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广场上那些看戏的臣子,炎妃然无奈地叹了声,有那么瞬间,怀疑自己选择他联姻是不是错了,他好像无时无刻不在挑战自己忍耐的极限。像刚才在殿上,她差点忍不住踹他两脚,不然,她忍耐多时的形象就被他毁了。
她无奈的说:“如果你以后说话能站在我的立场想一下,那我就不生你的气。”
“好啊,以后你成为我的王妃,一切都听你的。”说着,他贼贼一笑,又压低了声量道:“不过我说的全是实情,毫无半句谎言,除了最后一步没做,你全身上下那里没给我瞧过呢,还有,我们……”
“拓跋蔺,你给我闭嘴!”拓跋蔺的话还没说完,炎妃然低咆一声,而且手比嘴快,在警告完之前,紧握着拳头已重重地挥出。
拓跋蔺当然没有这么傻等着挨打,早有防备的他不但躲过,还一把握住她伤人的拳头。“唉,臻臻,你变得很暴力喔!”
她瞪着他,就像是想在他身上瞪出一个窟窿似的。
“好啦好啦,我不说了,知道你不高兴,但是你也不能怪罪于我啊。”话峰一转,他委屈地说:“你得讲讲理嘛,在殿上是谁猛盯着别的男人看,我知道你当初选夫从来没有考虑过我,你一直都是在太子与睿王之间选择,若我不那么做,你岂会注意到我吗?”
听了他的话,她内心即时涌起一阵愧疚,他说得没错,她从来没有想过选择他,若不是他硬生生的闯进来,只怕他们至今只是限于见面点头而已。
“你身上有颗噬魂心魄,注定是我的王妃了,除了我,没有人能给你温暖,以后……”
“你别说了。”知道他去要讲什么,她快速地打断他,就是不让他把话说完,徒惹自己的难堪,怎么说她现在也是个未嫁少女,两人曾袒裼裸裎多尴尬,她曾问过他,为何驱寒一定要赤身裸体的,他说这样比较直接。她弄不懂,不知是不是他的计谋。
“乐平公主。”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呼唤,炎妃然转身,见到是董若涵。
“对不起!”董若涵内疚的说:“我不该借用你的名义约太子见面,谢谢你不计前嫌,在皇上面前替我求情。”在殿前她看得很清楚,皇上对这位邻国公主很特别,更肯定了乐平公主会是她生命里的贵人。
炎妃然冷冷道:“不是本宫不计前嫌,其实本宫很生气,很想惩罚你,只是想到你也为女子,也是这事件中的受害者,但希望你以后能看清形势,怎样做才是对自己最好。”
董若涵不蠢,当然听出炎妃然话中有话,并懂其深意,连声道谢后,便跟随赵窐上了马车。
在董若涵离开后,拓跋蔺问她:“你为什么把董若涵交给太子处置?还有,你在皇上面前替她求情是真心的吗?”
在骊山时见到李妍四人的遭遇后,他明白到她并非个简单的人物,还有她今天在殿前对比字迹时,她的字迹让他有种熟悉感,不由让他想起早上那俊的话——
“王爷,属下有个问题想不明白。”那俊在侍候他穿衣的时候说道。
“什么问题?”
“莲心糖果不是王爷特意命人为炎姑娘做的糖果,世上独一无二的吗?为什么乐平公一见到它,能马上说出它的名字,看样子好像以前曾尝过这糖果似的。”当时那俊听到乐平公主叫出糖果的名字,着实吓了一跳。
“她真的能叫出糖果的名字?”
“嗯,不只能叫出来,她对雍华宫的一切都好像很熟悉。”
雍华宫是皇上特意为雍亲王而建的,比其他妃子住的宫殿大且构造复杂,由卧室到前院,需经过回廊、前厅、小花园,可乐平公主第一次却在没有人带领下,准确的找到路。
听了那俊的话,他困惑极了。莲心糖果就只有他近身侍卫和炎家兄妹知道,这糖果市面没有出售,是他让人特制的,每年才送“她”两盒,听炎尊说,“她”极为宝贝,舍不得与他人分享。照计没几个人知道才是,为何身在西临国那么遥远的她,却能准确的叫出糖果的名字?
这糖果除了“她”,他从不拿出来招待别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感觉到她怕喝药,所以在去赏灯会时,特意叫那俊拿去给她送药吃。
为何她能叫出糖果的名字?她到底是谁?所以,早上他让派人去西临调查,眼前是真的乐平公主吗?
