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我们这次回来,医院的态度明显不一样了。
或许是他们也知道了我的身份。
抑或是被别人提醒了一下。
“赵……赵……不,龙哥。”
“实在抱歉。”
“我们为我们之前的错误方式,感到愧疚。”
“其实这件事吧,我们医院也是受害一方……唉。”
“关于这次血库中被混入hIV血样,真跟我们医院没多大关系,是因为……”
医院的几位领导,热情地接待了我们。
并且由那位女常务副院长,对此事进行了详细的说明。
我听后,震惊无比!
原来我已经算是够幸运的了。
这批疑似hIV感染血袋,竟然高达70万余只。
先前已经有全省甚至全国,数千人在并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输入体内。
这批血袋的源头,是义务献血车。
国家政策嘛。
各大血库存量远远不足。
所以宣传、号召义务献血。
这倒是一件利国利民、救死扶伤的好事。
各省、各地都是积极响应。
这些义务献血车,深入各个农村及偏远地方,号召广大群众积极进行义务献血,并且还能给予一定的营养补贴。
果不其然,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献血光荣!
各地血库很快就血满为患了。
直到前不久,在某省某地一个村子里,发生了一件事。
先是一个妇女被查出了艾滋病。
然后这名妇女就怀疑自己老公传染给自己的,一查,果不其然!
夫妻俩大闹一场,都动了菜刀了。
毕竟这种事谁也受不了。
但是这位丈夫坚决否认,自己跟外面女人发生过关系。
可事实摆在这里,你无法申辩。
谁都知道,hIV这东西,基本上都是通过性来传播的。
然而在这夫妻俩闹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同村又有几人被查出hIV感染。
一名敏锐的记者,觉得这件事非同小可。
于是他深入这个村子,进行调查。
结果让他震惊无比。
这个村子,男女老幼,上到七八十岁的老人,下到刚出生的婴儿,居然有85%的人体内都携带有hIV病毒。
这就奇了怪了。
随即这名记者,继续深入调查。
苍天不负有心人,根源终于被他找到了。
问题就出在义务献血车上。
有些个工作人员为了省事儿,在给村民采血样化验时,懒的换针头。
这样一来,但凡前来献血的人当中,有一个hIV病毒携带者,就会串联一群人。
当然,这名记者的调查,受到了相关部门的介入。
毕竟这事儿太大了。
追究下去,谁也负不了这么大的责任。
然而纸总是包不住火的。
更严重的事情发生了。
在一些医院输血案例中,相继有很大比例的患者,被莫名地查出了hIV。。
这其中不知牵扯到多少医护人员,玩忽职守,严重失职。
不过这种事,确实无法公诸于世。
牵扯面儿太广,牵扯人员太多。
一旦将这则消息公布出去,影响面儿太大了。
而且,善后问题都没法弄。
所以相关部门只能采取低调处理,开始秘密召回并销毁那几批疑似有问题的血袋。
事情就是这么事情。
情况,也就是这么个情况。
如此说来,这件事的确也不是医院的责任。
但是试想啊,这个事有多可怕?
如果那医生晚一步接到通知,或者晚一步到我病房里去阻拦……我就完了!
我简直是九死一生啊!
这个‘死’可是比直接杀死我,还要恐怖。
我特么年纪轻轻,感染上那种病,这辈子不就彻底完了?
反正在听这名副院长道出实情的过程中,我脸上的冷汗一直没停止过,头发根儿都一直在发痒,心脏扑通扑通,都快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了。
太尼玛吓人了。
其实这事儿想想挺滑稽的。
我们国家的血库,相当大比例是靠的义务献血。
也就是说,免费的。
但是我们住院以后,却要花高价购买。
有时候遇到不良医生,还会向你索要红包,不然根本轮不上你用。
其实血库里充盈的很。
就是想勒索你给他们送礼。
所以我觉得,咱们国家的医疗制度必须要改革了。
再这样下去,医院干的事情已经不是救死扶伤了,而是谋财害命,趁火打劫!
看病又贵又难,又有风险。
举个例子。
只要你牵扯到做手术,哪怕是小手术,医院都会让家属签一份协议。
那协议上会给你罗列出几十条、上百条的手术风险和意外情况。
反正就一个意图:逃避责任。
治好了,你乖乖掏钱,送锦旗;
治死了,那也是意外,你照样得乖乖掏钱。
稳赚不赔啊!
“这件事吧,你们确实看似没太大责任。”
“但是在我们看来,你们责任大了去了。”
“首先,你们处理问题的方式,过于简单粗暴。”
“虽然我们龙哥有惊无险,但是遇到这种事,谁能一下子就缓过劲儿来?我们是受害方,你们不光不安抚,还要逼迫我们签什么保密协议。哼,错了没有?”
“这还不算,还派保安过去恐吓、要挟我们……错了没有?”
“然后又报警,让执法队替你们收拾受害者,草,你们错了没有?”
“要不是我们龙哥命硬。”
“要不是龙哥名号大,镇住了执法队。”
“我们这受害一方,还要交罚款!”
“草,上哪说理去?”
“我就问你,你们医院有没有责任?”
关键时刻,还是我家关亮思路清晰,出师有名。
原本听了他们的解释后,我还挺感激那个李医生的,及时制止了为我输血,从而挽救我于危难之间。
我都想给他送面锦旗呢!
毕竟,那种情况下,我还骂了人家。
但是听关亮这一番言辞,我意识到自己太善良了,太片面了。
不能就这么算了。
感谢是肯定要感谢的。
那个李医生,确实是救了我。
但是医院呢?
医院是怎么对我的?
他们一味地采取打压、威胁、逼迫的方式,对待受害者。
草,岂能饶恕?
“有,有,我们有!”
那名女副院长也没敢否认,连连点头道:“是的,确实是因为我们院方处事不当,给龙哥,给你们带来了不太好的体验,和心理伤害。”
“我们几个已经商量过了,愿意为此做出一些补偿。”
“这样吧,8000块钱!”
“我们几个,个人掏腰包,凑8000块钱拿给你们,作为我们的诚意。”
“龙哥,您……您觉得怎么样?”
她看似一脸真诚地望着我,还使劲儿眨了一下眼睛。
别看她都四十多岁了,但确实风韵犹存。
身条也好,皮肤也好,气质也佳。
眼睛毛老长了。
一双卡滋兰大眼睛,能勾魂儿。
她这种形象,让人打眼一看,就很容易联想到,她是怎么一路升迁,并被提拔到常务副院长一职的。
这其中若是没啥交易,你敢信?
这不,还跟我使起美人计来了。
不光眼睛直放电。
还靠过来,拉住了我的胳膊。
“龙哥,不,赵龙弟弟,给姐个面子呗?”
“这事儿,就到这?”
“姐明天请你吃饭,单独请你!”
她紧接着补充了几句。
然后居然很坦然地挎进了我的臂弯儿,笑的很魔性。
她叫我‘弟弟’?
还叫的那么温柔、婉转。
这让我刹那间,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靠,8000?”
“阿姨,你是拿我们当要饭的吗?”
“这么好打发?”
“还看你面子?你有啥面子,全是搓的粉儿啊,阿姨!”
我歪着脑袋,笑望着这位女副院长。
表情中,多少带些戏谑。
这种小伎俩,我岂能被她蒙蔽?
关键是,我家心雨还在旁边盯着呢!
你就直接上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