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仓管还有青韵瓷厂的人,都表示这一次的事件他们会承担全部责任。//高速更新//而且之前小罗你也说过,现在还用不上,是为了今年夏天的一个活动才准备的,没错吧?那老头子我现在给你保证,最后一个月时间,青韵瓷厂那边肯定能拿出一批一模一样的产品,绝对不会耽误你们的活动?”给二人上了茶水以后,老人不无歉意地表达了决心。
“一个月时间就可以吗?”罗戈稍有些意外地看过去,倒不是怀疑老人的保证,而是之前的那次烧制,从制胎到最后烧制成型,前前后后就花了差不多两个月时间,元旦开始联系龙泉方面,现在是大年初八,两个月零十三天的时间,可对方现在一开口就砍下了一般用时,实在是由不得他不意外。
“绝对足够了,之前是因为你们的要求比较特殊,光是制胎这个环节,就耗去了两个月时间里面的一大半,一直到最终定型以后,真正用在烧制上面的功夫,还没有二十天。”徐潮幸摆手确定自己的保证:“这一次二度烧制,那些师傅们也是熟能生巧,在制胎上可以节省下来三分之二还不止。”
既然对方保证了不会耽误计划中的漫展,那么杨一和罗戈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而且他们这一次赶过来的原因,并不在于督促对方赶紧瓷器重新烧制一遍,而是想要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偷偷摸摸打砸了自己的瓷器。明明和龙泉方面没有任何冲突以及龌龊,可那些犯罪分子硬是抢在那些瓷器马上就要装车送往魔都的前一天晚上,给闹出了这种事情,如果背后主谋不揪出来,哪怕是徐潮幸保证供货的质量和时间,两个人心里也是难以抚平那种恼火心绪。
听到杨一问了这个问题,徐潮幸也有些赧然地摇摇头:“说实话。其实我们也真的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人要来打砸一批专门定制的瓷器。之前这么多年头下来,大大小小的生意我也接待过不少的,但真的没有碰上你们这种情况。所以我有个建议,现在公安方面正在抓紧调查,要是可以的话,两位小友能不能去配合公安方面做个调查?看看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们阳一文化在生意上的对手,了解了这一次的情况后,专门过来捣乱的?”
徐潮幸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之前那那么多的客户都合作过了,也没听说有被砸订购产品的先例,可现在阳一文化一过来。就碰上了这种事,与其说是巧合,徐潮幸更认为问题出在对方自己身上。
可这些话落到了重生男和胖子耳朵里,未免就有些觉得老头儿是在推卸责任,毕竟就算真是自己的对手,但也没有东西尚未交付,合作没能达成。那些嫌疑人就抢先动手的说法。因为这样坐了,根本就没办法报复到阳一文化,反而是龙泉青瓷行业协会方面,给结结实实背了个黑锅。
只是有些话徐潮幸因为身份的原因,所以可以说出来,而他们却不好就这个问题跟对方争吵。
加上老头虽然一辈子沉溺于青瓷制造的技艺当中,但能够成为一个行业协会的掌门人,绝不可能是那种专业领域牛气哄哄。社交场合不明所以的“白痴”大师,在看到两人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以后,就赶紧澄清道:“两位不要误会,我没有给我们这边推卸责任的意思,就是单纯提个醒,也算是以防万一嘛。再说身为那批产品的订购客户,到时候公安同志来调查。也是免不了的事情,那个时候你们顺带说一下,权当是提供线索,好不好?”
徐潮幸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罗戈杨一两人自然是不方便说什么,只能痛快点头:“如果是例行调查,那肯定没问题,而且要是想到了什么,我们肯定不会隐瞒,绝对全部都交代出来。”
两边为这一批被打砸的青瓷,正在商议解决办法,可办公室外面却又赶过来了三四个人,为首一个年纪和徐潮幸差不多的样子,甚至整个人看上去,还要更为衰老一些。不过就看对方被前呼后拥着的架势,也能知道这位老人来头不小。
果然,在看到了这些人以后,徐潮幸就要站起来迎接:“是邹师傅,怎么您老今天有空过来看一下了?我还真不清楚,有什么事情能够惊动你的。”
那边老人摇摇头,对徐潮幸的态度倒是很不错,但在回头瞟向杨一罗戈二人的时候,就带上了一些很明显的怀疑味道:“怎么,我没事就不能过来了?再说这一次怎么能说是没事?明明就发生了很大的事情嘛!这两位老板,就是那个在青韵订购了特制青瓷的人?”
