,是玛蒂尔达的声音。
那是宇宙。张皓轩如此回答道,带着说不出的坚决。那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