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我算是正义的使者吧,曾和复仇者们并肩作战,和逍遥、灵儿、月如对抗拜月,和琼斯博士一起冒险,和至尊宝一起搞笑,在世界末日中奔逃……我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去弥补那些电影里的遗憾,我俨然以救世主自居,然后……”他说到这里停住了,眺望着远方,目光中带着些许唏嘘。
“没人记得,对吗?”玛蒂尔达在旁边
“是啊,”一丝苦笑从他的嘴角浮现,又很快消失,“我就像在玩一个不能存档不能读档的电子游戏,好容易将所有要素记下来,终于毫无问题的一次通关,却被告知之依然不能留记录……”
声音很平静,也很低沉,就想被风沙侵蚀的石头。
“我尝试过许多方法,和无数聪明人讨论过,可没有任何办法。”张皓轩继续说道,“虽然很失望,很沮丧,但还没绝望,于是振作之后我玩起了。”
“?那是什么?”玛蒂尔达随即问道。
“嗯……”张皓轩一下卡壳了。
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要告诉她,自己攻略过四个版本的黄蓉,做个五个版本的龙骑士,和瑞秋、莫妮卡、菲比四飞,ntr过两个彼得·帕克,还将林青霞从《窗外》玩到了《六指琴魔》?
古今中外,从大陆港台到日韩欧美,就没有他放过的,尤其是那些经典角色,经常前一天才诱惑了冯程程,后一天又跑去撩拨了白素贞,或者将七个年龄段的赫敏挨个挨个玩过去。
甚至有段时间他还去爱情动作片里晃荡过,没有亲自上阵,只是想要借鉴一二,毕竟在能力和功夫的辅助下,很多高难度的姿势可以随便用。
不仅如此,还留下了不少跟陈老师学的纪念图片和视频——死物是可以带走的。
那时的他非常得意,现实中的那些人,再有权势再有资本再有地位,一句话就可以将那些女演员女明星召之即来,终究还是看似白莲花实则黑木耳。
自己却可以随意的玩弄她们的角色,而且一天一个不带重样的,无论她们现实中是怎样的人,电影说她们天真,她们就天真,说她们可爱,她们就可爱,说她们还是处女,她们就还是处女。
然而,巨浪过后,建造在沙滩上的城堡再壮观,也会不复存在,狄拉克海上溅起的涟漪终究要归于平静。
“在这个游戏里,我遇到了安妮。”张皓轩这么说了句,随后闭上眼睛不语。
又岂止是安妮,每次回忆起她,就会有无数张面孔,无数张熟悉的面孔在脑海里出现。他遇到的所有让他动心的女人,转头过后都不会记得他,不会记得曾经的浪漫,曾经的美好,曾经的誓言,曾经的花前月下。
失望、不甘、愤怒、煎熬,最后变成了绝望,而最终成为了疯狂。
“抱歉,张……我不该……”玛蒂尔达咬住了嘴唇,“你的……你的脸色很吓人。”
“没事,我只是有点……激动。”张皓轩深深吸了口气,睁开了眼睛,收回了将水泥栏杆捏出裂纹的手。
“我那时做得最为正确的一件事,”他低下头来看着少女,“就是没有去看你。”
“你这话听着怪怪的。”玛蒂尔达的脸蛋红了下,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别处。
张皓轩没有再说话,定定的看了她几分钟,才又轻声道:“玛蒂,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那就去吧。”少女回答得很爽快。
“你……不问问要去见谁?”他有些意外。
“到时候你自然会告诉我的,不是吗?”少女微微一笑,“你昨天晚上想和我说的,就是这个吧?”
她说着露出几分狡黠来:“你说过,我很聪明。”
“是的,你很聪明,玛蒂。”张皓轩忽然笑了下,然后蹲了下来,将她抱在了怀中。
玛蒂尔达也用自己的胳膊环住了他的脖子,就这么安静的和他抱在一起,不管身边的车水马龙。
“我们走吧。”
“嗯。”
———
1944年,随着盟军在诺曼底成功登陆,反攻已经开始在欧洲大陆上展开,而美国国内也再次掀起了一次应征入伍的*。
而另一条秘密战线同样也在紧张的进行着,不过,不是橡树岭,也不是洛斯阿拉莫斯,更不是几十年后,保安系统漏洞不小,尤其是在不那么重要的地方,比如布鲁克林的某个做了伪装的情报室。
“嘿,你们是谁!”在快走几步转过一条通道后,中士忽然发现前面的人有些不对,怎么会有人带着小姑娘到这里来?当即出声喝道。
前面的一男一女停了下来,等他们转过身来后,中士顿时紧张起来,尽管小姑娘是个白人,但那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却是亚裔。
在太平洋战事正激烈的时候,重要地方却出现陌生的亚裔面孔,中士毫不犹豫的拔枪对准了他们:“别动!”
