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玉的事情已然告一段落。
寒拾背负的风波也在渐渐地淡去,唐娆便找了一个时间,告诉了他有关唐尧的事情。
办法肯定是有的。
光阴容器,里面的光阴收藏夹在某种意义上,是互有关联的,在光阴寄存进去之后,还需要收藏夹进行自我的整合。
这期间,光阴容器需要吸收一些能量来维持最基本的运转。
作为被寄存的光阴,付出些“租金”显然是很有必要的。
而用以稳定容器的部分光阴能量,就是这“租金”。
并不是说光阴容器里没有光阴寄存就不需要“租金”来平衡稳定,恰恰相反,没有内容物的光阴容器,是很不稳定的。
在唐尧的光阴容器里,目前为止最后仅存的,只是被他当做中枢的他自己的光阴,其余的,都被销毁了。
当时唐骁取出了自己的光阴,销毁了容器与他收容的数量不多的光阴。唐尧同他的情况不一样,显然是不能完全复刻他的做法的。
于是寒拾教给了唐娆一个办法。
虽然不能完全解决唐尧的问题,却也不失为一种有效的抑制。
只不过……
在这个过程中,光阴收容师可能会受些本不必要的苦。
办法其实很简单,虽然没有外来光阴,那么,光阴收容师就自己去做这个媒介,用自己的思想,去主动抑制光阴容器的躁动。
唐娆将这个办法告诉了唐尧。
唐尧那边,总算可以平静一段时间。这只一个临时的办法,寒拾也是刚刚才想出来不久,效果如何还有待考证,但可以肯定的是,光阴收容师一定会承受一些可能的后果。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
冬日渐进。
挂在天幕上的太阳已不像前段时间那样毒辣,相反是透出了一股萧瑟。
草木几近光秃,生气被这天气给带走了。常春位于林省,而林省,是中国东北方的一部分。
这块土地,拥有着整个亚洲最肥沃的黑色土地,当然,也拥有着分明的四季。
唐娆的膝关节是有些问题的。
这个病,追究起来还是她大学时埋下的,一到冬天,或者是天气较为潮湿寒冷的时候,她的膝关节都会隐隐发痛。
又是阳光无力的一天。
唐娆轻轻揉着自己的左右膝关节,坐在办公室里接受着空调的温暖,在心里吐槽着糟糕的天气。
简直是限制了她的行动力。
唐尧这几天并没有给她答复,想必寒拾的办法效果应该还不错,有时间的话,或许她也可以试一试。
天马行空地随意想着。
由于天气渐冷,唐娆的光阴收容所也陷入了顾客减少的一个封冻期。
不知不觉,唐娆昏昏欲睡。
半梦半醒之间,她似乎看到面前有一个人在牵着她的手……
是梦?
还是回忆?
唐娆的大学生活,是比较平淡的,如果不将唐尧算在内的话。
他们的相遇本身其实就很巧合,若不是上天注定,似乎并不会发生什么交集。准光阴收容师之间的吸引力,是很恐怖的。
不容小视。
而在唐娆遇见唐尧之前,她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好学生”。
俗称的“别人家的孩子”。
跳级,是一种很冒险的事情,尤其是在高中大学,唐娆是在大二的时候第一次遇到了唐尧。
其实也不算是第一次遇到。
在开学之前,唐娆其实就已经和唐尧是企鹅好友了,军训是第一次相见,但他们之间早有了某些联系。
唐娆到现在为止还在后悔自己当时的莽撞。
心志还远没有现在这样成熟,不然的话她不会那样主动。
直接导致了唐尧过去对她深刻的怀疑。
唐尧一直认为唐娆是一个多面的人,而唐娆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面对唐尧,她需要怎样做,面对同学,她又应该怎样做……面对老师,面对教授……
条理清晰。
丝毫不紊乱。
一个人,想要在这个世界上避免碰壁,就必须要学会圆融。
强硬并不是解决所有问题的方法。
唐娆自己就曾经总结过一种方法。
示弱。
活得精明,是唐娆给自己的定位,她不想活得浑浑噩噩,更不想随随便便就受了别人的摆布。
理论证明,人都是有同情心的。
至少大部分人都有。
而唐娆想要利用的,就是这部分普遍意义上的同情心。
她没有为非作歹的意思,说实话也没有那个胆量,她只是充分利用了可以利用的东西。
不免心机。
却很实用,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
都说做好事应该默默无闻,唐娆遇到这种观点时总会在暗地里摇摇头。
这种事情应该被知晓,无论对是给予者还是被给予者而言,双方互利。
天知地知我知而人不知。
那这件事说实话就没有太多的意义,不是定要就利益来讲,只是要求付出者绝对隐藏是不公平的。
所有人,最深处的自己都应该是“自私”的。
每一个人对于自私的理解不一样,摆放的位置也不一样,自然会有差异,这取决于人类本身。
唐娆总会在合适的时机合适的地点,去主动坦露出一些不适,这是一种被规划在合理范围内的示弱表现。
没有人是钢筋铁骨千锤万击还坚劲的。
她的意思是,她做过什么,是时候让其他人来了解一下,来分担她的过程,尽管当初一人独行的永远还是她,但是毕竟别人知晓了她也不是万能的,支撑下来也是不易的。
她没有恶意。
只是觉得这个世界对于好人来说太不公平。
弱者,是可以提起人的深藏同情心的,自然,是那些合理的弱者,不是指那些瓶盖都拧不开的所谓娇弱。
那些是为唐娆所不屑的。
弱化自己的某些时候,是唐娆如鱼得水的能力。
通过这种方式,她能够更好地行走在人群之中。
回想起来,在与唐尧接触的过程中,她也同样是用过这种方法的。
梦境飘忽不定。
唐娆在胡乱地想着,强者,弱者,强者,弱者……
她为人处世的自定义哲学。
一直适用于她光阴收容的这些年。
面对这个世界,她没有别的想法,她只是想融入这个世界,以她自己的方式,不受伤害。
(这更像是一个特辑,与正文没多大关系,是土土的一点小感受,以唐娆的视角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