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月亮丢了?袁月亮丢了!
“老袁家的小姑娘在看演出时走丢了!”
“我的妈呀,不会是让人贩子……”
“扯蛋!都啥社会了,怎么可能还有‘拍花子’的呢?”
“别瞎说,可能是孩子迷路了,没准儿一会儿就回来了。”
“癫狂的马容易失蹄子,慌张的人容易出乱子。阿来夫从小就没个稳当劲儿,他能干了啥?”
“都别吵吵了,我看啊,还是报警对……”
人们议论纷纷。
左邻右舍听到了消息,都赶过来劝慰,有的马上行动分头去找,有的提议赶紧报警。
月牙河人善良的心,被一位名叫袁月亮的小女孩深深牵动了。
…………
消息也传到了老包家,包牧仁等大吃一惊。
阿尔斯楞听到大人们的议论,得知是袁月亮丢了,立即冲进屋,拿起爷爷包巴音给自己削的“木头宝刀”就往外跑。
乌兰图雅一把拉住他,说:你小子要干啥去?
“别拉我!月亮丢了,我去找!”阿尔斯楞这头“小狮子”焦急的眼神中透着坚决,难道他也懂得“英雄救美”?当然不是,是自己平时一起玩耍的小伙伴儿不见了,能不着急吗?
“严重地扯蛋!你还去找人家?别把自己再弄丢喽!回屋!”包牧仁训斥道。
阿尔斯楞“哇”的一声就哭起来,边哭边大声喊:爷爷——爷爷——
包巴音赶紧上前,指着包牧仁说:你啊,有话不能好好说啊?和孩子急赤白脸地干啥?
“跟着胡闹,严重地添乱!他就欠揍!”包牧仁也气得鼓鼓的。
“我看你还欠揍呢,我揍过你几回?”包巴音说了包牧仁一句,就牵过阿尔斯楞的手说,“走,爷爷领你去。我们阿尔斯楞讲义气,小伙伴不见了着急去找,是做人的本分,应该鼓励。动不动就严重地严重地,我看你就是‘严重地胡扯’!”
包巴音回头瞪了包牧仁一眼,带着阿尔斯楞就走出了院子。
包牧仁傻傻的站在那里,乌兰图雅也白了他一眼,说:你也别卖不了的秫杆——杵在那儿啦!像“喜子”似的。咱们赶紧去其其格家看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那两口子不定咋着急呢。
“这可真是我亲爹啊,对孙子那是严重地溺爱!跟亲孙子似的。”
“包牧仁!”乌兰图雅大喝一声。
包牧仁意识到自己说走嘴儿,赶紧往一边儿转移话题,说:走,去振富家看看去。唉——好好的孩子,怎么能说丢就丢呢?严重地错误啊!那就走吧?等人家来请啊?
“德性!”
两人又拌了几句嘴,叨叨咕咕的乌兰图雅跟着包牧仁走出了院门,向住在后街的袁振富家走去。
…………
阿尔斯楞几乎是在跑,包巴音拎着旱烟口袋想抽一袋烟的时间都没有,必须快步紧跟。一路上,阿尔斯楞顾不得擦掉眼泪,而是把手里的木头宝刀攥得紧紧的。小狮子真是急眼了,如果“拐走月亮的坏人”出现在眼前,他绝对敢操起“木头宝刀”上去就捅。
…………
月亮啊月亮,你躲到哪里去了呢?
自行车已经借来两三辆了,准备出发,但却没有目标和方向。就在大家焦急万分、手足无措的时候,村里大喇叭紧急广播:全体村民请注意,大家请注意!请袁振富和其其格到村部来一趟,要抓紧!如果两人不在村里,请听到广播的村民赶紧帮忙通知一下,要快啊!抓紧……
是村支书白哈达的声音!
一线希望出现在人们心里,阿来夫第一个跑了出去,他都忘了骑自行车了。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村部,奔向自己的又一个幻想,奇迹会发生吗?
有人骑自行车也冲了出去。
袁振富抱着袁野快步走在前面,安七十七、莎林娜和其其格紧跟其后,一家人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后面跟着同样渴盼好消息的乡亲,还有听到广播准备为袁振富送信儿的人,有些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在人群里悄声交谈。大家的期待中或多或少夹杂着一些担心,不知道将要面对的是惊喜还是失望,彼此都在给对方打气——
“一定找到了,不然让振富两口子去干啥?”
“估计是有电话打到村部了,说孩子在他们手里……”
“你可拉倒吧!像你这么说,好像绑架似的!”
“我说的意思是,红楼市区的,有人打电话给村部,说是捡到你们村的小孩儿……”
“你们说的都不对!要我分析,白书记那就是让振富去就是领孩子回来,肯定有好心人给送回来了。”
“对,对。就是这样,好人一定会有好报……”
“那白书记为啥不直说呢?”
“我是他肚子里的虫儿啊?我上哪儿知道去?”
“你不是挺能溜须拍马的吗?”
大家在胡乱议论的同时,都在心里默默祈祷。
…………
袁振富率领“大部队”刚拐到通往村部的路口,一辆自行车就载着阿来夫远远地赶了过来,他是返回来报信儿的。
没等到人群近前,阿来夫就跳下车边跑边喊:找——找到——了,送——来啦!
“谢天谢地!”人们悬着的心都放了下来,却没有停下脚步。
…………
赶到村部看见了小小的袁月亮,其其格跑过去抱住女儿就开哭,莎林娜等很多人都跟着落泪。
有惊无险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娇小的月亮身上,老支书白哈达给安七十七和袁振富介绍客人时,他们才认真地看着屋里还有一对夫妇带着一个小女孩儿。男子是机关干部模样,三十多岁,瘦瘦的。那位妇女身材苗条,端庄秀丽。小女孩年龄和袁月亮一般大,很漂亮,正忽闪着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大家。
袁振富感觉这两人好像在哪里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了。
“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同志叫孟国忠,红楼市区里的机关上班,干部,吃皇粮的。那位是她妻子,叫——”
白哈达一时忘记了刚刚问清的名字,她大大方方地说:我叫刘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