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唐骁的感觉很危险,寒拾却依旧是笑吟吟的,不慌不忙。
可是按照他的说辞,他此时此刻应该是着急的才对。
皱起了眉头,唐骁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如何与寒拾进行交流。
“你刚刚还在用不知名的方法控制我的身体,所以,我真的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去相信你……”
唐骁说的是实话,而寒拾也明白。
“可贫僧觉得,方才之事,对于施主来说,好奇应是大于惊诧……”
寒拾笑着说道。
“唐晓的阴谋,早已在他能掌控的范围里铺天盖地……唐施主若是仍不明白自己到底为何会被找来当光阴收容师的替身……不妨想一想……施主当初为何就相信了唐晓的话……”
心中没由来一动。
当时的唐晓,的确给了唐骁一种不得不遵从的感觉,就像是上司对着下属……不……其实说穿了更像是帝王对着臣下。
一股压迫感。
而寒拾则不同,他身上的吸引力,更加的柔和,较唐晓而言也稍显弱势一点……虽然对于唐骁来说都是难以抗拒的,但是其实还是可以进行比较。
这样一来,唐骁心里对寒拾的主观抵触,竟然不知不觉减弱了许多。
唐骁的确也是明白,唐晓和寒拾是不一样的。
“好吧……那你今天来找我,应该不只是通知我小心那些唐晓的所谓阴谋吧……”
抬头看向寒拾。
只见寒拾的眼底快速地闪过了一丝惆怅,俶尔即逝。
“是……阿弥陀佛……施主头脑过人……”寒拾念了一句法号,“贫僧……想让施主帮助贫僧一起……对抗唐晓……”
寒拾是冒了险的。
他并不知道唐晓对唐骁的控制达到了什么程度,所以说,这是一步险棋,只是人生如棋,不进则退,唐晓已经在向前进了,寒拾不能落在后面。
“还是那句话……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这是在让我背叛?”
唐骁仔细琢磨着寒拾的意思,言语态度之中,也带上了一点点暧昧。
寒拾的意思是说,唐晓其实是一个阴谋家,可是谁又知道,寒拾他自己是不是一个阴谋家?
知道唐骁对自己尚且存有怀疑,寒拾苦笑一声。
“唐晓所行之事,是逆天之事,而贫僧所行之事,亦是逆天之事。唐施主若是不想牵连自身,倒是可以理解,只是贫僧还是要提醒施主一句,趁早离开光阴容器……”
“它之于施主,弊大于利……”
说罢,寒拾便作势起身,一副想要离开的样子。
“等等……”
可是唐骁却叫住了他。
“我相信你。”犹豫了片刻,唐骁还是说了这样一句话。
接着他便看到了寒拾眼里那不可掩饰的欣喜。
唐晓给他的感觉的确是诡异。
就像是一个意外失明的人,被一个好心人告知有复明的希望,可这个好心人,手中却握着失明的前因后果……简直了如指掌。
这让人不得不怀疑。
寒拾的态度是与唐晓对立的,这一点很显然,更何况,寒拾带给唐骁的感觉,可比唐晓要好太多。
虽然也是朦朦胧一片迷雾。
“那施主可是愿意帮助贫僧?”寒拾的目光里透出了一丝希冀。
可唐骁却是静静地摇了摇头:“我只是说我相信你,但是,你还没有能说服我替你办事。”
“唐晓给了我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无论他想要做什么,即使我大概明白那不会是什么好事,但我想,我也不该背叛他。”
是的。
唐晓定是有自己的目的的。
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唐骁不敢去为了寒拾一句话而去赌博,他的人生已经经历了太多次博弈,再也输不起了。
倾家荡产是小事……
可唐骁现在能倾的,也只剩下他对于草木明空的执念了。
“光阴容器,是一种非现实的产物……”
寒拾叹了一口气,娓娓道来。
超现实的光阴容器,本来是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只是很不巧,因为一些不可控的原因,它降临到了这个无法完全掌控它的年代。
于是,便有了光阴收容师这个职业。
对于光阴收容师来说,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收容光阴……其实也不是永久性的收容,但还是要比人的大脑的保质期要长的多。
但慢慢地,光阴容器的另一种用途就被某些心术不正的光阴收容师所利用。
光阴被汲取,被用于不恰当的地方。
两个或者更多的光阴被压缩到一个光阴收容夹里面,能量就会迸发而出,而这些能量所能做到的事情,比想象中还要强。
收容的光阴,就这样入了邪途。
更别说是被保留下来。
听着寒拾的描述,唐骁不自觉地心底一寒。
虽说他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这样违背道德的事情,也不是他随随便便就愿意去做的。
光阴能量究竟能够办到什么事情,他并不清楚,但是,他大概可以去猜想程度。
必然是可怕的。
甚至可以大幅度影响现实。
说不准……唐骁立刻就想到了自己回归常春大学这件事。
莫非……
背后一阵冷汗疯狂溢出。
他的某些猜测被无情证实了,寒拾是出家人,所以他所说的话,其实还是有一定质量的。
“不得不承认……你说服了我……”唐骁再一次倒了一杯水,“但是还有一个问题……”
“施主请讲。”
寒拾比了一个手势。
“你又是什么人?”
这是另一个关键,按道理说,能对光阴收容师如此了解的,只能是另一个光阴收容师。
可寒拾明明就不可能是一个光阴收容师。
于是怀疑地目光,打向了寒拾。
“阿弥陀佛……施主问的有理……”寒拾双手合十,“我与唐晓……乃是故人……故人歧途,贫僧不得不出手相助,仅此而已……”
唐骁是不怎么相信的。
“嗯……”
颔首,唐骁静默地喝着杯子里的水,一时间,空气就有些沉默。
半晌,寒拾才开口道。
“施主作何想?”
“在想可能性。”唐骁也不隐瞒,反正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任谁都需要反应一段时间。
可寒拾却一副了然的样子。
“施主的这一步……的确关键……”他赞同唐骁的犹豫。
抉择,是不能够轻易下的。那样太不牢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