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已经暴露暴露了阿普亚的位置,他现在想转移换个角度已经来不及了,瞄准镜中那个亚洲人全身躲在小普林斯的身后,正拖着他一点一点的往后退去。
看着小普林斯惊恐的脸,阿普多越发的烦躁。
他扣扳机的食指几次放下又抬起,心里好像有个恶魔般的声音在他耳边诱惑。
“杀了他!把他和后面的亚洲人一起打死。”
可尚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他可以和“鬣狗王”争执,他也可以不给对方面子,甚至不在乎对方的命令。
但如果他开枪杀了对方的儿子,那后果即使是“荒原死神”也不一定能承担。
普林斯一定会发动所有鬣狗帮的人不分时间地点追杀他,那会变成他们之间的战争,直到他被杀或者他杀了对方才有可能结束。
可就这么目视着那个亚洲人如此轻易离开?他不甘心。
于是阿普亚放缓呼吸,他要等一个机会,等那个亚洲人漏出破绽来。
街道上张牧走的很小心,他把枪背在身后,双手拉着小普林斯的后背。
整个身子尽可能的藏在对方后面,小普林斯很是别扭的往后退着,额头的汗水一刻都没停下来过。
两个人退的很慢,这半天他们也就走了几米的距离。
而且张牧特意拉着小普林斯在街道上贴着边缘走,一个是更好的挡住自己的身体,另一个则是为了尽可能的掩饰自己的真正目标,也就是那辆皮卡。
安静的街道上,枪声久久未曾响起,张牧知道自己的方法起作用了。
小普林斯的小腿有些抽筋,泥泞湿滑的路面让他只能费力的稳住自己的身子。
只有雨声的安静街道,似乎有种让人困顿的感觉。
他伸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可令人始料不及的是,就是这一放松的功夫,他刚往后踏出的右脚突然一滑,
整个人不由自主的朝着右边摔下去,躲在他身后的张牧也因此暴露出胳膊。
阿普亚瞳孔猛的一缩,他等的就是这个时刻,食指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
枪声响起,张牧在看到小普林斯摔倒的那一刻就明白要出事了。
果然下一秒他就感觉露出的肩膀被人打了一拳,如此危急的时刻张牧也狠下心来。
他压制住想要站稳的本能,任由自己的身子在重力作用下砸在泥泞的街道上,他就像被人推倒的雕像一般硬生生的拍向地面。
溅起的泥污糊了张牧一脸。
就连阿普亚都惊奇了一下,他已经瞄准了张牧可能会稳住身子后的脑袋位置,但他这么一倒子弹直接打在他身后的电线杆上。
倒在地上的张牧思路很清晰,他现在已经和皮卡不到三米了,他只要最后憋一口气冲过去。
于是躺在地上的他拽起小普林斯就跑,但这起身的动作毕竟需要时间,他不可能比阿普亚扣扳机还快。
他只能尽量把脑袋影藏在小普林斯身后,只露出胳膊和身子。
看着瞄准镜里张牧的动作,阿普亚抬起sks迅速起身,半跪在地上。
他抛弃了一部分精度,只求开枪速度连续扣动扳机。
子弹像水连珠一般撞击在张牧露出的弹挂,还有身旁的地面上。
但张牧愣是在阿普亚震惊的目光中顶住了,仅仅只花了一秒钟时间,他就一把拽起了小普林斯使出全力冲向皮卡。
这一刻阿普亚才真真发现了对方的最终目的,看着被击中数发子弹,却还能往前冲的亚洲人,阿普亚倒不是特别惊讶。
他知道这种时刻,只要不是致命伤或者影响行动的伤口,都会在人体分泌的肾上腺激素下暂时压下痛觉。
盯着瞄准镜中张牧和小普林斯交错的身影,阿普亚咬牙开了一枪。
但这一次他失误了,子弹钻进了小普林斯的肩膀,疼的他惨叫起来。
整个人也要摔倒在地,张牧见状一把抓住对方衣领把他扯起来。
几秒钟的功夫两人终于来到了皮卡车旁,张牧猛地拉开后门拖着小普林斯钻了进去。
看着对方又一次钻进皮卡车里,阿普亚不由的想到了上次那几个从他手上逃走的雇佣兵。
他实在无法接受对方居然用相同的方式在自己面前逃跑两次,怒意伴随着血液直冲他的大脑,身体的副作用也越发显现。
他整个人都开始变得疯狂,理智已经无法主宰他的身体。这一刻什么“鬣狗王”早就被他抛之脑后,他现在只要皮卡车里的人死!
阿普多抬起sks对着皮卡车的挡风玻璃飞快的扣下扳机,子弹瞬间打碎了玻璃钻进座椅,底板等地方。
张牧原本想钻到驾驶位置去,可爆裂的玻璃碎片和子弹,逼得他只能把身体蜷缩的像个球一样。
他背对着车头方向,尽量用背上的防弹钢板硬接偶尔射过来动能已经消失大半的子弹。
叮当声在皮卡内四处乱响,仿佛他面对的不是一把半自动步枪,而是一挺重机枪一样。
阿普亚整个人已经站起来了,他一只脚踩在围墙边缘,完全不顾及安全把整个人暴露在外面。
而他也确实不需要在乎安全,整辆皮卡的前玻璃都被他打烂了,他相信里面的人就算不死,肯定也中弹无数无法动弹。
突然咔哒一声,sks的弹匣打空了。
一把当狙击枪用装着三十发弹匣的sks能在这几秒钟内打完子弹,可见阿普亚的愤怒,但他丝毫没有停顿。
飞速的换上一个新弹匣,发泄似的对着整辆皮卡射击起来,此刻他已经完全不在乎车里的人,他的心里只有开枪,他要把所有的怒火都从子弹上射出去。
啪的一声皮卡的左前轮被打爆,不久之后右前轮也步了它的后尘。
就连发动机盖上都多了四五个单孔,张牧抱着头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可千万别把车打坏了啊!”
短短的十几秒却像半个世纪般漫长,在经历了一阵子弹的洗礼后,枪声终于停下了,整辆皮卡破烂的像是刚从伊拉克拉回来一般。
房顶上阿普亚胸口不停起伏,肩膀有些红肿。
身上的皮肤和通红的消音器一般缓缓褪去颜色,整个人有些虚弱的晃了两下,理智逐渐控制了他的大脑。
看着一动不动像是棺材一般的皮卡,阿普亚皱起了眉头,但很快又苏展开来。
后悔对于他来说是最无用的情绪,将近五十发7.62x39子弹打在一辆皮卡车上,他不相信还有人能活着。
别说是人就是放一块铁进去也被打烂了。
既然已经杀了小普林斯,他和鬣狗帮恐怕就不死不休了,他必须做好准备。
想到这他收起sks消失在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