“就是他们。”徐潮幸一时半会儿摸不清楚对方的来意,就笑着介绍道:“这位是阳一文化的罗董,这一位是阳一文化的杨董,英雄出少年啊……”
可还没等到徐潮幸也把他介绍一下,邹姓老者就摆摆手,打断了徐潮幸的介绍:“行了,我都知道了,这种来定东西的老板有一个我就要记住一个,哪有这么好的精力。直接说事情吧……”
虽然徐潮幸是青瓷行业的掌门人不假,而且在整个领域里面,国内仅有的四个工艺美术大师中的头一份,但在对上面前这位老人的时候,却还是不免要摆出晚辈姿态——因为对方也有获得华夏工艺美术大师的资格,只不过在第一次行业认证考评的时候,对方主动放弃了这个头衔,表示自己手脚已经不太利索,就算是评上大师称号,可因为再也没办法稳定地制作出一件瓷器胚胎,获得称号以后也是名不副实,因而一再坚持,就没有参加到评选中去。
但其实只要是行当里的人都知道,如果时间再往回倒退十年,哪怕只是五年也罢,在老人没有得中风这种顽疾之前,他和徐潮幸两人,谁能成为青瓷行业国家工艺美术大师里的头一名。那还很需要较量一番,如果算上辈分以及名望加成,那么几乎就可以肯定,青瓷第一人的名头,九成九要落在邹老人身上。
再加上除了自身资历过硬之外,他还教导出了两个在青瓷制作行当中,声名鹊起的后生晚辈。一个是六零年代生人,一个是七零年代生人,比起徐潮幸毛远聪这种前辈,除了积累不够之外,在创新方面犹有过之,甚至他的这两位弟子。还被称之为龙泉青瓷界的王阳明派,能够套上华夏大思想家大哲学家的名头,就可以窥一斑而知全豹,想象一下对方的实力了。
有深厚资历,教导出了青出于蓝的优秀弟子,所以这位邹姓老人虽然处于退休状态,但只要他出面说一句话。整个行业之中,就连徐潮幸也不得不给对方一个面子。
而他现在是不给杨一罗戈面子,那么徐潮幸就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直接和对方顶牛对着干了。
发现了这位邹老对杨一罗戈的不待见后,徐潮幸不免纳闷起来,但随后还是老老实实地介绍:“说起来也不是太严重,就是这两位老板在青韵瓷厂定制,让我们协会几位大师给专门精心制作瓷器胚胎。然后烧出来的东西,临装车运输,却被不知道什么人给砸了个干净,事情已经报告给公安方面了,我想过不了多久就能有调查结果。”
“哼哼,还有这种稀奇事?南来北往的客商我见识了这么多,也没发生订购的瓷器被砸干净的怪事。要我说。这里面没有猫腻才叫奇怪。”杨一不知道这老头儿往常的脾气怎么样,但就现在的表现来看,却是很火爆的人,难道这种人也能耐心拉出一个好的青瓷瓷胎?当然。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性格,其实也不重要,问题是为什么一上来,就对自己二人如此大的意见?
“这个,那邹老你认为,有人砸客户的瓷器,是因为什么原因?”徐潮幸摸不清楚对方的意思,也不好随便开口了,只能把主动权交给对方。
“还用问?”老头子显得很生气,闻言就顿了顿拐杖,很是恼火的吐出一番诛心之词:“因为什么?有人定制的瓷器,不是说样子都很古里古怪吗?摆明了是想走偏门,后来很可能是销售渠道没有了,所以不愿意付出购买资金。潮幸你自己说,他们下的定金是不是很高,整批瓷器的价格是不是比较吓唬人?”
徐潮幸万万没想到,公安方面都还没给出结论呢,结果这位老爷子倒是先给“破了案”,话里话外都在指责是阳一文化方面想要反悔,不舍得支付如此高额的购买费用,所以才做出了这种事情。换句话说,邹老就是在指责杨一和罗戈才是犯罪嫌疑人了。
这种话可不是随便就能说出来的,老头儿现在不在其位,所以说话不用考量太多,自己怎么认为就怎么扯,可他身为青瓷行业协会的会长,可不能顺着老爷子的怀疑。
如果他也这么做了,然后公安机关最后调查出的结论,和阳一文化无关的话,那么事情传出去,就是他们青瓷行业不仅没看管好客户的产品,而且反过来还要倒打一耙,死活不认帐了。如果事情当真这么发展,对于整个行业的声望来说,无疑是自污的尴尬举动。
见徐潮幸不接话,很是迟疑不决的样子,那位邹老就抬高了声音不满道:“怎么,你觉得我说的不对?那你给我讲一下,为什么他们要用这么高的价格,来订购一批根本就体现不出来青瓷贵重之处,去景德镇那边随便找个小作坊,就能生产的瓷器?”
这个时候,要是罗戈杨一二人还不站出来说点儿什么,那么他们就算不是有七情六欲的大活人,而是泥塑木胎了:“这位老先生,能不能打扰一下,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们阳一文化是做什么的?如果不清楚我们的业务,那怎么就可以一口咬定,我们来龙泉花高价定制瓷器,是居心不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