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的速度自是快的,杏子娘喊一声便打一下。
杏子在里头听的清楚,开门想出去,只一打开门便被人按住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被人打。
此刻,院子里只有一阵阵哭声。
有不少看热闹的,此刻也只敢在墙角听着。
“天下官员都一般的黑,什么清官,我呸,都是黑心肝的!”杏子动弹不得,只得嘴上叫骂。
顾夭夭闭着眼也不理会,她倒是要瞧瞧,是她的嘴硬,还是小厮手里的板子硬,听着板子打在脸上的声音,那叫个清脆。
只几下,嘴角便出了血。
“东家饶命啊。”管事的看不下去了,领着人在外头跪着。
他们这庄子,原是地主老爷的,因着他们这地也不算是好地,地主老爷也没什么势力,对他们倒也算不错,说是规矩多就是面上恭敬,大差不大的便过去了。
前些日子听说他们庄子被卖到了官家姑娘手里,原还担心大户人家规矩多,因着顾夭夭也没着手管,顾明辰不爱出门,将这庄子帮忙盘下来却也没露面,是以都放松了心里的那份畏惧。
“今日,趁着我有空,便教教大家何为规矩!”顾夭夭站在门里,抬了抬声音,让大家都听清楚。
话音刚落,小厮的手下的更重了。
顾夭夭微微抬头,目光放在远处,从来这个庄子她便瞧出,这里有些懒散,因着没出事便当是淳朴,却也没当真。
不想竟给了有心人放纵的本事,如今都敢骂东家了,不知好歹的很!
对于薛家顾夭夭自是厌恶的,却也不是非得让杏子去恶心人不可,杏子到底是做错了事,明面上总要罚一罚她,以示规矩!
而内里,顾夭夭却是护短的紧,这也是给杏子报仇的机会,左右今日除了二牛没人听得他们说的什么,怎么对外说便可以编一编,至少会顾及点杏子的脸面。
待人恶心了薛府,将让人将她送到江南那边。
届时在旁人眼里,这是东家从京城里送来的,还是帮东家做过事的,足够旁人高看一眼。
只要杏子自个争气,不定能混个管事嬷嬷。
可这些个话顾夭夭又不能说,免得杏子太年轻性子不稳太过于骄傲,办差了事。
顾夭夭将这里子面子的事都给杏子想到了,偏偏杏子不懂,都说盛怒之下看人品,如此不懂事又自私的人,怎配得自己为她筹谋。
别说顾夭夭为她好,即便就是单纯的想利用她,那又如何。
自个做错了事,就该有受罚的觉悟!
是以,即便杏子娘被打的出不得声,顾夭夭也没开口阻止。
“东家,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终是,以杏子认错才让人罢休。
顾夭夭也没有多言,只说了句,“如此,今个便离开庄子吧。”
此刻,杏子也不敢吱声,被人托着便离开了。
这般的人,顾夭夭也懒得帮她掩护,只说杏子别有用心,便将人打发了。
顾夭夭发了火,下头的人也不敢吱声,只眼巴巴的瞧着顾夭夭赶紧离开了便是,顾夭夭倒也没辜负他们所期望的,交代了管事的几声,便与冯知微出去。
只是出了门,顾夭夭又折了回去,夏柳原是要跟上去的,却被顾夭夭抬手拦在门外。
顾夭夭突然回来,却让二牛愣住了,还没反应过来却听的顾夭夭说了句,“薛家马车,可是你动的手脚?”
“我一个人。”二牛想要解释,突然闭嘴不吱声了,脑子一转连忙说道,“东家说笑了,我一介草民哪敢去害官宦子弟,再说,我也没本事近他那身边啊。”
听闻这话,顾夭夭倒也不再多问,只嗯了一声,像是没事一样,转身离开。
二牛狐疑的看着顾夭夭的背影,总觉得他应该是说错话了,可思来想去却也不知道究竟哪句话说的不对。
出了院子,顾夭夭才吩咐管事的,等二牛能下地了,便将人送到顾府。
管事的不知道顾夭夭这是何意,直觉便想多问一句,免得二牛那鲁莽的去了顾府不知轻重的闯下祸事,只是一想到杏子娘被打的红肿的脸,到了嘴边的话生生给咽了回去。
“咱庄子民风淳朴,有些事便是我出面也堵不了旁人的嘴,为了这两人好,我给他们另安排差事。”临上马车的时候,顾夭夭耐着性子解释了句。
听的管事的眼眶都红了,连连称着,“东家仁慈。”
“我突然好奇,你在江南过的什么日子?”上了马车,冯知微忍不住问上一句。
从春日宴上瞧,顾明慧是明事理有智慧的,可越接触越觉着,顾夭夭身上的沉稳和魄力才是最难能可贵的。
“许是我祖母教的好。”顾夭夭抿嘴一笑,便不再解释。
冯知微了然的点头,顾家老太太年轻时候也算是个后宅里的人物,她的威名常听家中祖母提起。
“我记着前些日子你顾家产业着火的事,怎这么快就寻出了新的活计了?”提起这事,冯知微的眼睛都是亮的。
“倒也不是为了赚银钱,总觉得世事难料保命要紧。”顾夭夭说的谦逊。
冯知微听这话眉梢都是笑意,今年年头不好,谁都知道有地的人总会赔银钱,可若是遇见不怕赔钱的呢?
冯知微往顾夭夭跟前凑了凑,“不瞒你说,我手底下有不少的银钱,不若你我来个联手,这地的事你也帮我留意着?”
冯知微身份到底不同,从前想过盘地,可总怕人抓了把柄,一直不敢动,如此来了顾夭夭,她倒是可以放心的交给顾夭夭了。
他们行军打仗的,不怕旁的,就怕粮草跟不上。
有了粮草,就有了后劲。
“如此我便不客气了,分你这杯羹了。”顾夭夭思索片刻便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