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此话不妥,姚小姐到底是丞相千金,此番所为,丞相可知?”沈为闲闲插话。
可姚清却暗戳戳的瞪了沈为一眼,只差把多管闲事写在脸上。
沈为只在心里笑了一声小没良心。
“丞相千金又如何,那留仙簪岂是她配的上的!”安乐郡主不服。
“留仙簪啊。”沈为状似打量了一番姚清,“就一支,忒素了些。”
话毕从怀里掏出一支,不等反应过来,便插到了姚清的发髻里:“哎,两只看着就好些了。”
安乐郡主认出来了,那便是她在望月楼里见过的,被人订走的那支镇店之宝。
眼下一支留仙簪,一支琉璃钗,在姚清的发间珠辉交映,越衬的姚清玉肌赛雪。
姚清皱眉,作势要把簪子取下来,却被沈为拦住:“你若现在拆了,发髻散了可别怪我。”
一旁的安乐郡主恨不得银牙咬碎:“你真的如你娘一般浪荡。”
姚清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心里不知道吗?”安乐郡主死死的盯着姚清:“还丞相千金,是不是丞相之女还另说呢,你娘尚知放浪形骸无颜苟活,却没带着你一起吗?”
“放肆!”
宫苑门口,一道明黄色的身影站在那里怒喝道。
原本正津津有味的看着戏的众人连忙跪伏在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偌大的宫苑里,瞬间跪了一地。
皇帝走到几人身边,只单扶起了姚清一人:“好孩子,让你受委屈了。”
姚清只说惶恐。
却抬眼间,还看到了皇帝身边的皇后,还有满脸怒色的父亲,和苏家舅舅。
皇后满脸心疼的走过来,牵起姚清的双手,抚着她晒红的脸庞:“这样的日头,怎不找个遮阳的地方,就这么明晃晃的晒着,多伤身啊。”
皇帝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跪在地上苏行应道:“启禀圣上,我等接了淑嫔娘娘的帖子前赴宴,却不想被宫女唤住,称郡主召见,只许舍妹一人前往,将舍妹一人引到日头里晒了许久,还出言相辱说不配来此,说她是郡主,舍妹是下臣之女,云泥之别,甚至辱我姑姑名声。”
一旁的苏家二郎随即出列俯首道:“圣上,吾妹虽过身许久,却依旧是我苏家嫡女,当年之事,亦有人恶意为之,那是圣上亲自下旨不许人再乱传谣言,却不想清儿如今还要受此言语辱骂,还请圣上,给苏家一个公道。”
话毕,还不等皇帝说些什么,姚垣却径自撩袍,跪了下去。
“姚相,你这是做什么!”皇帝大惊。
“臣无能,只整日醉心国事,不曾关照幼女半分,疏忽间让她受此之屈。靡靡半生,竟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护之不能,郡主皇家血脉,亦不是我等下臣能比,臣自愧于幼女,不配为人父,亦不配身居高位,还请圣上革去丞相一职。”
“爱卿说什么胡话!快起来!”皇帝亲身相扶,可姚垣固执,跪地不起。
可原本跪伏在地上的安乐郡主直呼冤枉,只说不是自己让人传唤的姚清。
又将那个传话宫女喊来,才知道是姚漓的吩咐。
届时,姚漓也跪在了身前。
“臣女只觉得清儿妹妹该与郡主见礼,特意好心将她唤来与郡主请安,以免清儿妹妹失了礼数。”
“就是她,并非我寻姚清的错处,是姚漓将她喊来,故意激怒于我。”安乐郡主连忙为自己开脱。
“那还请郡主道明,清儿是如何激怒于你,若是她不是,臣定与圣上告罪,任郡主责罚。”一旁的苏家二爷道。
“她。。。她。。。”安乐郡主一时语塞。
如何惹怒了自己呢?
因为那支自己求而不得的留仙簪?
因为望月楼的镇店之宝?
或者还因为,是自己的心上人亲手将那支琉璃钗簪入了姚清的发间。
再或者,是姚清那张美的让自己嫉妒的发疯却又不得不自愧不如的脸?
总是没有一个,能说出来的话罢了。
安乐郡主心中有些委屈,
自小都被人宠爱着长大,父王母妃都不曾呵斥过自己半分,现下不过是一个小小臣女,便让自己在众人之前如此丢颜面。
索性心一横:“我就是看她不顺眼。”
此言一出,苏家二爷亦是撩袍请礼:“还请圣上明裁!”
皇帝则将问题抛给了一旁的姚清:“你想如何?”
姚清不卑不亢,屈膝一礼:“郡主与臣女之间不过玩笑话罢了。”
安乐郡主却丝毫不领情:“你在我皇伯伯面前装什么好人!”
“不过,郡主言辞于我亡母而言,却存偏颇,只希望郡主给我亡母道个歉罢了。”姚清淡淡道。
“让我和死人道歉,你。。。”
不等安乐郡主话说完,皇帝怒斥一声:“住口!”
“安乐郡主,言语无德,不知悔改,着禁足亲王府,抄女则百遍。褫夺郡主之衔,降县主。”
在众人的不可思议礼,安乐县主哭喊着被拖回亲王府思过。
皇帝走到姚清身前,想将姚垣扶起。
可姚垣依然纹丝不动。
“朕已经处置了安乐,爱卿可是好不满意?”
姚垣刚要说些什么,只听那淑嫔姗姗来迟。
”嫔妾侍架来迟,见过皇上,皇后娘娘。”继而状似无意的娇呼一声:“这是怎么了?”
一旁的公公耳语了几句,淑嫔捂唇娇笑:“女孩子们之间的玩闹罢了,漓儿也是为了妹妹好,此番姐妹情深,圣上可不能怪罪了去。”
“确实。”一旁一直做隐形人一般的沈为出声:“之前收到了这张烫金的曲水席邀贴,便知淑嫔娘娘此宴定是不凡,如今一看,确实如此,宫里六十余人的曲水宴,我还是第一次参加。”
话毕,跪在地上的姚漓肉眼可见的抖了一抖。
皇后却是不解:“六十余人?淑嫔与内务府上报之时,不是30人吗?”
淑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宫苑里乌压压的人跪了一地,心道不妙,正欲替姚漓开解,沈为却没给她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