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安营是猫耳乡办公室主任,平时仗着乡长张兴国的势力,在乡里横行霸道,无人敢惹,痞子性格极重。本来自己想打别人,却被别人抢先打了一巴掌,还被打了一个倒栽葱,真是撞邪了!
猫耳乡乡长张兴国一看自己的人被打,不由得勃然大怒,脸色铁青,立刻用手指着欧阳志远道:“反了你了,居然敢动手打人?给我狠狠的打,教训教训这不长眼的。”
倒在地上的蒋安营,一声咆哮,抓起一张凳子砸向欧阳志远。
欧阳志远飞起一脚踹向蒋安营的肚子上,嘭一声,蒋安营被直接踹飞了出去。
一边的周铁山,看得眼睛里直冒火,看到有人要打王永福,立刻大吼一声,扑了过去,一拳就放到了一个。
王永福也是气得脸色铁青,连忙喊来领班问道:“你认识这个人吗?”
那个领班道:“这几个人经常来,是猫耳乡的乡长张兴国,我听他们以前说过,龙海副市长张兴勇,是他的哥哥,他们还说,在傅山县,没人敢招惹他们,知道的,都绕着他们走。”
王永福一听人家的哥哥是副市长,顿时吓了一跳,连忙冲回房间内。
房间内的战斗已经结束,那五六个人,让周铁山一个人,都放倒在地。乡长张兴国在拨打电话求援。
王永福一把拉过欧阳志远小声道:“有点不好办,这人是猫耳乡的乡长张兴国,他的哥哥张兴勇是龙海市的副市长张兴勇。”
欧阳志远一听,心道,又是一个和副市长张兴勇有联系的人,自己刚刚和张兴勇的哥哥张兴军的四通公司解除了运输合同,现在竟然又遇到了张兴国,又是张兴勇的弟弟,真是冤家路窄呀。
但欧阳志远的脸色却猛然沉下来了。猫耳乡地处傅山县最偏僻的大山深处,是傅山县最贫穷的乡镇之一,这个乡镇有一半的村庄没有通路和通电,那个用铁锁吊篮过河上学的十几个村子的小学生,就在猫耳乡。
那十几个村子,位置在猫儿镇乡政府的西面,有一条大河,在猫儿镇的西面穿过,那些上学的小学生,如果要到镇上来上学,都要坐在一个用铁条编成的吊篮里,沿着一根铁锁滑过来。每年洪水暴涨时,都有小学生掉进汹涌澎湃的大河里。
要想在那里修一座大桥,要花费三十万元的资金。
猫耳乡没有钱修大桥,但猫耳乡的乡长张兴国竟然有一辆价值四十多万的豪华桑塔纳轿车。
这让欧阳志远很是愤怒。
眼前这家伙,居然就是猫儿乡的乡长,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等自己有机会去猫耳乡,一定好好地调查一下。
这时候,外面传来刺耳的警笛声。看来,张兴国的求救电话起了作用。
五六个协警,拎着警棍,冲了上来。
王永福一看有协警冲了过来,就知道事情不好办了。他很是为欧阳志远担心。他连忙向张兴国求情道:“张乡长,我们不知道是您大驾光临,这是一个误会,你们这次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全部免费。”
张兴国一看老板服软求情,不由得嘿嘿的冷笑道:“你也太小看我了吧?谁要你免费?老子有的是钱,你求情不算,我要那个小白脸,亲自向我道歉。”
张兴国说完话,十分嚣张的拿出一叠钱,狞笑着狠狠地砸向王永福的面门。
一叠人民币在空中飘舞着,散落一地。
欧阳志远哈哈大笑道:“好,你真有钱。”
城南派出所所长张志正是张兴国的一个本家侄子,他接到叔叔张兴国的电话,在傅山县城,竟然有人敢打自己的叔叔,真是岂有此理,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张志正立刻带了六名协警,开着巡逻车,冲了过来。
欧阳志远和王青峰都面向里,张志正没有看到两人的面貌,他看到了自己叔叔张兴国,正铁青着脸,看着自己。
“叔叔,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打您?”
张志正讨好的看着叔叔道。
张志正能顺利当上城南派出所所长,副市长张兴勇了起了不小的作用。
张兴国一看自己的侄子来了,立刻狞笑着指着欧阳志远他们,恶狠狠地道:“就是这个小白脸和那个黑大汉,你赶紧替我把他们抓起来。”
张兴国的语气,根本不是一个国家干部的口气,倒像是一个黑社会的小头目。
那几个被打倒的男人,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脸上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张志正立刻恶狠狠地大声道:“给我把这两个家伙抓起来,还翻了天了,竟然敢打我叔叔。”
几个协警立即扑了过来。
欧阳志远一声冷笑,转过脸来,看着张志正道:“张所长,你要抓谁呀?这么厉害?不问青红皂白就抓人,派出所出警的规定,是这样的吗?”