从他们身边经过的几个人都吓了一跳,不过训练有素的他们没有停留,飞快的跑开。只是,年轻人和小姑娘没有任何动作,交换了个眼神后耸了耸肩。
“又失败了,这是第几次。”
“大概是9次吧,别着急,这很正常,我第一次进来的时候至少试了上百次。”
“那我们下次要走得再快点吗?”
“再快就成跑了,但在这种地方跑步前进,肯定会被第一时间发现的。”
“那要怎么办?”
他们的交谈没有丝毫的掩饰,听得中士莫名其妙,当即高喊一声:“站在那里别动,双手放在脑后,否则我就开枪了。”
话音刚落,手中的枪忽然一下脱手飞了出去,然后悬停在空中并对准了他。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中士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在那里愣了半晌,而年轻人和小姑娘的对话依然没有停过。
“继续尝试,要有耐心。”
“也要尝试上百次吗?”
“不一定,毕竟我有经验。”
“新鲜感过了就有些无聊了。”
“等你成功的不惊动一个人的抵达目的地后,那种成就感会让人非常兴奋。”
“好吧,那我们继续吧。”
随着小姑娘的话,四周的景色开始抖动起来,很快黑暗袭来,跟着光点划过,片刻后他们重新站在了1944年的布鲁克林的大街上。
“第10次。”换了身工作服并戴了顶帽子的张皓轩这么说了句,玛蒂尔达点了点头,随后一起往不远处的大楼走去。
他们先很快,但在来到大楼两三百米的地方却又放慢了脚步,于是当门口的警卫在转身时不小心滑了一跤的时候,他们毫无阻碍的走了进去。
然后,他们多走几步,贴到了走在前面的两三个人的右边,而几个穿着普通却面带警惕神色的大汉从左边边走了过去。
快到电梯的时候,他们和那几个人分开,走到安全楼梯门口,张皓轩转过身来做出和玛蒂尔达说话的模样。五秒钟之后,带密码的安全楼梯被咔嚓打开,拎着包的中年人从里面飞奔而出,看都没看旁边的人一眼,他们随即在门合上之前闪了进去。
在30秒钟内来到3楼,又默数了十秒钟,咔哒拉开门进去,这里已经有穿制服的士兵,而在后面不远处的拐角,刚刚有两个戴头盔的转了过去。
往前走了数十米,两个人马上又转进了一间开着的房间里,数秒钟之后又走了出去,而从前面那道门回转过来的一个女性职员,疑惑的瞟了下,正要问上一声,里间办公室里这时又传来声音,让她忙不迭的走了过去。
张皓轩和玛蒂尔达就这么有惊无险的在人群里穿梭着,每个人都在忙碌,以至于完全没有人注意到这里多出来了一个人。
每每有人发现有些不对,都会马上被某些事情分开注意力,无暇去想哪里不对。
他们就像在玩一个记住了所有陷阱和敌人出没的游戏,一路险之又险的闯关向前,就这么七拐八弯的走到了整栋楼的最右边,只要转到了t形通道的右边,通关基本上就告一段落了,可惜之前的声音还是响了起来:“嘿,你们是谁!”
“以前你是怎么进来的?”又连续两次失败后,站在大楼的外面,玛蒂尔达很不服气的问着张皓轩。
“我走的是另一边的通道。”张皓轩这么说道,“那边很窄,东西很多,人也很多,行动要小心而且迅速,两个人没试过,恐怕需要相当密切的配合。”
“那就是试试啊,”玛蒂尔达当即说道,“试了这么几次,我们走这边想要不被那个中士赶上,的用跑才行,但是又不能跑,这已经成了死循环。既然如此,试试别的路也可以啊,反正我们有足够的时间,配合也是磨练出来的。”
她睁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我们现在是搭档,不是吗?”
“当然。”张皓轩笑了下:“那就走吧。”
虽然说得信誓旦旦,但实际上他们花了比之前多了一倍的时间在另一条通道上,就如张皓轩所说的那样,人多东西多,而且警觉性很高,稍微不注意,打个照面对方就叫起来了,以至于中途他们还停了下,到一个美国爱情喜剧世界里去休息了半天。
不过同样如玛蒂尔达所说的那样,配合也是磨练出来的,终于在第46次尝试后,他们成功通过了那条走廊,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来到了目标门口。
“yes!”少女忍不住握住拳头小声的叫了句,眉宇间一副充满成就感的模样。
“别高兴得太早,这才过了第一关而已。”张皓轩提醒了一声,“记得关门。”
说着,他开门走了进去,同时掏出装了消音器的手枪,看也不看的连开四枪,打在了四个不同的地方,然后对呆立在办公桌后,有些不知所措的中年人欠了欠身:“你好,霍华德·斯塔克先生,我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