炎妃然并不知道拓跋蔺对她起了疑心,更不知道他已派人去调查她的身份,此刻,她要思考如何回答他的问题,她答道:“为何将她交给太子处置,本宫在殿上说得很清楚了,至于是不是真心,你说是也可以,说不是也可以。”
说完,没有理会他,便走往马车,才走了两步,突然感觉左侧有两道凌厉的目光扫来,她好奇的望去,见到看她的是凤云汐,此时她正站在一辆马车前面,神色阴冷,不知在想什么。
若凤云汐在这里,那她和拓跋蔺的婚事想必也知道了,她一直摸不清凤云汐和拓跋蔺到底是什么关系,由昨晚他的解释,似乎不是她想那种情侣关系。
只是为何凤云汐看她的眼神带有敌意呢?
……
凤寿宫
“你说皇上已下诏让雍亲王和乐平公主成亲?”正在宫里和皇贵妃品茶的皇太后,听到太监来报,立即皱起眉头。
“是的,婚礼在十日后举行。”
“知道了。”皇太后挥挥手,示意来人退下去。
“母后,怎么办呢?我们凛儿那么骄傲的人,怎能接受眼到手的东西被抢走了。”皇贵妃焦急道,怎么事情会变成这样结果呢,她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最后偏不尽人意,到底那一环出错了。
“这个哀家心里有底,发生了昨晚的事,乐平公主怎么嫁凛儿呢。”相对皇贵妃的紧张,皇太后却气定神闲得很。
皇贵妃气愤道:“母后,难道你也同意让那个贱人的儿子娶乐平公主?”
皇太后蹙眉,不悦道:“媚儿,他也是哀家的孙儿。”
“可他体里有一半苍国人血统,怎能跟我们周家相比。”只要想起他是那个女人的儿子,还有那张长得跟那女人相似的脸孔,她就恨得咬牙切齿,皇上就因为那张脸才对他宠爱有加,纵容成他猖狂的个性,连她都不放在眼里。
“不就因为他有苍国人的血统,皇上怎么喜欢他,以后继承皇位的也不可能是他。”皇太后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继续道:“蔺儿以前那些种种表现,不就是说他对皇位没兴趣吗?这次回朝,也是因为曜儿出事了,皇上才叫他接手曜儿的事务,哀家猜想皇上让蔺儿娶乐平公主,也许是想借乐平公主将西临国部分的势力挪为己用,若我们能将他拉拢过来,用来辅助太子顺利登基,不是更好吗?”
皇贵妃皱起眉说:“可是他肯吗?他跟皇后最亲近,若十三皇子长大,他不会倒戈相向?”十三皇子是皇后所出,现今才六岁,她对雍亲王回归朝堂,就是顾忌着他会支持皇后。
皇太后端起茶碗,啜了一口香茶,淡笑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我看蔺儿对乐平有几分喜爱,你对后对乐平多照顾些,让她日后吹吹枕边风。”
皇贵妃想了想皇太后的话,觉得有几分道理,对皇上将乐平公主赐婚给雍亲王有点释怀,忽然想什么似的,又道:“苗庆的女儿还配给雍亲王吗?”当初皇太后想过趁赏灯会,为众皇子们选妃的,谁知灯会毁了,皇子们的妃子也没有着落了。
皇太后放下茶碗道:“当然,蔺儿有了正妃,也得有侧妃,哀家已跟皇上提过了,应该这两天会下诏。”将苗庆的女儿配给雍亲王早就安排好的,而且事在必行的。
……
两天后
雍亲王府
中午时分,天色阴暗,刮起干燥的秋风,微凉。
在书房里,严仇捧着一大迭帐本交给拓跋蔺,并道:“这是户部日前所购入的材料,其中搭建擂台的材料是由江北林家提供的,这家店是临时找来的,并非以前粤北何家,听说是由董太尉的外侄何大伟推荐的。属下查过这个何大伟,好赌,欠人周身债,但近日却将所有债务还清。”
“有查到他跟谁来往吗?”拓跋蔺坐在案桌前,翻阅帐本。
“没有,但这几天他倒是常去董府,以前他跟董太尉来往并不密。”
“去查下董钊,这个老狐狸肯定不甘心这样贬。”
“是。”严仇又说:“刚刚得到一个消息,说运河那边出了事,跨河石桥在建造之时,忽然崩塌,压死了不少工人,此时消息应该已经传到皇上那里,很快皇上就会问责于你,你还是及早做好准备。”
拓跋蔺皱眉说:“运河之事隶属工部,这事情应该是由太子负责,与我何干?”
严仇急道:“你怎么忘了?这事虽然是隶属工部,但是你刚回朝时,工部侍郎央明贵因为渎职被史部弹劾,太子为其说情,却被你驳回,他一怒之下便说要将那人负责的事情都丢给你处理。也就是说,河桥督造之事若有差池,便要找你负责。”