欧阳志远的眼睛,如同两把刀锋一般,刺向张志正。
欧阳志远一转脸,立刻把张志正吓了一跳。我的天哪,这……这……自己要抓的人,竟然是县政府办公室主任欧阳志远和副主任王青峰。
张志正的冷汗一下子湿透了后背,瞪大了双眼,结结巴巴的道:“这……这……是误会吧,欧阳主任……王主任,您们怎么……在这里?”
城南派出所的管辖地带,就在新工业园,欧阳志远可以说,就是他的顶头上司。欧阳志远可不好惹,他连常务副县长的儿子和县委书记的儿子都敢打,而且打完还没事,再说,欧阳志远可是市长郭文画亲自任命的新工业园主任,谁敢惹他?叔叔怎么会和欧阳志远发生了冲突。
欧阳志远脸色一冷,盯着张志正道:“难道我不能在这里吃饭?张所长,这个人是你叔叔,你就可以不按出警程序办事了吗?我看你这个派出所所长,是被亲情冲昏头脑了吧。”
欧阳志远这样一说,吓得张志正脸色发白,眼前一黑,差一点晕过去。
县公安局长,兼政法委书记耿建峰,可是欧阳志远的好朋友,副局长周玉海更是,欧阳志远要是在这两个人面前,给自己添上一句坏话,自己就得滚蛋。
张兴国怎么会惹上这个煞星?今天处理不好这件事,自己头上的乌纱帽,就会被人家摘下来。
副主任王青峰看着欧阳志远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势,压得张志正冷汗直流,脸色煞白,他心里很是羡慕,自己什么时候,能有欧阳主任这一身霸气呀。
张兴国本来指望张志正来给自己出气,却想不到,张志正在这个小白脸面前,吓得冷汗直流,他就知道不好,今天看来自己踢到铁板上去了。
张兴国一听张志正叫这个小白脸为欧阳主任,他的心脏骤然暴缩,吓得一哆嗦。
我的天哪,欧阳主任,这个小白脸难到是县政府办公室主任欧阳志远,那个年轻人是王青峰。
想到这里,张兴国脸色变得苍白起来,他当然知道欧阳志远的厉害。
常务副县长赵丰年的儿子赵宗彪,白水镇的镇长,就是让欧阳志远轻松的搞下去的,崮山镇的几个所长,也是被欧阳志远来了个大换血。今天自己倒霉,出门的时候,就听到了乌鸦叫,竟然碰到了这个煞星。
县政府办公室主任,他的级别虽然和自己一样,但是,县委办公室正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今天竟然打了骂了对方,而且还用钱砸了人家,自己肯定得倒霉。
张兴国本来铁青的脸色,一下子变成了满脸的媚笑,快步走过来,弓着腰低着头伸出双手道:“欧阳主任,对不起了,这是误会。”
张兴国这人无耻之极,见风使舵的本领更是登峰造极。
欧阳志远脸色一冷,没有和张兴国握手,而是冷冷的指着地上散落的人民币道:“张乡长,你真有钱呀,竟然敢用钱砸人?可是,你的猫耳乡却是傅山县最贫穷的乡镇之一,而你居然拿着钱砸人,你不感到很可笑,也很不正常吗?你的钱从哪里来?你的工资没有丰厚到可以用钱砸人的程度吧?”
欧阳志远的口气冰冷至极,两眼死死地盯住张兴国的眼睛。
张兴国立刻感到从欧阳志远身上散发出强大的压力,让自己的呼吸几乎停顿,双腿有点打颤,脸色更加苍白起来。
蒋安营那几个人,一看自己的老板吓成这个样子,每个人立刻都草鸡了,刚才那种嚣张狰狞的气势,消失得无影无踪。
欧阳志远看着张兴国道:“深水涧索道那里,每年要掉下去几个上学的孩子,你们猫耳乡为什么不修建一座桥?你身为猫耳乡的乡长,你难道不知道么?要是你的孩子,从铁索上,掉下汹涌澎湃的河里,你是什么滋味?”
张兴国的冷汗哗哗直流,哭丧着脸道:“欧阳主任,我们猫耳乡是傅山县最贫穷的的乡镇,我们没有钱呀。”
欧阳志远一听张兴国说没钱,不由得黑黑的冷笑,指着地上的钱道:“没钱?你刚才还用钱砸人呢!吃喝摆谱有钱,修桥就没有钱了?修一座桥,大概要三十万,你说没钱,但你那辆豪华桑塔纳,要四五十万吧,买车怎么有钱了?”
欧阳志远一下子戳到了张兴国的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