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婧婷很少会发脾气,可是此刻,看到自己的女儿被欺负成了这个样子,她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
郭月玲被韩婧婷推了一个踉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婧婷,你这说得什么话啊。分明是你闺女自己不小心扎到手的,你这怎么能怪到我头上呢?”
郭月玲避重就轻,完全是故意岔开话题。
韩婧婷直接点破,“你敢说自己刚才没对小雨打骂!”
“我……”郭月玲支支吾吾。
她以为韩婧婷是刚回来,没想到刚才的事情对方全听到了。
“我那就只是教育教育她而已,那也叫打骂吗?”
“我好歹也是小雨的姥姥吧,怎么,难道我连教育小辈的资格都没有吗?”
郭月玲开始倚老卖老,竟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你……”韩婧婷气得浑身发抖。
就在这时,客厅门推开,丁丽娟丁亮他们散步回来。
“这怎么了?”韩博文一眼看出不对。
不等韩婧婷开口,郭月玲便率先说道:“大姐,我看我们还是走吧,省得在这里让人家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这郭月玲竟是恶人先告状!
丁丽娟脸色立刻难看起来,面色严厉地看向韩婧婷,“婧婷,你怎么回事!怎么又惹你舅妈生气了!还不赶紧道歉!”
韩婧婷简直气出内伤。
只要自己跟丁亮这母子俩发生矛盾,母亲连什么原因都不问,每次都是让自己道歉!
如果是自己的话,韩婧婷或许也就妥协了。
可这次牵涉到小雨,韩婧婷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步!
“妈,你知不知道她对小雨做了什么!她刚才对小雨又打又骂啊!”
韩婧婷气得哭了出来。
“什么?”韩博文丁丽娟他们愣住。
丁亮赶忙问道:“妈,这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郭月玲一副心累的样子,“何止误会,简直是天大的误会啊!
“刚才小雨不小心摔碎了杯子,我就教育了她两句而已,可婧婷非说我打骂了小雨。”
“我这叫打骂吗?我们乡下人都是这么管孩子的啊。”
“哎,可能是我们乡下的孩子没你们城里人娇气吧!”
郭月玲三言两语,避重就轻,把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这一切反倒是成了韩婧婷太小家子气。
丁丽娟果然听信了郭月玲的话,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还当是多大的事,原来就因为这!”
“婧婷,这就是不对了,你舅妈好歹也是长辈,她教育小雨两句有什么错啊。”
“别说你舅妈没打骂小雨,就算是打骂了又能怎么样。”
“要我说,小雨这孩子就是被你给惯坏了,一天天的就知道给大人添乱!是该好好敲打敲打了!”
韩婧婷彻底愣住。
没想到这种时候,母亲竟然还能站在郭月玲那边!
丁丽娟接着又说道:“好了,婧婷,赶紧给你舅妈道个歉,今天这事也就算了。”
“哦,对了,我听说小亮的工作干不了,这样吧,你明天就赶紧托关系,再给小亮找个跟韩氏集团差不多的地方去上班。”
“至于职位,当然至少还是要跟之前一样的,采购主管!”
韩婧婷目瞪口呆,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好。
自己女儿被人欺负,手指流血,母亲说是小事。
自己丢了总裁位置,没了工作,母亲没有任何关系,却只顾着让自己帮一个外人安排工作!
在这个家,到底谁才是外人!
许久之后,韩婧婷才终于平复了心中的愤怒。
“妈,小雨这次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是绝对不会忍的!”
韩婧婷看向丁亮跟郭月玲,“你们现在就给我滚出去!我一秒钟都不想再看见你们!”
郭月玲面露惊慌。
她这次就是想带小亮来淮城发展的,要是真被赶出去的话,他们可是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丁亮面露委屈,“姐,难道你的眼里就这么容不下我们吗?”
郭月玲也趁机说道:“我算是明白了,什么说我打骂小雨的,原来就是想赶我们走找的由头!”
“不就是嫌我们在这里碍眼吗?用不着找这种理由来埋汰我们!我们自己走还不行吗!”
郭月玲拉着丁亮就要去收拾东西。
正如他们所料,丁丽娟再次暴怒。
“韩婧婷,你这隔三差五地就想着赶小亮走,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我告诉你,小亮在这里住定了,你永远都别想让他走!”
“你要是再敢说让小亮走的话,信不信我把你赶出去!”
韩婧婷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硬在了原地。
她做梦都没想到,母亲为了留住一个外人,竟然宁愿把她扫地出门!
韩婧婷的忍耐已经达到了极限。
“好,他不走,我走!”
说罢,韩婧婷抱起了小雨便直接离开。
“婧婷,这么晚了你去哪啊!”
韩博文上前劝说,韩婧婷却是根本不理会,直接摔门而出。
韩博文还想出去追赶,却被丁丽娟厉声呵斥,“追什么追,让她走!敢跟我耍大小姐脾气,反了她了!”
韩博文气得浑身发抖。“你是不是忘了谁才是你亲生的了!”
丁丽娟轻哼一声,“亲生的又怎么样,也不见得比小亮跟我亲!”
郭月玲赶忙附和,“这话倒是没错,小亮虽然是我亲生的,可他对大姐你可真要比对我这个亲妈要亲得多了!”
丁亮一脸乖巧,“不说比亲妈亲,至少在我心里,姑妈跟亲妈是一样的!”
这话说得丁丽娟一阵欢喜,把韩婧婷的出走直接抛到了九霄云外。
“真是我的好小亮,姑妈真是没白疼你!”
“姑妈!”
看到这三个人其乐融融的样子,韩博文气得简直要吐血。
亲女儿不疼,反倒去疼一个外人,这个女人真是没救了!
此时,韩婧婷带着小雨已经来到了楼下。
坐在车里,韩婧婷抱着小雨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刚才她一冲动就带着小雨下了楼,可是此刻,她却是有些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她忽然发现,这偌大的淮城,竟已没有她跟女儿的容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