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就准备这样平静地过去了。
唐娆倚在长沙发上面,茶几上摆着十几罐德国啤酒,她的手里拿着一袋薯片,正在无聊地嚼着。
其实时间说快也快,说慢倒也慢。
流淌着,脉动着,一点点地消逝着,在唐娆眼里,光阴容器早已失去了最开始的色彩。
收容光阴……
要知道,光阴是超乎于这个世界的已知法则的。
所以,与其说是收容……这其实仅仅是一个好听的叫法……说难听点,倒不如直接说是“续命”。
光阴永远都不可能长存。
看着电视上点播的黑白动画,唐娆只觉得分外无聊。
2D的古老动画透出了年代的距离感,沧桑……里面似乎包含着无穷的意义……
连一个动画都能看出史诗感。
唐娆真的是觉得自己如今的精神……很缺乏营养。
第二天。
阳光斜斜地照射进来,打在了墙壁之上,散出了迷离的影子。
悠悠醒来,唐娆发现自己昨晚原来是躺在沙发上睡了一夜,手中的啤酒罐不知何时已经打翻在地,剩余的啤酒洒落,成渍干涸,地板上有些斑驳。
晃了晃头,酒还没有醒,昏昏沉沉的。
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唐娆半眯着眼,仔细辨认着方向。
身形还有些不稳。
慢慢走进了卫生间,唐娆抬起水龙头的开关,捧起凉意弥漫的水,向着自己的脸颊扬去。
耳膜颤动,“嗡”的一声……
清醒的世界便扑面而来,排风在运转着,唐娆昨天忘记了将它关闭。
声音有些吵。
于是唐娆开始烦躁起来。
她粗暴地将排风开关关上,噪音俶地就消失了。
双手撑在水池边缘,盯着镜子中头发散乱的自己,唐娆久久都没有能够缓过神来。
水流浪费着。
她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为什么从认识唐尧开始,她的人生就天翻地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她不明白。
唐骁说的有道理,她的确是遇见了一个对于她来说极具吸引力的人,就像是当时的唐骁一样,甚至还要更甚。
而这个人,就是唐尧。
唐尧一直在怀疑唐娆一直以来对自己都是别有用心,即使他后来逐渐爱上了唐娆,但是,这种心理不但没有丝毫减弱,还在某种意义上加深了。
如果说唐娆当时真的有什么别的心思的话,那也就只能是这种吸引力了。
继续洗脸,冰冷的水一次次地扬去,总算是驱散了唐娆的负面感受。
“呼……”
她长吁了一口气,身体有些瘫软。
回到客厅,她的手机指示灯在闪烁,看起来应该是有消息或者是推送。
忍受着猛然坐下来的天旋地转,她拿起了手机,竟然是……新闻……
刚刚想要将屏幕按灭,把手机丢到一旁,唐娆忽然瞥见了娱乐新闻的头条,就是这一瞥,令她几乎停止了呼吸。
寒拾——
私会神秘女子!
怎么回事?她急急忙忙地重新拿好了手机,翻开了新闻,点进了娱乐第一版的首页。
赫然入目的,是一条配色诡异的标题。
“大庙住持高僧寒拾——私会神秘女子。”
下面还写着:
“据悉,该女子已经多次出入大庙,两人行踪神秘……似乎在掩人耳目。”
这是……什么情况?
而在看清了图片的女主之后,唐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那不正是她吗?
竟然还被人认为是与寒拾有私情?娱乐版是没有明星可挖了吗?把手伸到了大庙?
正下面的评论区,更是众说纷纭。
“对对对……我都看见好多次了,每一次都是这个女的……”
“和尚谈恋爱……不是说要六根清净,断接七情六欲吗?这是忍不住生理冲动了?”
“寒拾大师可是高僧……”
……
真的是说什么的都有,刺耳的,不刺耳的,偏激的,不偏激的,谩骂的,中立的……更多的是……看热闹的……
世界上最不稀缺的向来就是看客了。
而最可恶的,同样也是看客。
现在流行的一种叫法,叫做“键盘侠”,意思唐娆大概明白,就是在讲那种只会在网络上搬弄是非的人。
而没有胆量亮出身份,躲在交错纵横的网络后面,胆子无形中都大了许多。
有些人利用网络人肉,有些人刷着节奏,有些人,附和着,在不知不觉间便是做了帮凶。
有关新闻的内容唐娆并没有去仔细看。
因为她知道那都是假的。
但是……别人会怎么想?
那张据说是爆料的图片上,唐娆只有一个侧脸,而且还有些模糊,这是那些媒体一贯的行事风格,越模糊,想象的空间就越大。
她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只要是不是对她特别熟悉的人,是无法简简单单从这样的一张图片联想到她的身上。
可是寒拾不一样。
他是公众人物,是市中心大庙的住持,是现代高僧。
本来就是站在风口浪尖上的。
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一码事,对于寒拾的影响可想而知。
即使大部分的人都能分的清这只是一场炒作或者恶意的栽赃,但是,活跃在网络上的那些空虚者,他们是以“看点”为食的。
或残忍或可怖或可悲或高兴的事,在空虚者眼里,都是笑料,他们肆意地评论着,即使他们所评论的人与之素昧平生,即使他们没有立场与资格,可他们依旧是我行我素。
那寒拾会经受什么?
唐娆觉得自己应该去过问一下,但是,她没有办法通过除了登门之外的别的方法联系寒拾。
而且,如果她选择了登门。
后果会更严重。
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上午九点,外面的阳光已经照射到了常春的大部分地方。
人来人往,车来车往。
该做什么?
唐娆想起了唐尧,或许,她应该问一下唐尧的想法?
电话铃声适时响起。
竟然是唐尧。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能解释一下吗?”
刚刚接通,唐娆就听见了唐尧的盘问。
“可能是寒拾被人针对了……我也不知道……我不明白!”
唐娆现在还是处于一种茫然的状态,所以她回答唐尧的话都是底气不足,显的有一些……心虚……
果然,唐尧的语气里又一次传出了不信任。
“我现在真的有些怀疑,你为什么一定要劝退我……”
事情极端了。
唐娆想了想,她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唐尧这个略显幼稚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